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梦 41

正文

妈妈去医院陪着孙子，家里只剩下我爸自己。我又怕他吃饭太糊弄，下班买好饭菜带回去。

爸爸正在看电视，看见我回来瞟了一眼，没说话。我把餐桌放好饭菜都摆好，准备吃饭。“爸吃饭吧，不知道你爱吃啥，随便买了一点。”我爸抄起筷子开始吃，也不搭理我。可能有什么事惹起了他的无名火，我识趣的不再吱声了。等他吃完我把残羹剩饭准备倒掉。我爸说话了，“别扔了，明天早上我买俩馒头沾着菜汤吃了。毛毛严重么？”

“毛毛好多了，医生说明后天就能出院，我怕我妈惦记就想让她去看看，没事的你就放心吧。小孩儿没那么娇气。”

“你妈打电话来了，萧语跟你妈说你又搞对象了？挺本事啊！好端端的日子，你想咋折腾啊？”

“爸，……我不知道咋跟你说，我的事你别管了行么？我都这么大了还有啥不放心的。再说你自己的身体你也知道，一说你就生气，你那身体还能抗住么。从小到大你就一直操心这操心那的，啥事是因为你操心改变的……”

“滚蛋！眼不见心不烦，看见你就生气！”

我是想等我妈回家再回租房去住，顺便能照顾一下我爸。现在看来是容不得我呆下去了，收拾完餐桌，我就要回去，回头看看我爸还是盯着电视看，他的两鬓头发已经花白，牙齿脱落了好几颗了，弱不禁风的身体似乎再扛不起一点打击。瘦黄的脸上两腮凹陷。岁月的摧残在他脸上刻画了一道又一道的皱纹，他老了，只留一股倔强在身。这是他一辈子缩影，我很想我爸能心情气和的跟我说说话。回想这三十几年，从小到大都没有那样一个瞬间，我突然觉得委屈。他惯用他的行为方式对我进行约束，而我又是那么的叛逆，可能正因为这些我们两个总是针尖对麦芒。每次说话，说完“爸爸”后面别再有任何附缀，不然准能换来一顿难以入耳的责难。我这个儿子在他眼里会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呢？这个瘦小的躯体在我眼里变得悲凉。他对我的责难又都不值得一提了，我那么多想在他口中寻找的答案也都放弃了，真的心疼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我把准备开门的手又收了回来，去了我自己的房间，把炉火点燃。坐在沙发上抽烟。电话响了，我妈给我打的电话让我提醒我爸把药吃了。又说毛毛明天出院的事。我答应完就去提醒我爸。

“爸药吃了么，我妈说晚上还有药需要吃。还说毛毛明天要出院。吃过药就早点睡。”

“一会就吃，毛毛没事就行。过去吧！”

躺在炕上，跟谭经理请了半天的假，明天早上我要接毛毛出院。上次去毛毛没见到我。可能小家伙会遗憾。

毛毛如果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我们俩的关系是不是会像我和我爸这样呢？可我爸见到毛毛怎么没有对我这般的态度呢？我对毛毛也没有我爸对我这样啊？这种亲情的关系是怎么产生的呢？乱糟糟的心情睡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