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木清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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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婚恋长篇《无处可逃》(17)

木清琳  · 简书  ·  · 2017-11-20 07:24

正文

第一章 | 上一章

17.

越出差回来后几天他们就去了家事法庭。

下来和法庭约调解的日期。越又要去美国出差,调解定在他从美国回来之后的三月中。

这个时节若在中国是花开草长的勃勃春日,也是晴喜欢的季节。万物复苏,人在一冬天蜷缩在冰冷里之后,开始舒展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让温煦的阳光浸润进来,浸润进来。于是,人重又有了生机,心情也愉快很多。

气候对一个地方的人的性格其实有很大的塑造。比如说英国人的顽固保守和它常年的阴雨有关,法国布列塔尼半岛人的压抑和脾气暴躁和那里的严寒和阴天有关,海岛人民的快乐与常年的阳光有关。

新加坡的现代和发达让人忘记它其实也是一个海岛国家,只有一桥与邻国马来西亚相连。气候上却是符合海岛的典型气候,虽每日一场雨,却畅快淋漓,黑着天狂下一阵,雨一停,太阳重又出来。每日有太阳,夜里有海风,常年皆夏,气温却也恒定在25-31或33度之内,没有中国南方40度的酷暑。这样的气候和夏威夷马尔代夫这些度假胜地无异,那么人的情绪也应是如那些海岛居民一样的欢快了?

他们所认识的朋友—以外国人为主—大部分人是很享受新加坡的生活的。他们除外,大部分时间耗费在了冷战里。来了之后,工作中两人都经过了一段艰难时期,婚姻关系又一败涂地,她从头到尾一直在抱怨新加坡热,小,贵。

人的大脑是个多么奇怪的构造,明明工作和婚姻与新加坡的面积气候物价没有任何关系,怎么经过了受过高等教育运营良好的大脑竟然也扭曲了,不能清楚将问题区分开来?

也许是留在大脑底层的春日的记忆习惯性的苏醒。晴的体内好像也重新充斥了一些阳光。她意识到了她从没好好地欣赏这个国家,享受这里的生活。她一直把自己当作外国人,新加坡当作临时居住的地方,从来没有用心去领略这里的好处。

一年前,她读《当下的力量》第一次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她就是那个活在将来的人,未雨绸缪,每时每刻为将来可能的机会和风险做着准备。

相比她,越倒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注重当下的享乐,很少考虑将来。晴曾时常抱怨他不为将来的生活规划,而自己已经把孩子上大学要多少钱,他们要工作多少年挣到那些钱做了一个计划。

他们还是不说话。在家中擦肩而过时,两人各自目光直视,如未看见对方一样傲然过去。在去过家事法庭之后,晴似乎不再感到悲伤。心坚硬了起来。或者习惯成自然。漠然如罂粟,最初抗拒,继而上瘾。

在从冰冷的似乎永无白昼的法庭里踏入春日的阳光,当热带的阳光终于温暖了她冰冷的身体,额头走出一层细汗时,她也没有了恐惧。他们已经经历了几乎是最坏的场面,他们之间的冰冷还能再怎么坏下去?

去美国前几天,越给晴发了一封邮件:“大宝不能跟我去美国所以不高兴。我能否建议,我们暂且将我们之间的问题搁在一边,带孩子去度个假。我建议3月份去兰卡威或巴厘岛。”

她想象不出来两人这样的状况怎么带孩子去度假。

飞机降落在了兰卡威。兰卡威的空气中有假期的分子。吸第一口那里的空气时,你就觉得浑身连毛细血管松动了,什么缠绕你神经的东西也松绑了。

越推着行李车快乐地招呼着在机场东跑西蹿的大宝和小贝。晴在越身旁走着,看着欣喜若狂地两个小朋友,一瞬,她以为回到了他们刚到新加坡的那一晚。她不由自主地转头看越,越也正好转头看她。目光一接触,他们的头顿时同时扭向两边,可是,眼神里没有了在家中时的凌厉。

他们似乎心照不宣地沉默地走着。出了机场大厅,越推着行李车走向出租车候车点,晴一手一个牵了大宝小贝跟在后面。排到了他们,晴打开车门,让大宝小贝进去,自己再坐进去,给大宝小贝系安全带,越则将行李放在车的后备箱,再将行李车推至回收点。越上了车,拿出打印好的酒店订单和司机说了地址。晴则静静地坐在后面。两人默契地做着这一切。

大宝小贝一进酒店房间就兴奋地蹦到床上。越和晴分别将需要的物品从行李中拿了出来,安顿着房间。越拿出来的是大宝小贝的沙滩玩具。晴拿出来大宝小贝的睡衣,再将自己和孩子的洗漱用品拿出来放在卫生间。每次旅行,晴负责孩子的衣物,越负责娱乐。

越像孩子王一样对大宝小贝说:“孩子们,现在,部队向海滩进发好不好?”

大宝从床上跳到地上:“好!”小贝则在床上举着双手跳:“好,好,好。”晴在旁边笑着说:“小贝,床上别跳,当心摔下来。”

越没有对晴说什么,但他们很快就分了工。晴从箱子里拿出自己和孩子的游泳衣,给小贝换,再给自己换。越给大宝换,再给自己换。晴拿出防晒霜给孩子抹。越则拿着漂浮玩具放在口边吹气。晴再拿孩子的帽子,太阳镜,越则去卫生间拿酒店馈赠的水。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很快,四人准备停当去了海滩。

玩沙子,挖城堡,大宝小贝忙碌着只有他们懂的快乐。越在海里游泳。水性不好的晴靠在躺椅上凝视碧蓝的天和海。树荫下的太阳并不热,海风温柔抚面。沙滩上空有个颜色鲜艳的风筝,线被固定在海滩上,风筝如镶嵌在了天空。

晴举起手机。镜头里的这一帧风景平静得没有一丝瑕疵。她感觉过去几个星期的事似乎也找不到了踪迹。

海滩上玩好回了房间。冲洗过后。越对晴说了几天来的第一句话:“晚餐就在酒店的餐厅吃好吗?据说日落很美。”晴说好。

餐厅在酒店的无边泳池旁边。喝着冰凉的鲜椰间,日落骤然就让晴震撼了。太阳落入海平面,整片天空如火一样通红,泳池无边如同与大海相接,红霞同时映在海面和池面,天地一片通红。微风吹拂,海面与池面水波同时荡漾,如同天地在摇撼。池边几棵椰树成了黑色的剪影,如同在满天满地红色的水面中孤独又坚强的生命。

她和越盯着这景色谁也没说话。过了一会,越叫侍者过来,帮忙拍一张全家的合影。

晚上大宝和小贝闹腾够了后终于入睡。晴也累了,上了床。过了一会,越过来,躺下,从后面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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