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颙
生于上海,1979年出版第一本小说《冬》,迄今已经出版《雪庐》、《风眼》等八部长篇小说,并出版中短篇小说集和散文随笔集等二十余种。曾任中国作协全委会委员,上海作家协会副主席。
《收获》长篇小说2024秋卷
长篇《两间》(孙颙)简介:
戊戌变法失败后,七君子被问斩菜市口,谭嗣同的幕僚徐方白在血雨腥风中出逃,飘零在上海滩。纷纭复杂的东方开埠口岸,充满了一个古老国家在毁灭与新生间的挣扎:清王朝穷途末路出尔反尔,西洋人坚船利炮得寸进尺,各级官员为高官厚禄极尽任性糊涂,一干能臣于危局中机关算尽,革命党人尚在异国他乡积蓄着剖天之力,而江湖中正充斥着义和团血性莽撞之气……满蓄“直挂云帆济沧海”之志的中国传统知识分子,要怎样在沧海横流中完成“补天”的责任?又怎样在新旧交替的时刻先完成自身现代化的转型?铁屋子里的徐方白们只能留下“荷戟独彷徨”的时代背影……
彳亍岁月
——长篇《两间》创作谈
孙颙
我的历史随笔集《长河千帆过》,收尾的人物是梁启超。写梁启超,让他代表戊戌变法的知识分子群体。随笔集完成后,有个问题,激发了强烈的兴趣。戊戌变法惨败之际,除了在菜市口牺牲的谭嗣同诸君,除了逃亡海外的康有为梁启超他们,其余的知识分子们,如何熬过那段黑暗的岁月?
我开始大量阅读晚清史料,主要是记录戊戌到辛亥那段时期的文字,有史家的正式著作,也有各种野史笔记。读得兴趣盎然的原因,还与我的外公相关。他属于那段时期的知识分子,参加过清末最后的科考,民国后在北洋政府教育厅做事。有一回,他摔伤了腿,为他疗伤的,是戊戌期间,谭嗣同身边的两位侠士之一,大刀王五已经在庚子之乱时牺牲,活下来的是双刀胡七。我进入创作后,把胡七的故事引了进来,成为小说的开篇,意在说明知识分子们的奋斗并非孤立。有一位人物说过,谭嗣同被砍头,最大的悲剧,是刑场上还有民众向他丢鸡蛋。在我看来,丢鸡蛋之类的愚蠢,是避免不了的,鲁迅的小说里也有相同的情节。需要多讲讲的,是王五胡七那样的侠义之士,他们代表了狂风暴雨时期民间的温暖。
我希望解决心中的疑惑。戊戌变法失败之际,清廷貌似十分强大,屠杀谭嗣同他们,大张旗鼓,毫不手软;同情变法的势力,一时土崩瓦解,没有稍稍反抗的能力。为什么仅仅过了十多年,武昌城头枪声一响,清廷的统治,突然就烟消云散。其间,发生了什么不可逆转的变化?
在阅读和思考中,那些困惑我的问题,抽丝剥茧,慢慢清晰起来。让我尤其兴奋的发现,是那段时期以上海为枢纽的中国南方的情况。戊戌以后的大事件,是义和团的兴起与八国联军进入北京,许多史家和文学家的注意力,集中于中国北方的风雷激荡。其实,那时的长江以南,暗潮涌动,时有惊雷。比方说,上海开埠之后,一直以中外贸易中心的面貌示人,而就在那段时间,近现代社会转型的重要当口,它的文化政治活动的影响,日益强盛。其重要原因,在于知识分子们的南下,戊戌失败的漏网之鱼,像蔡元培张元济等等,很多在以上海为主的江浙一带活动,商务印书馆为代表的新闻出版业兴盛起来,乃至为后来的红色革命创造了条件,都是发端于这个时期。不仅如此,戊戌之后,被贬黜到南方的李鸿章等人,其政治活动的基地大体是在上海。上海的道台,在某个阶段,竟然成为与列强谈判的代表,说明了那个时期的特殊性。
阅读史料的兴奋,最后演化为小说创作的冲动。我还是写自己熟悉的知识分子,写他们在辛亥之前那段岁月的苦闷和挣扎,不甘消沉,彳亍而行,为中华民族的觉醒极力呼喊几声。李鸿章盛宣怀张之洞这些汉族大员的活动,则成为屏幕上的影像。同样作为背景材料的,还有当时正在中国北方进行的严酷的战争。小说写了两个流落到上海的具有传奇色彩的义和团兄妹,是力图把当时中国的复杂场景,尽可能地拉开来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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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长篇小说2024秋卷11月18日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