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的这个周末,他加班接受了一轮采访,然后过得像所有普通球迷和爸爸一样:看世界杯决赛,买了克罗地亚夺冠;陪小女儿去上培训班,一路纵容着她的撒娇。
毫无疑问,这是位不习惯给生活赋予太多仪式感的中年男人。
2015年春天在四惠租的小别墅里创立映客时,他没安排类似“喝小米粥”的仪式,只是向团队许诺“争取让大家都有机会在北京买别墅”;10月,后台显示映客用户达到100万,他的反应只是:晚上工作餐加个菜吧。
他后来套用了一个时髦词形容自己:我是佛系创业者。
不过,如果你就此把他的“佛系”和如今年轻人喜欢标榜的丧、颓画上等号,显然就是大错特错了。
他只是把优秀当作理所当然。
习惯源自儿时。这位湖南永州农村长大的孩子在家排行老末,却并未因此受到优待:考试只能是第一第二,退步就要挨打。做生意的父亲行事果断执着,曾经因为奉佑生调皮打碎暖水瓶,追着打他在田埂上跑了一两公里。
父亲在奉佑生14岁时离世,但习惯的烙印一旦刻上,便会相伴终生。
于是也就有了奉佑生在2000年的辞官南下。这位永州基层公务员发现,单位里那些50多岁的领导也不过如此,一眼能望到尽头的生活,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9月的一个晚上,他登上那辆充斥着汗臭、脚臭和霉味,被子脏得看不出底色的夜间卧铺大巴,忍受不得不吃的服务区25元盒饭套餐,终于在十几个小时后抵达东莞。
这是一个与永州全然不同的新世界。
工厂遍地都是。亲戚们都在流水线上做工,他也很快在电子厂找到了维修电脑显示器和主板的工作。生活被集体宿舍、见不到油水的工作餐、车间里的嗡嗡声填满,
这座到处都是年轻人的城市让他觉得很有活力。
他偶尔会去后街溜达,那条不长的街面有几十家五星级酒店。八卦的工友告诉他,这条街上每天早上都有漂亮姑娘去银行排队存钱,他不解:这地方这么能挣钱?
不过,挣大钱的好事显然没落在东莞打工仔奉佑生头上。
他在那座城市最“奢华”的回忆是:花180块——接近工资1/4,吃了顿正宗湘菜,有鱼头,有肉,几个人把菜吃得汤都没剩下。
“后来我再也没吃到过那么好吃的湘菜”,他告诉首席人物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