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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3丨时培磊:《元朝起居注新探》

史学史研究编辑部  · 公众号  ·  · 2024-05-27 13:17

正文

元世祖忽必烈


中国古代史学

元朝起居注新探


时培磊

南开大学历史学院

【原刊于《史学史研究》2009年第3期】


摘   要: 起居注是元朝官方史学中的重要一环。关于此问题,从明清至今一直众说纷纭。通过梳理元朝起居注的设立过程,以及对起居注人员的考察,可以发现担任起居注者多为蒙古人和色目人,并且深得大汗信任。元朝主要由给事中兼修起居注,其与必阇赤在职能上存在一定的关联。在元朝后期,殿中侍御史和给事中共同参与御前奏闻,并且也具有了和给事中共同兼修起居注的职责。总体而言,元朝统治者接受了中原王朝关于起居注的观念,并且改造成具有本民族特色的体制。


关键词: 元代;起居注;给事中;殿中侍御史


元末明初的学者徐一夔认为“元代不置日历,不置起居注,独中书置时政科,以一文学掾掌之,以事付史馆” 。此说影响极大,明清学者多信从祖述。如明人黄佐的《翰林记》卷十三“修实录”条,还有《四库总目》中的《元史提要》,以及《明史·徐一夔传》和清人朱彝尊的《曝书亭集·徐一夔传》等等,都转引此说法,以致近代的一些史学史著作也受其影响,如在李宗侗的《中国史学史》中就沿袭了这种观点。其实这种说法并不准确,已有一些学术论著予以质疑与考察,但仍有一些问题尚待深入探讨。本文即在充分吸收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就给事中和殿中侍御史兼修起居注等问题进行新的探究。


一、给事中兼修起居注


忽必烈即位后,并没有立即设立起居注。元初,王恽就呼吁设立起居注:“宜令学士院修起居注,逐旋进读,复置起居舍人、郎等官,使分掌其事。”直到至元五年(1268)时,由中书省臣上奏:“前代朝廷必有起居注,故善政嘉谟不致遗失。”忽必烈才任命和礼霍孙、独胡剌充翰林待制兼修起居注。至元六年(1269),任命左右补阙掌修起居注。至元十年(1273),元世祖命布只儿修《起居注》。至元十五年(1278),元世祖又敕命省、院、台诸司应闻奏事,必由起居注。至元十六年(1279),升给事中兼修起居注,掌随朝诸司奏闻事。并且把左右补阙改为左右侍仪奉御兼修起居注。可以看出在元初的时候,起居注记录的内容主要是朝廷中的奏闻之事,并没有和前代一样专门记录皇帝的言动。或许这也跟元代宫廷内部主要由必阇赤来记录大汗言动有关。这种起居注不记皇帝言动的情况,也引起了朝臣的不满。如崔 彧在至元二十年(1283)曾经上奏曰:“今起居注所书,不过奏事检目而已。宜择蒙古人之有声望、汉人之重厚者,居其任,分番上直,帝王言动必书,以垂法于无穷。”韩克昌也曾建言批评这种“起居注不举其职”的现象。这种情况持续到元英宗时也没有得到改变。至治二年(1322),御史李端仍然对此事表示不满:“朝廷虽设起居注,所录皆臣下闻奏事目。上之言动,宜悉书之,以付史馆。”

元代担任起居注者多为蒙古人和色目人,现有材料中没有发现汉人。张帆从《元史》中一共检出9位担任起居注者,王明荪认为不应该将和礼霍孙、独胡剌包括在内。笔者认为,和礼霍孙和独胡剌都曾经兼修过起居注,和给事中兼修起居注及左右侍仪奉御兼修起居注一样,不应该排除在外。至于王明荪提到的贾居贞,虽然出任过给事中,但此时给事中并未升为兼修起居注,所以自然排除在外。布只儿也曾修过起居注,只是对其情况了解太少,但也不能排除。此外,在《元史》中,还检索出一位曾经担任过给事中的咬驴。这样,已能确知兼任起居注官者有11位。下面把《元史》中出现的起居注人选列表统计如下:

《〈元史〉中所见起居注人选统计表》


由上表可以看出,担任起居注者,基本上都为蒙古、色目贵族。而且他们大多都充当过大汗身边的宿卫,出入禁廷,是深得皇帝信任的。从他们的出身来看,非常类似于出身怯薛的必阇赤。起居注是元代的宫廷史官,必阇赤是为天子主文史者,二者在职能上有一定的关联。而忽必烈能够很容易的接受设立起居注的建议,或许也跟蒙古很早就设立必阇赤一职有关,并且担任起居注者多出身于宿卫也说明了蒙古人的这点考虑。

从上表还可以发现,元代的起居注都是由给事中或左右侍仪奉御来兼修,并没有设立专职的起居注官。这一点和金朝比较相似。在唐、宋和辽朝都是设立起居郎和起居舍人等专职史官来记录起居注。而在金朝则不是专职专任,多是由他官兼任。金初由秘书监和翰林院官兼任,世宗朝改由谏官兼任,章宗时又改由尚书省左右司属官兼任。在元代给事中原属中书省,左右侍仪奉御原属礼部的侍仪司,从职掌上看原来都不是史官。

《元史》书影


在《元史》之外,仍然能够找到一些关于起居注的史料。我们都知道,元代不设常朝,一般都采用御前奏闻的形式处理朝政。在御前奏闻时,除奏事人员外,朝廷高官和宿卫人员也都作为陪奏人员出席。从现有的一些御前奏闻的记录中,我们可以找到起居注人员参与陪奏的证据。今有李治安从《宪台通纪》、《元典章》、《秘书监志》、《庙学典礼》、《元代白话碑集录》等书中,一共检出51例有关御前奏闻的官方文书记录。笔者参照其《元代部分御前奏闻一览表》,找出与起居注有关的记录20例,列表如下:

《元代起居注人员参与御前奏闻统计表》


由上表可以看出,元代给事中是出席御前奏闻的,所以记录起居注也是份内之事。这些人不见于《元史》,但是从人名来推断,几乎没有汉人。另外在陪奏人员中,也多次出现必阇赤,他们是大汗怯薛宿卫人员,职掌文史之事。元代必阇赤是蒙古修史传统下的史官,参加御前奏闻也证明其记录大汗活动的现实性。元代的两重修史体制在御前奏闻中就是一种很好的体现,必阇赤和给事中同时出席,各自记录皇帝言动和奏闻之事,以备日后修史之用。两者存在着很大的相似性,也难怪有的学者认为“给事中或许也是从怯薛执事之一的必阇赤分化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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