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岁,我在陌生海滨城市的大学里,开始了真正的自由生长。
我渴望将身上的每一根须,伸展到不同的世界,我相信远方有我未曾谋面的诗和美好。
大一下学期,偶然看到一则海外印度志愿者的招募,儿时开始滋长的对远方的渴望,第一次找到了一个出口,我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当时周围人对于印度的认知,几乎都来自媒体报道,诸如“印度经常发生性虐待,女孩子在印度很危险”。
学校里凡是听闻我要去印度当志愿者的,都对我投来担忧的眼神,我却像田地里的倔牛,一股脑地只朝着一个方向,不顾一切。
几乎文盲的父母,在电话里一遍遍说着他们的担忧与恐惧,一天三四个电话。
我心里没底又不得不武装成一副成竹在胸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爸,没事的,印度没那么恐怖,那都是骗人的,印度人很好的。”
软磨硬泡,几天下来,父母最终在我的倔强面前败下阵来。
外婆又打来电话,苦口婆心地劝:“马古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爸妈打工这么辛苦供你和弟弟读书,你却用来去外国?5000元这么多钱,你爸妈的负担很重啊”。
想到家里不断搬迁租房的生活,我感到疼痛和负罪感。一股无法控制的能量,带我冲破了一切阻碍,直到我终于坐上去机场的大巴。
在飞驰的高速路上,我想象着可能在旅行半途中死掉等各种负面后果,内心依然跳动不已,一种呼之欲出的畅快感,包裹着我。
如今想来,那真是疯狂的年纪。
那是我第一次独自出门,第一次坐着飞机去了一个陌生的国度。
在印度的40天,每一天都像在上演不同的剧目:
去孤儿院看孩子;偶遇中国大叔;去基督大学女子大学上课,因为穿裙子被学校保安赶回家;在印度老师家穿着纱丽度过了一个传统的印度之夜;目睹了美的让人窒息的迈索尔宫殿夜景;也曾遭遇宗教冲突斗争,惶惶不安地过了几天……
在印度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惊喜,不断修正我对这个陌生国度的认知。
此后,远方成了我的瘾,我迷恋上了旅行。
每一个寒署假到来之前,我都迫不及待地做好旅行计划。
我变换着体验每一种穷游的方式。去北上广实习,去苏杭做客栈义工,去云南搭车旅行,去台湾做实习记者,去厦门当沙发客.......
一点一点,这个世界徐徐铺展在我面前,许多陌生的人来了又去了,许多风景在眼前闪亮又暗淡,我笑着跑着,哭着,惊叹着,也偶尔孤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