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
随遇而安 顺势而为
“上”的本义是高处,动词指从低到高。“上”字,下面的长横代表着地平线,也就是我们人生的起点,这是我们不能自己决定的。但从字形和寓意看,“上”表示一个人在大地上的直线的行走和纵向越升。虽然人之初彼此间差别不大,但通过个人努力,结局将出现千差万别。
行,是宇宙万物之本;越,是人类万众之魂。由行、越立体构成的“上”,无疑是人生奋斗的起点,是人生奋斗的根。
上之基为行。《易经》开篇就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天(即自然)的运动刚强劲健,相应于此,君子处世,应像天一样,自我力求进步。大地的气势厚实和顺,君子应增厚美德,容载万物。行,源自万物本能,成就万类世界。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知易行难,古今亦然;但行者历来无畏,惟有行者方能无疆。
上之本为越。越,也是行,但严格说来是飞行。面对人生的起伏,特别是没有机遇的时候,也要坚持进德修业,在低潮期做好准备,一旦机会到来即可乘机而起。就如曹操论英雄所言:“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行事为人有条不紊、进退有据、乘势而起、顺势而为、借势而雄,实现超越!
人生进入四种境界,必须实现四种超越:即超越自然,进入生存境界;超越生存,进入功利境界;超越自我,进入道德境界;超越人类,进入天人合一境界。
思考者常见,惟有行者到;丰碑自无语,行定胜于言。
二、“止”
见好就收是胸襟,见坏就收是智慧
止,本义为脚趾的趾,引申出到、至,止息、控制。
古言道:小智惟谋,大智知止;过犹不及,知止不败。千万不要小瞧一个“止”字,它关乎每一个人的胜败荣辱,也决定了其平凡还是伟大、辉煌还是黯淡、落寞还是荣光。甚至对于一个赌徒来说,一个“止”字决定了一夜暴富还是倾家荡产。“止”之奥妙,存乎一心,“止”与不止之间,是一道成功和失败的分水岭,也是成大事者与平庸者的分界线。因此,“止”,是人生的拐点,在《周易》中,泰卦之后为否卦,意即好的事物达到顶峰就会向坏的方向发展,所以,有胸襟有智慧的人处事,懂得适可而止,见好就收,绝不竭泽而渔,赶尽杀绝。
公元960年,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即帝位,建立宋。中国历史上,大凡遇到改朝换代,总少不了生死厮杀,兵连祸结。大至烽火四起、伏尸遍野;小至宫门喋血,骨肉相残。可赵匡胤偏偏是个例外,对他而言,周室幼主年弱,威信尚浅,不足以构成威胁,没有必要赶尽杀绝。于是见好就收,给后周皇室留一条出路。
而事实证明,赵匡胤此举反倒赢得了民众与大臣的尊敬,赵氏王朝顺利过渡,五代乱政也就此结束。这样的政治智慧与胸襟,足以令后人惊叹。
只是有的人非要等到油枯灯尽的时候,才发现暗暗长路根本就找不到尽头,并不是所有的坚持都能换来山重水复、柳暗花明。所以,隋炀帝终于把自己和整个隋朝给折腾死了,而留下大把的财产给李世民去开创贞观之治。
如果说见好就收是一种节制的气度与胸怀,能在大好局势的面前,节制而思,不贪求不冒进,见好就收,缓缓进取。那么懂得适时的见坏就收,则是一种审时度势的智慧,当局势一旦出现逆转,聪明的人往往能嗅到其中的血腥与杀气,见坏就收,保存实力,以图东山再起。
三、“正”
养浩然正气,行人间正道
正,本义为征,指行军征战,讨伐不义,引申出中正、公允,最高标准、根本依据。
古言道:天地,为形神之正;圣人,为德之正;法令,为四时之正。正,是天地万物的准则,天地以正立,正立天地心。同理,人以正气立,事行正道远。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起整个地球。而“正”,就是人生的支点。
何为正气?于造化,便是充塞天地间的至大至刚之气,文天祥《正气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于人,便是光明正大、刚正不屈之气,所以文天祥又说: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这就是孟子“浩然之气”的含义,天道在其中,人道也在其中。
人道中的正气,人之生,气之聚。中国文化中,正心是格物致知到修齐治平,由物及人、由己及人的转折与核心,而正心本质是养浩然正气。
孟子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汉字中,凡是上下各有一横的,上面一横叫顶天,下面一横叫立地,正字就是如此,这就叫顶天立地、堂堂正正。岳飞精忠报国,荆轲刺秦金诺;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浩然正气滋养我九州大地,划破我中华长空!
二是讲正道,正者,事之根。天下有道,道之本为空,空之动为时;空动生时,时动生机,机动生形,形生万物,这就是人间正道。从而自古就有:正道不殆,可后可始。乃可小夫,乃可国家。小夫德之以成,国家德之以宁。小国德之以守其野,大国德之以并兼天下。中山先生说: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可见,道济天下,惟有正道。正道就是天下为公,天下为民,天下归心。
四、“王”
能持之以恒,必成大器!
最后一个字“王”,就是外王。董仲舒说:古时造文,三横连其中,称之王。三横,分别代表天、地、人,而贯通者就是王者,能上顺天道,下达民意。因此,王,除起初特指九五之尊的国主帝王,常泛指雄霸一域,地域或领域的一族一类首领。史往今来,无王者,则无王业;无王业,则无历史。“王”,无疑是一个人的人生与时代的顶点。
“内圣外王”,是两千年来中国智者一直的梦想。所谓内圣,就是“按本色做人”。持己以正,坚守自己做人的原则,不被外在的诱惑所改变,持守自己的良知和信念,让自己在内心里成为一个圣贤。所谓外王,就是“按角色办事”。每个人在工作中都扮演着不同角色,所以不能有太多棱角,要懂得妥协退让,这样才能调动一切能够帮助你的力量,来帮助你这个角色成就一番事业。
《庄子·天下》对此作了高度概括:“判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察古人之全,寡能备于天地之美,称神明之容”。各行各业中,王者的神明,均在于立天地公心。王者无敌,只因其无一己之私而胸怀天下,所以使追随者众往,而得天下之群体。王者一统,正是其登高望远、独断乾坤,因此一呼天下应,开元集大成。
人要成人物,惟有持之以恒。事,只有做久了,才能成为事业。曾国藩为何被那么多人所推崇?因为他用实践证明了:一个资质平庸的人,如果真诚地投入自我完善,持之以恒,通过陶冶变化,也可以成为超凡脱俗的圣贤豪雄。
张居正所求的不是虚名,而是要做大事。他行事外圆内方,一方面坚守良知,一方面又和光同尘,必要时可向不合理的现状妥协。外浊内清,一方面坚守清廉,一方面又包容潜规则,必要时愿意“委曲求全”。但他坚守的正是内圣外王之道,终成明后期中兴第一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