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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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走？

带着我为你而跳的心，

带着我为你锁紧的眉头，

向着你新升起的太阳，

留给我一片黑色的夜幽……

你真的要走？

丢下你发霉的诺言，

丢下你如梦的温柔，

从此，不再回首，

哪怕是回首轻轻的一顾？

再干一杯吧——

又消去几多春愁！

感谢远古的制酒大师啊，

酒潮起处，

让多少人赴仙境飘游！

把酒对孤影啊，

孤影对杯酒……

再干一杯吧——

别怕，别怕爱情的软刀

会砍掉我的头颅；

别怕，别怕肉体的痛苦，

会刺伤我的肺腑！

醉里模糊万事休啊，

哪怕那爱的刀，情的剑，

泪的毒液满腮流……

再干一杯吧——

变一头蠢驴，

在虚无飘渺的草原自在逍遥；

再干一杯吧——

变一只疯狗，

在世俗的血衣前狂吠乱吼！

啊，

生死沉浮于度外

清魂来去自攸攸……

该死的大脑，

为什么总要受她的摇控；

该死的眼睛，

为什么总要看见她的娇容；

该死的嘴唇啊，

为什么总要品味那往日的云稠雨浓？

风吹，雨冷，夜静。

心烦、意乱，哽咽谁听？

怪天太无情

不，怪人太多情。

盼呀盼，

盼那美好的声音唱出她的喉咙。

可谁知

盼来了一股恶风，

兜走了我多么幸福的梦境。

盼呀盼，

盼她的笑容绽开四月的花红，

可谁知，

盼来了满天黑云，

卷走我日日夜夜的憧憬。

一封信，一场判刑

一个字，一声囚链的响声。

啊，断臂的维纳斯，

难道你的眼也瞎了？

看不见爱欲的烈火

在烧死我的生命？

轻轻地说一声：“祝你幸福”

用我含泪的眼睛；

写上一句“祝你幸福”，重重，

用我带血的心红。

假如我的痛苦会使你幸福，

上帝啊，

请把我的痛苦加重加重。

假如你的生活需要和平、光明，

为了陪衬你，

我愿是流血的暴力、可怖的阴影。

啊，大海奔腾，大海奔腾，

我的心也一样扬起涛声。

我的心像山坡上滚下的石头，

扑向粉碎，

扑向死后的宁静……

游移无踪的是天上的云朵，

漂浮不定的是水中的浮萍，

我是什么？

造物的神灵？

是一任风雨相浸的枯枝，

还是穿云破雾的雄鹰？

1984.11

图片采自网络，文章摘自李太淼：《萦绕在年轮上的心灵之歌——李太淼诗文作品选》，郑州大学出版社，2016年。感谢作者授权推出，请以纸质版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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