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中国很早就有了农耕产业。
农业最关注的,当然就是季节。
譬如,在温带四季分明的地区,最佳播种季节,当然是万物复苏的春天。
问题又来了:春天不但“脖子短”,还喜欢乍阴乍阳,冷热不均,动不动来个“倒春寒”“乍暖还寒”,哪年一高兴,又来个“暖春”,早早的催着人露膀子打赤膊——
靠气温断季节,误差太大,不靠谱。
通过观察太阳运行断季,准确是准确,但是
太阳历的形成非一日之功。
需要长年累月的持续观测,积累海量经验,加之缜密的计算,才能透过现象,掌握太阳高度变化的规律,并且整理成为准确可靠的历法。
那,观测月亮呢?很显然——月圆月缺的变化,一年到头都是一样的,
单看月相和月亮高度,并不能用来判断“季节”。
远古时代的观测,一定是从最直观的方式开始。
太阳是用来表示“一天”的单位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太阳升起算一天的开始,一次太阳升起之后,到下一次太阳升起之前,这是完整的“一天”,也就是“一日”——这种表述方式,我们至今仍在沿用。
月亮是用来表示“一月”的单位
:一次月圆月缺的周期时间,就是“一个月”。
更小的时间单位:“时”
,是“日”字旁,意思也很明显:
甲骨文的“时”字,上面是一个脚板,也就是“止”,脚板从一个地方“一”出发,去往别的地方。这个字后来写成我们常说的“之乎者也”的“之”。“之”在古代,常常表示“往什么地方”或“到什么地方去”的意思。之字下面是一个“日”,和“之”一起构成的“时”,就是
太阳像脚板一样在运动,太阳位移,就代表一天之中不同的“时段”。
到了战国时代,古人的时间概念更加精细,出现了加了一个“寸”的“时”,小篆的字形,也是一个加了“寸”的“时”字。这也就是我们今天简化字形体的由来。
这就要说到古代的计时仪器:日晷,通过观察日影在晷盘上的移动,从而知晓时间。
晷这个字,晷,甲文金文缺。小篆从日咎声。《说文》:日景也。景通影,日景就是日影。
综上所述,“时”在战国时期加了“寸”,表明当时人们认为,“时”就是日影移动一寸的时间。理论上说,大约就是一个时辰,2小时。
因此古人云: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小的说过了,再看大的。
更大的时间单位,譬如“季节”“年岁”,在远古时代,一目了然的观察方式就是——“夜观星象”。
现代人都知道:在茫茫宇宙中,在地球之外,分布着众多大大小小的星体,但是由于太阳的强烈光芒,所以只有在夜间才能看到。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人类在地球上,只能在背对太阳的那一面,才能看到星空。相应地,地球围绕太阳公转一周,看到的星空也刚好循环一周——古代的夜空几乎没有灯光干扰,观察到这一现象并非难事。
所以,古人用最直观的方式:夜观天象,便可知此时处于哪个季节。而
“斗转星移”一个周期的用时,就是“一年”。
也所以,古人是
“
观星为号
”:只要观测到星空中“春季”到来的那颗星星,即可拉开一年春种秋收的工作序幕——完美。
抬眼看去,“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朝哪儿看?不免“老虎啃天,没处下嘴”。
为了便于观测与记录,古人将周天划为七个区域,分成“三垣”和“四象”七大星区。“三垣”分别是“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环绕着北极星呈三角状排列;“四象”分布在三垣外围,分别是: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归属每一象的可见星又分为七组,是为“七宿”,四象共计二十八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