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6日,香港特区第五任行政长官选举落下帷幕,林郑月娥成为了香港回归20年来第一位女特首。
林郑月娥祖籍宁波,1957年出生于香港的一个基层家庭。一家七口人,蜗居在在湾仔一栋唐楼的板间房里。
什么是唐楼?就是没有电梯和冲水厕所的楼。
什么是板间房?就是内地正在整治的“群租房”。
这种采光极差、极度拥挤、消防隐患巨大的居住环境,可以说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来香港的一个投影。
▲《岁月神偷》的永利街,便是香港旧唐楼的代表
因为家境贫寒,为了能够安置一家老小,唐楼里只能摆上好几张上下铺。放学回家后,林郑月娥就站在上下铺的下层,将上层用作书桌做功课。直到她21岁,才与唐楼里的艰苦岁月告别。她曾笑言,现在只要晚上回家洗澡时打开花洒能有热水出来,就会觉得好幸福。
林郑月娥能当上第一位女特首也并非偶然。她幼时勤奋苦读,十年里成绩一直优异。中学时,她曾梦想当一名医者悬壶济世;后来她又立志成为一名服务社会的社工,也为此以优异成绩考入香港大学社工系;到大二时,她从社工系转到社会系,毕业后考录政务官,加入政府队伍。
出身寒门,勤奋苦读,热心公益,教会她不畏惧、不退缩,同时又满怀同情心,也成就了如今的香港“铁娘子”。
▲对于很多香港底层而言,能“保住个顶”的唐楼才是最重要的。
“林郑月娥”式的逆袭成功,其实对于香港人而言一点都不陌生。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香港催生出来了一种代表着草根阶层的努力、挣扎以及顽强不息的的价值,这便是“狮子山下精神”。其代表人物数不胜数,从实业家李嘉诚,香港特区行政长官梁振英、曾荫权到明星周润发、刘德华、周星驰及无数从社会底层奋斗争得社会一席的普通劳动者。从基层唐楼到礼宾府,林郑月娥恰恰是“狮子山下精神”又一次成功的代表。
这是香港人应该可喜的一面,但他们似乎高兴不起来。因为林郑月娥可能是“狮子山下精神”在这个时代最稀缺的限量版了。
▲在这狮子山下,弹丸之地香港由寂寂无名的小渔村发展为工业城市,再成为国际金融及服务业中心
近年来,“香港衰落”被外界多次提起,连李嘉诚都坦言,当前香港的经济是1996年以来最差,甚至差过SARS时期,“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慢慢在落后了”。产生这种现状的原因有很多,但其中被大多数人所接受的是“阶级固化”。
有媒体称,香港目前就是几大家族的社会,生活成本高,房价更是高得让人难以接受,这让越来越多的香港年轻人感觉看不到希望,整个社会阶层流通性越来越小。所以在一些人看来,林郑月娥的成功对于香港而言,很可能只是上个世纪狮子山下精神留下来为数不多的礼物。
香港破旧唐楼里走出了新特首,与其一河之隔的深圳,小人物奇迹能否继续上演呢?曾经在袁庚的改革影响下,深圳也有过类似于狮子山下精神的小人物奇迹——蛇口精神。
袁庚在61岁高龄时创办深圳蛇口工业区,之后的30年蛇口的一系列实验,让这里长出了中集、招商银行、平安保险等等日后被证明带有优质市场化基因的企业,也影响了众多有抱负的企业家。1983年,马明哲被改革热潮吸引到蛇口工业区;时年33岁的王石、复员转业至深圳的任正非,都来到蛇口开创事业。
如今香港阶层固化,小人物拼搏一生也未必成得了下一个李嘉诚。但深圳作为一座因创新而生的城市,能否走出下一个“林郑月娥”的奇迹呢?
▲李克强总理在深圳湾创业广场,参观2016年全国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活动周相关主题展
有人说可以,因为深圳是中国的硅谷,是创业者的天堂,是一座拥有350家上市公司的超级总部。在北京上海限制人口的背景下,深圳政府通过巨大的资源与资金,对各级别的优秀人才展开招揽。住在城中村里的大企业家,厂房走出来的科学家,都是一个个“林郑月娥”。
但依然有很多人报以悲观的看法:高房价下,寒门难出贵子。
房子在今天,已然成为横在我们面前难以逾越的阶级鸿沟。国外媒体曾描述中国的高房价:“毁灭了年轻人的爱情,也毁灭了年轻人的想象力。他们本可以吟诵诗歌、结伴旅行、开读书会。但现在,年轻人大学一毕业就成为中年人,像中年人那样为了柴米油盐精打细算。他们的生活,从一开始就是物质的、世故的,而不能体验一段浪漫的人生,一种面向心灵的生活方式。”
买不起房,可能还不是深圳没有“林郑月娥”的原因,而是在这个清华北大毕业都买不起学区房的时代,我们的价值取向已经完全被房子这个巨大阴影所笼罩,以至于清华北大存在的意义也被这个社会否定了。
但真正的林郑月娥,恰恰是通过勤奋苦读的教育才成为如今香港的特首啊。
在这种情况下,深圳还能有下一个“林郑月娥”的小人物奇迹吗?
这个问题如同城中村里能不能走出马化腾一样。电影《乘风破浪》里,“小马”确实是在一个小乡镇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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