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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史100佳青春电影
18.《红衣少女》
（1985，中国）
编剧：陆小雅、铁凝
导演：陆小雅
主演：邹倚天、罗燕、朱旭
获1985年第5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故事片奖、第8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故事片奖、文化部1984年度优秀影片一等奖
故 事：
女高中生安然是个聪明爽朗的女孩，她坚信“正义感和诚实”是做人的准则，在班主任语文老师韦婉的课上当众指出了老师的教学错误，然而同学们并不支持她。
班上的每个同学都有着各自的生活困境。和安然“姐们”相称的米晓玲因为家庭原因不得不放弃学业改做售货员；同住一栋楼内的刘东虎父母则情感不和，面临着家庭的解体；班长祝文娟为人明哲保身，却很受班级上下欢迎。
安然所处的家庭则是80年代典型的普通家庭。母亲为了家放弃自身专业，长年的刻板生活让他满腹抱怨，督促安然要为三好学生名额努力，因为这事关女儿前途……父亲思想开明，却因不愿用自己的画作迎合外界需求而不得志。家里最爱安然的姐姐安静，则借职务便利发表了韦老师的蹩脚诗作，来换取安然提名三好学生的资格……
影 评：
诞生于1985年的《红衣少女》，是陆小雅自编自导的第四部长片，改编自铁凝小说《没有纽扣的红衬衫》，也是陆小雅创作生涯中最触动人心、最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一部。无法忘却的80年代，连衣裙飘飘的青春，芦花荡悠悠的年岁，如今看来就像写给那个时代的一曲无处安放的挽歌。那一年，扮演女主角安然的邹倚天年仅14岁，正值青春年少时，凭借《红衣少女》中的鲜活形象，成为了当年一大批年轻人众所追随的时代偶像。影片以其尖锐的思考毫无悬念地荣获了当年的第五届金鸡奖最佳故事片。
从世界影史序列上来看，《红衣少女》的存在，正如西班牙导演卡洛斯·绍拉的《饲养乌鸦》。两部影片的背后都涌动着浓郁的时代气息，《红衣少女》以中国大陆普通家庭作为一个时代的剖面，探秘人性在经历过文革之后的斑驳印记；《饲养乌鸦》中的故事则发生于弗朗哥统治时期的西班牙马德里。值得一提的是，《饲养乌鸦》中极具灵气的女主角安娜，同样也是一身鲜艳的红衣，与《红衣少女》中的安然如出一辙。安娜不相信有天真烂漫的天堂，也不相信自己生来纯洁；安然在经历过三好学生事件后，也最终无可挽回地学会了不相信。他们各自在不同的国度悄然告别童年，努力扮演着大人，踏进成人世界的游戏规则。
安然并不是完美的，陆小雅导演也无意于创造一个理想主义的真善美的世界，她把曾经属于自己的童年阴影全然投掷进属于安然的青春河流，给昨日阳光灿烂的田野蒙上一层人性的灰色，就像一场看似残酷却又出奇真实的成人礼。孤独的个体被抛进集体无意识状态。
当安然所坚守的“正义”和“诚实”离那个时代越来越远的时候，她自身也注定经历一场轰轰烈烈的变迁。随波逐流，有时候并非我们内心的意愿，而是当身体被使劲推攘着前行时，曾经所固守的念想也会悄然崩塌，但从来没有人能告诉你真正的对错是什么。曾经的安然，会在课堂上对老师的错误得理不饶，会在作文里对班长的表里不一嗤之以鼻，会对母亲的絮叨和操劳视而不见。而后来的她，开始学会“正义”和“诚实”之外的柔软，尽管这份柔软里注定混杂了太多繁复的心绪，包裹着童年最后的小纯真与小黑暗。
影片中的插曲《闪光的珍珠》，同样是那个时代的美好记忆，陆小雅撰笔的歌词琅琅上口，又极具情感绵延的魔力，那句“我们刚踏入人生的旅途，常担忧纯真的心感到孤独”曾经打动了太多追梦少年的心。历史的微笑固然值得铭记，哭泣的泪眼更是成长旅途中最珍贵的童年烙印，而“闪光的珍珠”就是“眼泪”的最好代名词。
有人说，《红衣少女》是一部具备心理现实主义风格的杰作；在安然身上不仅有一种自然可爱的纯真美，更有一种理性的悲剧美。悲观点讲，这就是一个人的孤独被一群人的狂欢所吞噬。在集体主义社会群像中，独具个性注定是刺眼的，就像少女独树一帜的红衣，注定将被这个时代所褪去，最终只能书写一场看不见的悲剧。
作者：陆支羽
陆支羽，影评人，自媒体“看电影看到死”主编，鲸鱼放映室创始人。
本文选自《青年电影手册》第七辑
《青春电影手册——影史100佳青春电影》
1
《不良少女莫妮卡》：偷尝禁果的叛逆青春
2
《无因的反叛》：永远的青春不羁美少年
3
《四百击》：影史最经典的少年回眸
4
《青春残酷物语》：看1960年日本青春片怎么拍的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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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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