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连续两年亏损、被退市风险警示的上市公司*ST宁通B,9月20日发布公告称:拟转让北京市西城区槐柏树街11号楼②-201、②-202 两套房产,拟转让房产原值总计214.71万元,已计提折旧84.97万元,账面净值总计129.74万元,评估值为 2272.62万元,增值额为2142.88万元,增值率1651.68%。背景是,该上市公司已连续两年亏损,2016年上半年继续亏损-2110.91万元,距退市一步之遥时,柳暗花明了。公司多年前储备给员工办公居住的两套房产,因为是学区房价值增幅超过13倍,此刻竟然成为救命稻草。识局BOSS在朋友圈发出感慨如下:创啥业啊,上啥市啊,做啥实业啊,都去买房吧。底下一溜评论:还来得及不?当楼市的虚火温暖了脆弱的实体企业,真的要问,这到底算喜剧还是悲剧?正如这位来稿者所说,当下实体经济面临诸多困难,而工厂是中国制造业、中国经济最微观的个体,也是各地税收、就业的根本保证,他们的景气与否是中国经济的最直观的反应。这是一位山东的工厂设备供应商的真实故事,客观映射了当前中国制造面临的压力。
大刘今年33岁,在青岛做航车生意,就是起重机,工厂里吊东西的那种机械设备。小时候家里穷,大刘初二没有读完就跟着村里的长辈出去打工。建筑工人、码头装卸工、煤炭工人,各种体力活都干过,甚至也干过传销。那时候被骗了九千块,当时九千块差不多是父亲一年的收入,搞得大刘之后一两年都活得像个蔫茄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大刘在外混了差不多有十年依旧没有混出个啥名堂。大概在二十五六岁的时候,父亲托人给大刘介绍了个媳妇,邻村的姑娘,没有父亲,还有一个读书的弟弟,当然家境基本算是贫寒得一塌糊涂。未来的丈母娘也没啥其它要求,就说你把房子盖好了,你们就结婚。但是,大刘父亲一辈子务农、打工,没有啥积蓄,自己虽说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也是两手空空。在农村盖套房子,怎么也得十万块钱,大刘家拿不出。大刘想,再也不能没头脑地瞎混了,要不然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不说,连媳妇也娶不到。大刘所在的镇上生产起重用的航车,是个有名的起重之乡。镇上很多人都全国各地去卖航车,为此好多人都发了财。大刘就跟着一个远房亲戚去了青岛,跟着人家开始卖航车。他跟的那个老板生意做得不咋地,但是却为大刘打开了新的人生之门。大半年后,大刘就自己单干了,那是在09年左右,生意模式就是——大刘在青岛的各个产业园区跑,看有没有新开工的工厂,就进去推销,如果对方有需求价格又谈得拢,大刘就回镇上进设备,然后卖给企业。打工十年没摊上好事的大刘,终于意外迎来了自己的丰收之年,踩了狗屎运似的,一连接了好几单活。头一年就赚了三十万,这差不多比之前十年大刘赚的所有钱还多。大刘不知道,那一年正好是很多企业在四万亿及国家信贷宽松政策下的经济背景,就觉得是自己眼光好,运气好。三十万对大刘和他的家庭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家里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盖了新房,还是两层的小洋楼,花了接近二十万;给了未来丈母娘三万块的聘礼,毕竟孤儿寡母不容易,大刘父亲也支持。就这样大刘娶了媳妇,村里人人羡慕,逆袭成人生赢家。结婚后大刘带着媳妇一起来到了青岛继续做生意,他到处拉活,媳妇就给工人们做做饭,期间媳妇陆续给大刘生了两个儿子。到2013年左右,大刘每一年差不多都有二十万左右的纯收入,这个数字可以说是相当可观了。在青岛读书并定居了的表弟建议,表哥大刘应该在青岛买套房子,一来有房子可以落户,就是青岛人了,将来孩子教育也不用回农村;再着有了房子除了升值,还可以抵押,大刘急用钱的时候也好有抵押物,好融资。但是,大刘没有听表弟的意见,他还是想将来回老家,他一直觉得城市的生活和他格格不入。2013年之后生意开始变得艰难起来,最明显的就是之前的项目隔个两三个月基本都能收回尾款,可是之后越来越难。大刘现在开的那个大金杯车就是顶账来的,当时要不来尾款,实在没办法了,把工厂拉货的大金杯抵了账,虽然亏了两三万,可是之后那个企业形势一直不好,大刘还庆幸自己割肉及时,因为给那个工厂做厂房的朋友三四年过去了尾款都没有收回来。第二就是客户明显少了,之前大刘主要在青岛一带拓展业务,后来扩展到烟台威海整个山东半岛,并且沿着胶济铁路向西,潍坊、淄博、济南都跑市场,可是仍旧是没有多少客户,各地新开工的工厂很少,老企业也鲜有新建厂房的。第三利润开始急速下滑,原来的项目基本保持30%以上的利润率,也就是说尾款基本都是利润,但现在利润率直线下降,只有15%不到,账期一拖就直接赔钱。就这样在省内拓展了一年,也没有开拓出几个客户。大刘养了四五个工人,没有活就留不住人,无奈之下只有到省外拓展业务。大刘先后到苏北、河南、甘肃、内蒙古、青海等地跑业务,跑了大半年倒是接了几个活,可是大刘有点吃不准,感觉风险蛮大。大刘找朋友家人商量,到底干不干,大家都说不要干,在外地,人生地不熟,付款不及时很难办。但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要是不接活,大刘也是生存艰难。最后大刘咬咬牙接了苏北的一个项目,八十万。然而工程搞了一半,对方就没钱了——是真的没钱,因为很多必备的生产设备都采购不来了。大刘骑虎难下,老板求大刘把活做完,要不然大家都得赔个底掉,工厂建完,可以贷款,到时候再给大刘剩余的款项。最终这个项目大刘只收到了前期的二十万,对方拖欠六十万的尾款,而这个工厂一直没有投产,过了大半年直接关停了。刚开始每个月大刘还去工厂看看,后来去都懒得去了,过去一趟不仅耽误好几天,还赔上不少路费。青海的项目也让大刘挠头,这个项目总价五十万,大刘只收到了首款的十万块,然后就是各种拖。后来老板对大刘说他要把工厂整体卖掉,等买了工厂再还大刘的钱,老板信誓旦旦说大刘的钱不会不给,可大刘自己都没有多少信心。内蒙古的项目更是头疼,那是一个小工厂,项目金额二十万,大刘收回了十万了,可是再去找老板要尾款的时候,老板跑路了,听工人说,老板欠几千万的高利贷,工人工资都拖了两个多月的。三个项目下来,加上之前累积的,大刘有了接近两百万的外债。省内的还好说,至少有空还可以开车去溜达一圈,了解下情况,省外的,大刘提起来就头疼。现在大刘资金链基本是绷断了,镇上的那些企业之前都可以赊欠给大刘设备,现在和大刘一样都是外债堆积如山,仅剩一口气,除了现款,拖欠一概不发货。大刘目前就靠前几年积累的老客户的一些设备维护维修来维持公司,至于工人,大刘和老乡们达成共识,几个公司共用工人,这样差不多压缩了2/3的人工费用。没有关系、没有技能、两百万的外债收不回来、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大刘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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