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工作报告首次定调：科教界「帽子」，开始整治

生物学霸 · 公众号 · 生物 · 2025-03-07 17:30

正文

来源：蔚青学者

2025 年 3 月 5 日，第十四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政府工作报告提出：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

在「全面提高人才队伍质量」方面，提到要「深化人才分类评价改革和科教界『帽子』治理，建立以创新能力、质量、实效、贡献为导向的人才评价体系」。「帽子」问题首次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标志着国家对科研评价体系积弊的深刻反思与整治决心。

图源：十四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作政府工作报告

长期以来，各类人才「帽子」在学术界异化为身份标签，导致资源分配失衡、学术风气浮躁。如今，随着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 2025 年起取消「杰青」「优青」称号，以及两会代表委员持续呼吁改革，一场针对「帽子文化」的攻坚战已悄然打响！

争「帽子」，难倒科研人

「35 岁拿优青，45 岁冲杰青，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这句流传于学术圈的调侃，背后是广大一线科研人员对「帽子」的深度焦虑。

据不完全统计，国内学界有「长江学者」「泰山学者」「芙蓉学者」等帽子多达上百种，国内科研界人才帽子从金帽、铁帽到草帽，层级分明，一线高校教师与科研人员，苦「帽子垄断」久矣。

「帽子」与待遇、职称、经费深度绑定，形成「赢者通吃」的局面，导致资源分配不公，学术生态失衡。首先在工资差距上，早在 2021 年胡咏梅、元静的研究中就提到：对普通本科高校 2696 位专任教师的调查问卷（其中没有人才称号的普通 45 岁及以下青年教师样本为 1685 个，有人才称号的「帽子」人才样本为 395 个）研究发现：在收入分布结构方面，「帽子」人才平均年总工资水平是普通青年教师的 3.04 倍。工资差的 1/3 是单纯源于「符号效应」，即 title 本身带来的溢价，而非能力和工作绩效引起的差距。

其次，资源垄断的现象加剧，拥有「帽子」的学者在科研立项、学科评估、职称晋升中占据绝对优势。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主任医师敖虎山提到，许多科研人员为了获取支持，不得不奔波于各种社交活动，无法静心开展学术研究。早在 2024 年全国两会期间，敖虎山就提交了《关于破除唯「帽子」论创新科研人才评价新标准》的提案，该提案还曾获评全国政协好提案。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科学院院士袁亚湘就多次代表不少青年科技人员反映：「破五唯」似乎是越「破」越「唯」，「帽子」的花样和数量都比以前更多了。他建议：第一，切实减少「帽子」的类型和数量。减少政府部门对高等学校和研究机构的评比、评估和排名；在进行少量而必要的评估时，尽量不把「帽子」作为指标。第二，提高广大青年科技人员的待遇，使他们不必通过「帽子」来提高收入。

日日忧愁没帽子的科研人，哪里还有心思钻研原创，哪有还有坐冷板凳的定力？「帽子满天飞，学者满地追」现象，不仅扭曲了人才成长环境，更无助于科研创新，在科研人齐刷刷追赶帽子的过程中，重大原创性研究因周期长、风险高而被边缘化。为争夺「帽子」，学者不得不迎合评审标准，选择短平快的课题，追热点、求高产，导致学术研究功利化、学术成果「泡沫」化。

更深层的，「帽子」乱象还滋生腐败。部分地方政府和高校将「帽子」数量与政绩挂钩，扭曲学术生态。一些高校为提升排名重金「抢帽子」，不惜以百万年薪、千万安家费争夺「帽子」人才，加剧区域间人才失衡。部分评审环节因人情关系、利益交换而失守公平，权力寻租现象屡见不鲜。

「摘帽子」，打响第一枪！

全国人大代表、同济大学教授张雄曾在 2018 年两会上，提交了关于取消长江学者之类学者称号评选的建议。此后 2020 年，全国人大代表、四川大学华西医院教授甘华田提交了《严控各类人才计划，制止人才「头衔」泛滥》的建议。

2024 年，民盟中央也向全国政协提交了一份《关于进一步深化高等教育评价改革的提案》。提案建议，适时清理各层级阻碍深化教育评价改革的政策文件、法律规章、条例规定等，尽快停止行政主导的「戴帽子」运动。

此前《中国科学报》的专题采访中，专家们就纷纷指出：帽子问题的产生，是行政部门、科技管理部门一边破「唯帽子」，一边不断发帽子的结果。「只有行政部门、科技管理部

门带头控制发帽子，才能在全国范围内起到去帽子的效果。」

2024 年 6 月，全国科技大会、国家科学技术奖励大会和中国科学院第二十一次院士大会、中国工程院第十七次院士大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召开，习近平总书记在讲话中提到：「要持续整治滥发「帽子」、「牌子」之风，让科研人员心无旁骛、潜心钻研，切实减少为报项目、发论文、评奖励、争资源而分心伤神。」

2025 年初，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教育强国建设规划纲要》，明确要求深化高校人才评价改革，破除人才「帽子」制约，突出创新能力、质量、实效、贡献导向，科学认定标志性成果。

2025 年 1 月，基金委将「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优秀青年科学基金」更名为「青年科学基金项目（A 类、B 类、C 类）」。这一更名虽看似简单，却是破除「唯帽子」的关键一步。

此前，「杰青」「优青」被视为「院士后备军」，更名后，「青年 A 类」「青年 B 类」等中性名称将减少品牌效应，推动科研资助与科研项目皆回归本质。

敖虎山委员对此评论道：「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虽然这只是人才评价改革中的一步，但相信名称的改变会对人才评价的系列工作都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将进一步弱化『帽子』在人才评价中的硬性束缚。」

此同时，基金委还在 2024 年改革中对杰青项目启动分级评审，综合得分前 20% 的 A 档项目可获延续资助，打破「一帽定终身」的僵化模式。

也有质疑声音坦言：若资源分配仍与「帽子」挂钩，改革是不是流于了形式？比如说，「青年 A 类」负责人可能仍被默认为「杰青」，导致「换汤不换药」。2025 年，高校「破五唯」进入第七年，科技人才评价「破四唯」进入第八年。在越来越大的争议声中，可以说一场针对「帽子」问题的大刀阔斧的改革，已是大势所趋。

「摘帽子」已经开始，科研项目与人才评价「脱钩」还会远吗？

对此，袁亚湘委员就曾建议过：让「帽子」和待遇脱钩，避免用人单位根据「帽子」把人分为三六九等。

「摘帽子」，不止于更名！

近年来，从中央到地方，从政策到实践，一场系统性改革已拉开帷幕。

2020 年教育部印发《关于正确认识和规范使用高校人才称号的若干意见》，明确要求人才称号去利益化、去终身化，为改革定下基调。湖南工学院等高校率先试点「清帽子」，废除将「帽子」与职称、薪酬直接挂钩的内部规定，逐步淡化「唯帽子」的考核导向。基金委也通过扩大青年项目资助规模、提升资助率，减轻学者「一帽定生死」的压力。

目前，关于提高人才队伍质量，政府工作报告进一步释放三大信号：一是评价标准转向「创新能力、质量、实效、贡献」四个导向，取代简单的「数帽子」「数论文」；二是赋权用人单位，推动「谁用人谁评价」，减少行政干预；三是加强东中西部人才协作，缓解因「抢帽子」导致的区域失衡。然而，改革仍面临深层挑战。推广同行评议和代表作制度、整治学术腐败、营造宽容失败的科研环境，是构建健康学术生态的关键。

从「杰青」「优青」更名，到政府工作报告定调，中国科教界的「摘帽子」行动已进入深水区。

「欲致其高，必丰其基；欲茂其末，必深其根。」这场改革不仅是名称的调整，更是一场思维变革：让人才评价不再被「帽子」套牢，让科研回归探索真理的初心。摘除帽子，进一步解绑帽子和饭碗的强绑定，让广大一线学者轻装上阵，才能激励更多「扫地僧」式的学者脱颖而出，为重大原始创新成果的产出筑牢基础。

我们长期为科研用户提供前沿资讯、实验方法、选品推荐等服务，并且组建了 70 多个不同领域的专业交流群，覆盖 PCR、细胞实验、蛋白研究、 神经科学、肿瘤免疫、基因编辑、外泌体、类器官 等领域，定期分享实验干货、文献解读等活动。

添加实验菌企微，回复【】中的序号，即可领取对应的资料包哦～

政府工作报告首次定调：科教界「帽子」，开始整治

正文

请到「今天看啥」查看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