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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部半》源于持续的自我怀疑

虹膜  · 公众号  · 电影  · 2025-01-25 20:33

正文

作者:Stephanie Zacharek

译者:易二三

校对:覃天

来源:Criterion

         (2024年12月11日)


一个以艺术创作为生、并且颇有艺术成就的男人因为没有下一部电影的灵感而焦虑不安。这个男人娶了一个优雅、聪慧、富有同情心的女人,却仍然要在外面养一个有趣但轻浮的情妇。
在这个男人童年最美好的记忆中,女人们对他嘘寒问暖,给他洗澡,用温暖的毛巾把他裹在怀里,然后把他轻轻抱上床,他希望自己身边能有一帮爱慕他的女人,在他成年后也能为他做同样的事。世界上最小的小提琴此时拉响旋律。
那么,为什么费德里科·费里尼的《八部半》(1963),这部关于天才创作的无常本质的沉思之作——聚焦于一个男人的恐慌,一个伟大的、备受赞誉的电影人在拍摄下一部电影的途中迷失了方向——在这么多年后仍能引起如此强烈的共鸣?
《八部半》
这不仅是对那些以构建想象世界为生的人——电影、书籍、绘画——而言,也是对任何喜欢走进这些世界的人而言。费里尼在这部半自传体沉思之作中的替身是马塞洛·马斯楚安尼,这倒也无可厚非,这位演员的脸庞是电影赐予我们的最精美的礼物之一。
《八部半》是一部为纵情声色的思索者而拍的电影。它是费里尼最丰富、最具创造性的作品,是一个银色的帐篷,里面有古怪的梦境和令人回味的倒叙,有半搭建的布景,隐喻着人类永远未竟的事业,有看似普通的场景,人们在其中发现了关于自己和他人的非凡真相。从这个角度看,这部影片也是费里尼最具探索精神的作品。在片中,他向童年、宗教、艺术、性和爱这些无解之谜张开了双臂。他怎么会知道《八部半》会成为自己的解谜之作呢?

《八部半》
这部大胆的谜盒式电影紧随费里尼最卖座的《甜蜜的生活》(1960)之后问世,尽管他声称关于这部电影的想法已经酝酿多年。
因此,《八部半》的灵感与其说是来自于特定的危机,不如说是来自于持续的自我怀疑,以及电影制作过程中恼人的琐事——60年代初,费里尼已是一位享誉国际的艺术家,他经历了从制片人要求提交拍摄进度报告,到知识分子和影评人随意对其作品做出与他的初衷相去甚远的诠释的所有过程。当然,他也曾与许多生活复杂的女人交往过。《八部半》是一个决心走自己的路(只要他能找到)的人拍摄的一部电影。
因此,基于要超越《甜蜜的生活》的预期,费里尼非常认真地去寻找他的新电影,勘察外景地,试图找出他受困的主人公应该是什么样的艺术家,以及他的电影应该叫什么名字。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制片人开始向他施压,要他至少给出一个片名。他的联合编剧之一恩尼奥·弗拉亚诺建议暂时取名为「美丽的困惑」,但费里尼选择了一条更简单的路线。他想,到那时为止,他已经拍了七部半电影了。
于是,他给自己的新作编了个号,就好像是一辆从传送带上搬下来的新车型。这是一个毫不张扬的绝妙片名,宣告着「下一部来了!」——无论它会是什么样。

如果说《八部半》是费里尼最神经质的作品,那么它也是他最诙谐的作品,是在高空钢丝上跳的一段持续了一部电影片长的踢踏舞。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他的男主角,此前,马斯楚安尼已经用他修长干练的肩膀扛起了《甜蜜的生活》,费里尼也感觉与他完全合拍。
费里尼让世界上最有魅力的电影明星之一出演自己的影子——受困的电影人圭多·安塞尔米,可能在有些人眼中是一种极度傲慢的行为。然而,这种天才的选角方式其实是一种极致的自嘲,就好像费里尼在说:「如果一个如此富有魅力的人都会有这么多问题,也许我的问题也没那么糟糕。」

圭多的痛苦与马斯楚安尼的俊美一样,既真实又梦幻。然而,正是这位演员的俏皮劲儿,那种偶尔闪现的火花,让他如此令人着迷。他的脸上似乎就写着:「让我们来制造点麻烦吧。」难怪女人会觉得圭多如此难以抗拒,也难怪他相信女人能解决他所有的问题,甚至他还打趣地责怪女人让他的生活变得复杂。
这是喜欢马斯楚安尼饰演的圭多以及喜欢《八部半》的另一个原因。费里尼不只是在为缪斯女神的辜负而苦恼。他还在质疑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特别是与女性的关系。

当费里尼在拍摄《八部半》时,他可能并没有想到,那种将男人和他们的问题置于宇宙中心的传统体制正在走向崩溃。不过,两性之间的风暴已经在酝酿之中,而费里尼在拍摄这部电影时仿佛透过望远镜看到了风暴的来袭。
《八部半》于1963年2月在意大利上映,同月,贝蒂·弗里丹的《女性的奥秘》在美国出版。简直难以想象会有这么两部风格迥异的文艺作品同时问世,而且它们最终都经久不衰
但是,这两部截然不同的作品是可以相互对话的:弗里丹写这本书的部分原因是,她看到了传统的家庭结构(丈夫外出工作并承担所有经济责任,妻子在家照顾孩子)是如何对女性造成伤害的——但其中的压力又是如何扼杀男性的。传统体制对男女都没有好处。尽管费里尼从未在其早期电影中直截了当地表达过这一观点,但他已在空气中发现了这一气息,即男人需要与女人联合起来,而不是与她们对抗。
早在1953年的《浪荡儿》中,佛朗哥·法布里齐饰演的福斯托在结尾处就已经意识到,莉奥诺拉·罗芙饰演的桑德拉以及他们和孩子的生活才是他未来最大的希望。费里尼镜头下的男性角色,尤其是圭多·安塞尔米,经常试图控制女性,但他们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费里尼当然也很清楚他们的所作所为。
如果说费里尼有时会对女性感到困惑,那么他对男性则了如指掌,知道他们是怎样的野兽。他没有放纵他们,而是对他们进行了只有真正有自知之明的艺术家才能进行的深情审视。费里尼曾说过:「谈论女性意味着谈论我们内心最黑暗的部分,未开发的部分,真正神秘的部分。」如果说他的电影在很大程度上是欢乐的载体,那么它们的动力来源则是自我探索。

有些人可能会说,费里尼在《八部半》中痴迷于根深蒂固的体制,而这些体制一直有利于身为男人和艺术家的他,这表明他其实不希望这些体制发生改变:毕竟,他的自我化身是一个邀请情妇和妻子一同去疗养院的男人,他试图在那里找回自己的魔力,不知何故,他天真地认为,她们的共存不可能造成任何问题。
他想象着她们会成为朋友——但后来她们联合起来对付他,因为这完全情有可原。从这个意义上说,《八部半》中的所有想法都是朝着变化的方向发展,而不是保持不变。

突然间,圭多一直以来所依赖的事物——惺惺相惜的制片人、温顺可人的情妇、聪明忠诚的妻子——都失去了魔力,失去了让他感觉良好的能力。圭多可能情愿相信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但费里尼却执意要揭开这层自欺欺人的面纱。我们可以想象,有一天费里尼照镜子时,在自己的中年脸上看到了问题的根源。那么,他是怎么做的呢?
他挑战了造就他的体制——这个体制已经让他创作了如此之多的东西——拍摄了一部蛇梯式结构的、可能令人困惑的电影,一部关于一个迷失方向的人的半喜剧片,其主题很难称得上轻松愉快。没有人会指责他在《八部半》中选择捷径。

1963年5月,当《八部半》在戛纳电影节上放映时,大多数国际影评人都非常喜欢这部影片。意大利的普通观众呢?不那么喜欢。在卡拉布里亚的一个小镇,观众对这部电影感到非常困惑和愤怒,甚至试图攻击放映员。在此之前,费里尼的两部长片《卡比利亚之夜》(1957)和《甜蜜的生活》都很受欢迎。
你可以理解为什么普通观众会觉得观看《八部半》远没有看着《甜蜜的生活》中马斯楚安尼在罗马追逐各色美女(其中包括安妮塔·艾克伯格饰演的喜欢抱着小猫的女影星)那么有趣了。

但是,如果说意大利本土的许多影迷讨厌这部新片,那么全球的观众则是另一番景象。尽管《八部半》表面上似乎有点古怪,但它在美国却大受欢迎。
电影投资人兼制片人约瑟夫·E·莱文在戛纳电影节上买下了影片的发行权,后来他向费里尼的传记作者约翰·巴克斯特吹嘘说,他从这部影片中赚了一大笔钱,这对一部艺术电影来说是不寻常的。《八部半》被他称为「一部鸡尾酒电影」,是那种人人都喜欢说上一嘴的电影。

从严格的商业角度来看,《八部半》的出现恰逢其时,在那个时代,许多美国人不仅乐于接受进口影片,而且对进口影片如饥似渴。海外电影人的创造力和生产力确保了影片的稳定供应。在《八部半》上映的同一年,《泯灭天使》《蚀》《天国与地狱》和《豹》也在美国先后上映,并在有学识的观众——至少是希望被视为有学识的美国人——中大受欢迎。

此后数年,《八部半》备受推崇,经常跻身影史最佳影片排行榜的前列。在《视与听》每十年一次的影评人评选中,《八部半》在2012年名列第十。虽然该片在2022年的影评人评选中跌至第31位,但在当年相应的导演评选中,该片仍然稳居第六位。
《八部半》受到电影人的青睐并不奇怪:罗杰·伊伯特称其为「关于导演遇困的权威电影。」但实际上,《八部半》是为那些曾经从素描本、笔记本电脑、白纸上抬起头,对着苍天哀叹「我一无所获!」的艺术创作者准备的。即使浑身缺点,圭多·安塞尔米仍然是众多失意者的守护神。

《八部半》的主题是痛苦,但其形式却非常有趣。这部影片的奇特之一在于,当你观看影片时,你会感觉它是如此的不完整——它就像一场没有计划的冒险,没有从A点到B点的清晰路线,就像一场梦——只有当它以一种费里尼知道他一直在做什么的方式结合在一起时,你才会感觉到它合为一体。
当我们目睹圭多所经历的考验时,我们和他一样感到无措。在超现实的噩梦片段之后,影片的现实情节发生在一家温泉疗养院,圭多希望在那里治好他的病。有一次,圭多穿着浴袍、趿拉着拖鞋进入浴室,盯着镜子看;他的面孔模糊不清,满脸疲惫,头发上还蒙着一层银霜。就43岁的年龄而言,他显得有些苍老。

圭多邀请了他的情妇——一个名叫卡拉(桑德拉·米洛饰)的甜美女人——来拜访他,并将她安排在一家单独的酒店里。他还邀请了自己的妻子,知书达理、高贵典雅的路易莎(阿努克·艾梅饰),也许他以为她不会来。但路易莎还是来了,而且从她到达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圭多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他试图安抚她,但她只是另一个他无法控制的女人。
圭多只有在幻想中才能找到平静:他看到了一个完美女人的幻象——他形容她「既年轻又年迈,既是女孩又是女人」——她身着白衣,微笑着为他倒上一杯圣水。这个女人由克劳迪娅·卡汀娜饰演——后来她在影片中以一个名叫克劳迪娅的女演员现身——对圭多来说,她那精致的美貌是解决他现实生活中所有问题的良药。

不过,圭多获得的宽慰转瞬即逝。他在温泉疗养院见到了一位红衣主教,两人进行了礼貌而温和的神学讨论。圭多已经脱离了教会,但他仍能感受到教会的吸引力。费里尼把我们带回到了圭多的童年,当时他和一群小伙伴跑到海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住在那里的奇怪女人——萨拉吉娜(埃达·盖尔饰)既迷人又可怕,她为了男孩们给她的硬币而淫荡地跳舞;男孩们喜欢这样,而她显然也乐在其中。
但是,男校的牧师发现了他们的行为,只有小圭多一个人受到了惩罚,他为萨拉吉娜挑起的、使他迷惑的性冲动感到羞耻。

回到圭多麻烦重重的现在,他继续为自己的电影寻找灵感,并与生活中的女人纠缠不清。他再次陷入幻想,这也是电影中最著名的片段之一,在幻想中,他受到所有女人的呵护和宠爱——他是她们的宝贝、种马、国王,所有的规则都由他来制定。但圭多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幻境。他幻想中的女人察觉到这种安排有些不妥,于是反抗。
他试图用滑稽而无效的鞭子「驯化」她们,但现在:他很清楚这无法平息她们的愤怒,无法阻止她们本能地认为自己值得更好地被对待。(她们知道贝蒂·弗里丹为什么写那本书)。这场戏的突出特点不是圭多的欢乐,而是他的焦虑。

通过圭多的眼睛,《八部半》的大部分内容讲述了费里尼对怀疑他天才的人——媒体、公众和热衷于过度解读的知识分子——的恼怒。简而言之,这是一部关于男人,关于天才的电影。天才必须创造艺术!男人必须做爱!与此同时,费里尼进一步阐明了他在《浪荡儿》中调侃的思想:与女人分享世界比征服她们更可取。多年来,他一直在逐步接近这一真理,尤其是在他为妻子——即他所有电影中最具代表性的女演员朱丽叶塔·马西纳,精心塑造的多层次人物形象中。
在《大路》(1954)和《卡比利亚之夜》等影片中,马西纳饰演的女性表面上是受害者,但她们的果敢却像战士的能量一样震撼人心。费里尼不仅同情女性,还以他蹒跚前行的方式认同她们。他自己女性化的一面——用他的话说是最阴暗的一面——也许是他创作的最大源泉。

《大路》
这无疑是他最伟大的一些电影的温情源泉,这一点在《八部半》中表现得淋漓尽致。电影接近尾声时,圭多被带往他已经放弃的电影的拍摄现场。(他曾设想自己的电影是一部科幻巨制,但迄今为止只搭建了飞船的支架;摄影师吉安尼·迪·维南佐将其拍成了一个孤零零的骨架,置身于一片悲凉的人造月球景观之中)。一群记者和围观者将他团团围住,大声提问,发表自己的看法。他害怕原子弹吗?他相信上帝吗?他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一位女士恳求道:「你为什么不拍一部关于爱的电影呢?」

这句话其实提醒我们,这部影片的主题其实也是爱——圭多对他生命中的女人充满了矛盾的柔情,以及他好不容易才认识到她们不是敌人,而是他最忠实的盟友。在影片著名的结尾部分,片中的每个人物都再次出现,在马戏团的游行队伍中行进,最终让圭多明白了他一直在寻找的真相。费里尼非常喜欢马戏团以及各种杂牌演员和小丑。
最后,圭多自己也加入了游行队伍,在此之前,他牵起了露易莎的手,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命中注定要牵着的那只手: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需要混乱的生活,需要其他人带来的混乱,也许尤其是需要女人的旋风般的活力,才能促使他继续创作。正如费里尼自己所说,「在《八部半》的结尾,主人公意识到他的恐惧、情结和焦虑其实是一种财富。」

《八部半》
然而,尽管结局欢快而惹人心酸,《八部半》的真正魅力却在于主体部分的一切——圭多的女人——当然也是费里尼的女人——在他终于睁开眼睛之前,竭力要告诉他的一切。艾梅饰演的路易莎戴着一副细长的书生气眼镜,穿着一件扣子扣到脖子的白色外衣,看上去迷人而知性,她疲惫不堪地凝视着自我陶醉的丈夫。她不仅是这个男人的妻子,也是他的想法的妻子,而这些想法可能比他本人更难以忍受。为什么圭多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明白,对他来说,她那生意伙伴般的感情才是最真实的爱?
不过,《八部半》也关乎于以全新的视角走向未来。卡汀娜饰演的梦中情人,以及后来带有黑色电影明星风格的女演员克劳迪娅,这两个人物一个是为圭多的幻想服务的幽灵,另一个则是戳破幻想的现实生活中的女人——克劳迪娅最后直截了当地说:「像你这样不爱任何人的人,并不值得同情,你知道吗?」盖尔饰演的萨拉吉娜在沙滩上翩翩起舞,用破旧的黑色连衣裙遮住起伏的臀部,告诉了他另一个让人久久难以忘怀的事实:无论是小男孩还是长大后的男人,都对性抱有敬畏和恐惧,因为它很棒,当然,有时也很可怕。

《八部半》的光彩闪耀于马斯楚安尼表演的每一个瞬间,他的表演就像一双软鞋一样随意而优雅。费里尼可能把自己看得太重,但马斯楚安尼没有。他将自己的美视为随时可以丢弃的东西。他戴着一顶奇怪而独特的帽子,既像牛仔帽,又像牧师帽,但他戴起来却像个王子。即使他的眼睛被方形的午夜太阳镜遮住,当他靠在温泉花园的椅子上,长腿伸在面前的桌子上时,我们也能看出他在想什么、希望什么、害怕什么。

影片后期,路易莎在看过圭多为他情妇云集的电影准备的试镜后,暴跳如雷,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地看到了圭多自我陶醉的真相。他懒洋洋地躺在楼梯间里,而她一针见血:「你就继续这样吧,放纵你自己,抚摸你的自尊。让每个人都觉得你很棒。但是,当你不能对你最亲近的人说真话,不能对陪伴在你身边的女人说真话时,你还能对陌生人说些什么呢?」

这是影片中最苦涩的时刻。圭多指责路易莎过于夸张,但他一反常态地耷拉着肩膀的语言告诉我们,他知道她是对的。正是这一幕成为了《八部半》的关键,这部电影不仅讲述了饱受折磨的创作精神,还讲述了作为一个男人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们需要的是自问自省的男人,还是只会虚张声势的男人?
费里尼本身就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一个爱高谈阔论的人,一个爱寻欢作乐的人,他将自己大男子主义的灵魂全部注入了圭多这个角色。他既是那个时代的产物,也是那个时代的囚徒,在某种程度上,他还是意大利大男子主义的典型代表。但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是有所自知的,而这一切往往以牺牲他人,尤其是牺牲女性为代价。
在影片快结束时,他直截了当地通过马斯楚安尼天鹅绒般的画外音说出了自己的忏悔:「原谅我吧,可爱的人们。我不明白,我不知道。」《八部半》是一部关于爱——最困难的那种爱的电影。
它让世界上最美的男人来扮演你,把你破碎的灵魂搬上银幕,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这也是一部关于奋斗的电影,奋斗有时会让男人折腰,也会让他们身边的女人感到无尽的沮丧和压抑。费里尼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加入起舞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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