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在一次“绿城队历史最佳阵容”的评选中,焦凤波以超过60%的得票成为球迷心中绿城最佳左后卫。
他是绿城队史上首个完成百场的球员,也是冲超成功的绝对主力,一次次不遗余力地奔跑制造杀机,被球迷亲切地称为“带刀后卫”。
2010年,绿城历史性打入亚冠,但因为伤病,正值黄金年龄的焦凤波无奈选择退役。
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友们站上亚冠的舞台,而焦凤波来到了绿城的建筑工地,他的人生转型也就此开启。
7年后,钱报记者在西安再遇焦凤波,上周他出现在绿城西安全运村项目的签约仪式上。
此时,他的身份已经是绿城天津全运村项目的执行总经理。
如今已是项目执行总经理的焦凤波
焦凤波是宋卫平的弟子,这在当年球队里众所皆知。“老板的弟子”,熟悉的人都清楚,这最多只能算一个身份,绝对不是什么光环,因为老宋对身边的人要求会更加严格,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
焦凤波坦言:“宋总对我要求很严,但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说他是我的人生导师一点都不为过。”
退役的时候,老宋给焦凤波的未来指引了两条路:要么去俱乐部从事教练工作;要么去房地产,从零开始做起。绝大多数绿城球员都选择了前者,譬如吴伟,譬如许磊,焦凤波偏偏选择了后者。
“我考虑了好久,最后觉得踢了20多年的足球,也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在转型做地产前,老宋给他打过预防针,他自己也设想了许多困难,但是现实是,转型的难度,远远超出想象。
工地上的焦凤波
“这是同一片蓝天下,完全不同的世界。”焦凤波苦笑道,当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张建筑图纸,而不是熟悉的战术板,那种迷茫,简直让他怀疑人生。
刚开始,焦凤波在工程线就职,和工人们一起,早上5点起床,晚上8点睡觉。
队友问起焦凤波去哪了,知情人会开玩笑告诉他们:这家伙在工地搬砖呢!
那段时间,焦凤波说是他人生的最低谷,也是转折点。他拿着普通职员的工资,一年的收入或许还比不上球员生涯的一场赢球奖。
如果说收入上的落差是有心理准备的,身份上的转变,则让他真的一时难以接受。
夜深人静,梦回黄龙,当年的城市英雄、带刀后卫焦凤波无比想念黄龙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几万球迷一起高喊着他的名字。
一觉醒来,睡眼朦胧,面对的却是冰冷的工地,呼啸而过的工程车,这种落差感如同从天坠地。
走在工地上的焦凤波
幸运的是,在这艰难的转型期间,老宋一直给他鼓励。
“我觉得我自己特别幸运,能遇到这样的好老板,有时他会单独找我谈话,和我聊聊工作,给我打打气,没有他,也许我真的会放弃。我还庆幸有一群很好的同事,也许因为他们知道我曾是球员,知道转型不容易,都愿意来指导我,帮助我。”
用焦凤波的话来说,足足用了3年时间,他终于摸到门道。
而老宋为了培养焦凤波,也不断让他接受新的磨练,几乎在房地产的所有岗位上都学习了一遍。
“做工程从基层做起,到工程管理。然后2013年开始在营销线,从第一个项目溪上玫瑰园到后来轮岗明月江南、运河宸园。”焦凤波说,他这样的转型新人,就要多一些历练。
一步一个脚印,这位曾经的球场英雄,用了7年的时间,从建筑工人变成了天津全运村项目的执行总经理。
从济南全运村开始,到沈阳、天津,再到西安全运村,每个全运村都是整个绿城集团最重要的项目之一,把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焦凤波,足见绿城对他的器重。
隔行的转型是痛苦的,当度过了学习阶段,焦凤波发现,原来行业之间也是互通的,甚至曾经作为职业球员,还成了他的优势。
“最起码,我体力好能吃苦啊!”焦凤波笑言,“搬砖”那会,他的体能是过硬的,因为踢球的日晒雨淋,肤色上更是完全融入了工人队伍,“心理上自我调节,毕竟是职业球员出生,我还是能够吃苦的。”
当年球场上的焦凤波
“踢球那会,每天要练上百脚传球,只为了场上一脚靠谱的传中。”所以在工作中,焦凤波深知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的积累,他并不会去计较一时的得失,而是在不断学习。“最终胜利会属于有实力的一方,而实力,就是要靠日积月累地打磨。”
这些年在绿城退役后选择干房地产事业的不止焦凤波一个,但坚持下来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焦凤波,另一个则是当年的队友杨征,现在他们一同在全运村项目工作。“真的很难,我们都是挺过来的。”
现在,焦凤波要管理一个大团队,职业球员的经历给了他莫大的帮助。“团队精神”,不止一次,焦凤波提到这个词,足球作为一项团队运动,焦凤波从小就懂得协作精神,这和团队管理异曲同工。
焦凤波说,当年在踢球的时候,比如失球后,我们会吸取教训,但不会沉浸在丢球的情绪中,而是马上抬头重新投入比赛,这个时候要先把心态稳住,重新打出气势,在过程中优化,用进球来弥补丢球。
焦凤波
“在管理上也是这样,遇到挫折,或者团队中有人犯了错误,就像失球一样,我们告诉他们,要先稳住自己,阵脚不能乱,不能轻易放弃。这些都是从20年足球生涯中的领悟。”焦凤波坦言,团队精神,也许是职业球员最大的优势,“我清楚,什么是团队,怎么把队伍凝聚。有时候我把踢球时的故事拿出来讲,大家都听得进去。”
离开职业足坛7年,焦凤波的心却一直挂念着绿城队。
去年绿城从中超降级的那天,杨征来到焦凤波办公室,两位老绿城相视无言,打开一瓶酒,一杯杯下肚。焦凤波说,记不清那晚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两人情绪都无比低落。
10年前,两人携手帮助绿城冲超,10年后,这支他们曾经为之浴血奋战的球队又回到了中甲。
当年球场上的焦凤波
但焦凤波坚信,现在的足球大环境远胜当年,绿城年轻队员也极具潜力,有朝一日球队一定会重返中超。“也许不是今年,但早晚会上去,杭州必须得有一支中超球队。”
“我感谢绿城俱乐部,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个大平台。绿城的青训很出色,希望他们能尽快成长起来,肩负起冲超的责任。”
如果按照职业球员4年算一代,焦凤波和现在年轻球员中间隔了太多代,但作为前辈,绿城的首个百场队员,焦凤波仍然寄语这批队员们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
除了绿城队,今年的天津全运会,以绿城U20为班底的浙江全运会队也将争夺冠军。
焦凤波说:“我为全运村这个项目也算是呕心沥血了,今年全运会虽然是在天津,但浙江足球队也要住在我们这里,算是半个东道主了,希望小伙子在这里把冠军奖杯拿到。”
当记者要焦凤波预测下浙江队成绩时,焦凤波一改之前的温文尔雅,霸气地表示:“不去估计,就是要拿冠军!都是踢上中甲的球员,还有荷甲的张玉宁,这次的机会太好了。”
在采访的最后,焦凤波再次说了“感谢”,他说要感谢宋卫平一直对他的栽培,也要感谢球迷对他的支持。“走的时候太仓促,也没有和他们告别,我现在把绿城房地产的事业做好,也算是另一种对他们的交代吧。”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天津人,目前也在天津工作,但多年前焦凤波就已经将家安在了杭州。老婆孩子不在身边的日子,焦凤波说心里满是愧疚。“我争取一个月回杭州看他们一次,没办法,工作需要嘛。我要做的就是,事业有成,去回报他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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