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8】沃森肿瘤：助手还是对手？来了！中外专家对话AI沃森肿瘤

青岛大学附属肿瘤医院院长 张晓春 教授

肿瘤资讯：Dr.Sujal Shah, 您所在的医院是什么时候开始使用IBM沃森肿瘤的（Watson for oncology）？

Dr. Sujal Shah：我们是今年，也就是2017年1月开始使用IBM沃森肿瘤。

肿瘤资讯: 在您所在的医院，什么情况下会使用IBM 沃森肿瘤？

Dr. Sujal Shah: 我们已经在乳腺癌、胃癌和胃肠道肿瘤的诊疗中使用了沃森肿瘤, 我在我们医院专注于肺癌临床，并在肺癌方面做了很多的工作，我对于沃森肿瘤的认识主要来自于其在肺癌诊疗中的应用。我们已经在约40名肺癌患者使用沃森肿瘤, 这可能具有一定选择性，主要是因为我们在肺癌使用过程中开始逐渐得心应手起来。

肿瘤资讯：在应用沃森肿瘤之后，您觉得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Dr. Sujal Shah：沃森肿瘤具有几个方面的用途：对于医生来说，尤其是在平时的讨论会议中。我们的会议十分学术，但是气氛很融洽，意味着我们希望密切合作，使用像沃森肿瘤这样一个机器，你需要记住的是，沃森肿瘤不仅仅关注的是世界范围内的文献数据库，它还关注如何去遵循像我们在美国使用的NCCN指南这样的指南推荐，沃森肿瘤还会关注学术机构像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输入的进一步的数据。沃森肿瘤的应用给我们提出了很多问题，并且我们也会去讨论这些问题，与此同时，我们在病人的诊治方面的协作也因为沃森肿瘤的应用变得更加出色。当然，也会出现我们与沃森肿瘤意见不一致的情况，那是因为，在考虑到所有情况之后，正如我跟我的下级医生所说的那样，我们不是在治疗一个问题或者是一个测验，我们是在治疗一个病人，所以，在某些情况下，我们并不会遵循所谓的标准治疗，因为病人总是不一样的。对于患者来说，沃森肿瘤是非常重要的，通过沃森肿瘤，患者总是可以同时获得另外的建议，这可以让患者理解我们是怎么想的、我们是怎么得出我们的结论的，这样可以使患者们更加确定，我们是在为正确的患者做正确的事，我们是在针对患者的特定的需求制定个体化的治疗方案。

肿瘤资讯：沃森肿瘤对临床医生最大的帮助是什么？

Dr. Sujal Shah：我们是这样进行决策的，如果我们与沃森肿瘤的意见不一致时，那么我们会在医生之间进行进一步的讨论，对于患者来说，他们会获得一个具体意见，同时他们也会明白，他们的诊疗处于顶尖水平。与此同时，这是非常复杂的，因为这个过程中有外科医生、放疗科医生和肿瘤科医生在不同层面共同参与，这使得患者的诊疗更加完美。

肿瘤资讯：出于什么考虑，您的医院率先在中国引进沃森肿瘤？

张晓春院长：青岛大学附属医院是一所集医疗、教学、科研、预防、保健、康复、业务技术指导为一体的省属大型综合性三级甲等医院。医院开放床位4000余张，年门急诊量470万人次，居山东省第一位，连续两年跻身“中国最佳医院百强榜”。我院肿瘤学科是山东省重点专科，拥有床位320张，年门诊量近15万人次。我院历来重视医疗卫生信息化建设，2015年通过了国家卫计委医院信息互联互通标准化成熟度四级甲等测评。我院将通过沃森肿瘤的引进，打造沃森国际肿瘤诊疗中心，提高肿瘤学学科的影响力，吸引更多的肿瘤患者到医院就诊；第二，提高医联体内整体肿瘤临床治疗水平，加强我医疗集团内的协助、辅助能力，大幅度的提高合作医改基层医生的临床辅助决策能力；第三，借助实质技术带动我院的科研水平，利用平台实现对肿瘤临床数据的收集和分析，进而建立数据基地，并成为年轻医生的学习培训基地，最终推动青岛大学附属医院智慧医院创新服务的进程，提升医院在全国的影响力。

肿瘤资讯：IBM沃森肿瘤在您医院的应用现状如何？

张晓春院长：目前我院拥有市南和黄岛两个沃森门诊，很快，沃森门诊将在崂山院区和市北院区开业。沃森在我院的亮相得到各家媒体的广泛关注和报道，人民日报健康时报、青岛日报、青岛早报、齐鲁网、凤凰网等都有相关报道。不仅如此，沃森国际诊疗中心的成立加速了我院创建智慧型医院的步伐，成为各家省市级医院学习的典范。2017公立医院运行机制改革研讨会参观团、2017全国医院信息化大会参观团、内蒙古巴彦淖尔市医院、河南省肿瘤医院以及温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纷纷来我院参观学习。我院沃森门诊开诊4周以来，在张晓春教授的主诊下共接诊239例癌症患者，其中包括111例乳腺癌、60例肺癌、29例结肠癌、23例直肠癌、11例胃癌和5例卵巢癌患者。其中包括来自北京、浙江绍兴、辽宁省以及济南市慕名而来的病人及家属。

肿瘤资讯：您觉得沃森肿瘤对临床工作有什么帮助？

张晓春院长：首先，通过沃森肿瘤进行整合权威性的多学科会诊提供智能医疗辅助肿瘤诊疗的决策；其次，为病人提供规范、精准且个性化的治疗方案，避免误诊与过度医疗，提升治疗效果；第三，以案例进行教学及科研，建立教学及科研示范基地。对医院而言，可以建立教学部门的示范基地，实现医教研共同的提高，对病人而言，沃森科学肿瘤中心可以不出国门就能得到国际权威、前沿、实时的肿瘤诊疗方案。

肿瘤资讯: 请问两位教授如何看待人工智能对肿瘤临床的价值？

Dr. Sujal Shah：这让我们对于自己或任何人所将接受的医疗有了期待。对于像沃森肿瘤这样的一个事物，你需要他立即给你一个临床决策，但是与此同时，人们总是担忧，人工智能会不会取代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作为一个医生来讲，我们总是知道，医生和患者之间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病人和医生之间存在着持续的信任，尤其是从病人的角度，我认为，这种患者与医生之间的特殊默契，是人工智能永远不可能取代的。我认为，人工智能将持续使得医生成为一名更加出色的医生，同时会大大促进医生与患者、家庭以及社区之间的关系。我们越发地发现，人际之间的互动是非常重要的，作为人，不管你来自何方，我们都需要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有趣的是，你来参加这个会议，你将会遇到来自美国、亚洲、拉丁美洲、欧洲的医生，当你坐下来时，你会发现，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中国的同事为他们的病人所考虑的东西，大家同样也在考虑着。大家会遇到同样的挫折，尽管在文化传统上，大家之间可能会存在一定的差异。所以，归根结底，我们之间、我们与患者之间存在相似的这种互动，这些是人工智能所不可能取代的。否则，在未来，这对我们都是很不幸的。

张晓春院长：人工智能因其超强的认知和计算能力和超快的学习更新能力，能够迅速准确地整合挖掘全球肿瘤诊疗大数据，实现全球肿瘤学专家大会诊以及给出基于循证医学的最准确的诊疗方案。人工智能一次性输出数据完整详细，包括治疗方案、依据分析、文献支持、具体实施以及药品不良反应和药物相互作用。可同时扮演临床医师和临床药师的角色并与他们一同成长。对临床医生来说，沃森人工智能第一是聪明能干的助手，第二是学习的老师和伙伴。对学科发展来说，沃森人工智能可以规范化教学、培养出与世界先进水平同步的肿瘤医生。对病人及家属来说，可以省去看病寻医东奔西走的时间、精力和金钱，一站式享受基于全球大数据和国际先进肿瘤机构的权威方案。

未来人工智能在临床上的应用范围会更广泛、更深入，从外科手术、内科诊疗、病理诊断、影像诊断、医学检验、基因检测与解读、临床试验匹配甚至更多。在提高医疗质量和安全的同时，可以为临床医生分担更多的工作，给患者提供更便捷和高端的服务。

但说到底人工智能只能是人类的助手，他们取代不了人类而且要依赖人类来进步。肿瘤医生仍然是沃森人工智能的主体。首先需要详细了解人工智能产品的背景、功能、如何操作，覆盖以及未覆盖的病种和病情、输出数据的详细内容等，然后结合所学专业知识，完整准确地录入病人信息，最后根据病人的个体化情况选择调整或不调整，给予病人最专业的方案解读。此外，肿瘤医生可以帮助沃森一同成长，在未来，人工智能应该是整合越来越多肿瘤机构及医生的临床诊疗经验，发挥地域性价值。

肿瘤资讯：两位教授对人工智能产品（沃森肿瘤）的建议有哪些？

Dr. Sujal Shah：IBM 沃森肿瘤在数据搜集方面还有提升空间。在世界范围内，医疗实践的模式是有所差异的。就拿胃癌为例，在中国、韩国、日本的发病率明显较高，在美国或者欧洲，胃癌的诊疗模式是与中日韩有所差异的，收集这方面的数据，关注这方面的I级证据，通过NCCN制定所有的医生都能参照的临床诊疗路径是很重要的。尽管从遗传角度，不同区域之间可能是存在差异的，但是有时候这种差异也有可能是环境所造成的，但是总而言之，这种差异并不是很大。正如你所知道的，在美国，我们查阅数据库，我们去像Clinicaltrials这样的网站进行检索，我们查阅研究文献，有一天沃森肿瘤可以接管完成所有的这一切事情，使这一切变得很容易。不管在中国，还是佛罗里达，都可以查阅一样的数据库，都可以参考世界范围的I级证据，这将是IBM 沃森肿瘤将要发展的方向。这也是我希望看到的，这将帮助到我的病人，将帮助我更好地治疗我的患者，也能提升我们医生之间的讨论，同时也能使我们之间的协作更加完美。正如我告诉张医生那样，我儿子今年两岁，他将在这个紧密联系的世界中成长，而这种紧密联系的程度是前所未有的。这将意味着未来他将在中国工作。当我们在全世界范围内享受到相似水平的医疗，这对全世界范围内的人来说都是相对平等的，人们享受医疗将不会受到地域性的限制，这将在不久的将来得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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