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8日，上海街头，40位女性集体站上沙发，抗议丈夫过度加班。图/视觉中国
文 / 苏马
上班忙，放假也忙；赚钱忙，省钱也忙。中国白领的假期都去哪儿了？时间都去哪儿了？
“白领”的“白”是区别于蓝领的体面，他们朝九晚五，衣着整洁，举止得体，出入CBD。“白领”的“白”也是区别于“金”领的苍白，他们在精神追求与生活方式上与中产并无二致，但与中产之间还差着数不清的个人资产，以及相应的独立地位——白领的身份与价值实现必须依附于公司、企事业单位等雇佣机构。
夜间依旧通明的金融大厦。图/视觉中国
体面与苍白之间，唯有用自由与精力不停填充。2010年年初，俄罗斯《劳动报》将日本、美国、德国、俄罗斯四国的白领生活作了比较。其中日本白领工作时间最长，他这样度过一个典型工作日：
早上6点半出门，从横滨乘坐半小时的郊区火车后换乘东京地铁，8点21分走进办公大楼吃早餐看新闻，9点10分开始工作。10点与领导例会，10点半到晚上8点多，他周旋于各种小任务之间，如处理邮件、起草翻译并发送贺信、为领导买便当。晚上8点半时他再次走进拥挤的地铁，直到10点多到家，一天的工作才正式结束。
下班路上疲倦的日本白领。
当欧美人同情日本工作狂时，中国白领已经忙得没时间加入对比或吐槽。据统计，中国白领工作时间超过8小时的高达90%，10小时以上的占62.3%，超过12小时的占20%。
加班是中国白领的常态。2015年智联招聘发布《白领8小时生存质量调查》，13400位白领参与调研，其中仅有28.6%的人不需要加班；与此同时，平均每周加班1—3小时的占24.3%、3—5小时的占12.2%、5—10小时的占12.8%，20小时以上的则有11%。
北京，因为十个人住在一个屋子，为了不打扰舍友，一位租户坐在楼道里熬夜加班。图/视觉中国
每周加班时间20小时以上，其实就是近年在国内互联网公司尤其创业团队兴起的“996”，即“朝九晚九一周六天”。
《中国智能出行2015大数据报告》显示，奇虎360、阿里巴巴、京东、百度、腾讯等知名互联网公司员工平均下班时间在20点18分至20点35分不等，其中，奇虎360为了照顾加班员工，食堂营业时间长达16个小时。360曾开发专门的食堂订餐App，以减少员工排队时间。有人点评：加班成了任何有志向有抱负中国人的必备品。
没完没了的加班。图/视觉中国
白领忙碌的根源是焦虑，职场竞争、上升空间、老板压力、房贷房租、父母养老、子女教育等各种压力让他们没法选择放松，每一分钟都要换成资源。为了省钱，白领还不得不耗费更多时间。
几年前，咨询公司雷格斯公司的数据显示，中国上班族花在上班路上（从住处到工作单位单程）的时间领先全球，每天平均42分钟。《经济学人》的分析认为，中国城市的拥挤是导致人们上班时间过长的一个原因，但更多中国白领心知肚明：因为房价高昂，只能住得远一点，再远一点。
都是为了钱。图/视觉中国
说到底，钱让白领失去时间。然而，英国经济学家约翰·希克斯曾预言，一旦劳动者变得更辛苦，他们会失去能量，也更缺乏工作效率。
本文首发于《新周刊》48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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