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她的代号是白牡丹（十二）

“干什么？”随着喊声，孙林匆匆走来。

赵子禄皮笑肉不笑：“嘿嘿，沈参谋长有令，大小车辆一律检查。”

孙林掏出特别通行证，递过去：“赵营长，请过目。”

赵子禄看了看：“噢，有特别通行证，上船！上船！”

小轿车相继开进码头。

甲板上。几个纠察队员守卫在那几辆轿车旁。

朦胧的夜色中，孙副官机警地四处看了看，悄悄来到轿车旁，轻敲车窗。

车门悄悄打开了，从车上走下来穿着国民党上尉军服的丹华和鲁洪山的两个孩子。

孙副官引着他们轻轻地走过甲板，闪进一间舱房。

甲板的暗处，露出司机老王的脸。他在窥视着舱房。

仓房里。灯光昏暗。丹华和薛光普激动地握手。

丹华：“薛团长，老段同志深为薛太太和孩子们的境遇感到担忧，也为你高度的爱国主义精神所感动。我们没预见到此事，向你表示歉意。”

薛光普激动地说：“谢谢你们。我很想再见见老段，可惜他不能和我们同行了。”

丹华：“他奉命去了香港。不久，你们会见面的。”

薛光普点点头。

丹华忽然想起什么，忙问：“沈淦在什么位置？”

薛光普：“他毛遂自荐，坐飞机先行一步，到台湾打前站去了。”

丹华感到很意外：“哦？他会撇下这条船？”

薛光普：“我们提高警惕就是了。”

“当-当-当”海关大楼的钟声回荡着。汽笛响了。铁锚启动，哗啦哗啦响着。

忽然，码头上匆匆走来几个人，其中刁国良拎着沉重的皮箱。

他们顺着栈道，径直朝船舱走来，那为首的，正是参谋长沈淦，他身着夹克式的训练服，头戴大沿帽，腰插手枪，杀气腾腾走来。

薛光普、丹华离开窗口，神色严峻地互相注视了一下。

沈淦等人踏上甲板。登陆艇缓缓离开了码头，向江心移去。

船舱过道上。

赵子禄媚态十足向沈淦敬礼：“一切准备就绪，请参座检查。”

沈淦头也不回：“那些可疑分子呢？”

“这……”赵子禄张口结舌。

沈淦站住，瞪着眼睛：“立即把那些人看管起来。”

“是！”赵子禄向刁国良一摆手，急火火跑去。

沈淦转身命令两个随从：“你带两个人去守卫船长室，你去监视电讯室，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出入。”

甲板上。夜色迷离。

沈淦登上甲板，迎面碰上薛光普。

薛光普惊讶：“哎？沈参谋长，你怎么回来了？”

沈淦迎上去，握住薛光普的手：“团座，飞机要起飞的时候，突然接到总部的电话，说那边一切都准备停当，要我协助团座，随船通行。”

薛光普不安：“那太太们呢？”

沈淦：“我都安排好啦，由政训处长刘仁负责，你放心好啦。”

薛光普：“哦，那太好啦，等到台湾，我一定宴请你和三姨太。”

沈淦阴笑：“不敢不敢，既然我没有福气坐飞机，那就和兄弟们同舟共济吧。”

薛光普冷笑：“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要同我分道扬镳，青云直上了。”

沈淦狡诈笑：“团座取笑了。你我情深义重，就是到了天涯海角，我也断不会忘记你的……”

他们对望着，各怀心事地笑了起来。

船舱过道里。

赵子禄、刁国良押着一些被解除武装的军官和士兵向底仓走去。

周鹤被五花大绑地押过来。

赵子禄盯着周鹤，眼珠一转：“站住！”

周鹤狠狠瞪了一眼，鄙夷地侧过脸。

赵子禄脸一沉，向身后的士兵使个眼色，他们一拥而上，用毛巾塞住周鹤的嘴，装进麻袋……

赵子禄一挥手：“把他扔到海里，快！”

士兵们抬着麻袋，一步步向船舷走去。

躲在暗处的孙林抽出手枪，瞄准赵子禄……

“住手！”随着喝声，薛光普和沈淦匆匆赶来。

打手们放下周鹤，面面相觑。

赵子禄敬个礼：“团座，周鹤这小子不老实。把他除掉算了。”

薛光普：“这是谁的命令？”

“这……”赵子禄胆怯地看着沈淦。

沈淦骂道：“愚蠢！没有命令，你们怎么敢擅自做主？”

薛光普：“赵营长，还是到了台湾再说吧，如若因此闹出事来，那就因小失大了，沈参谋长，你说呢？”

沈淦附和：“团座说的是。”他又冲赵子禄命令道：“先把他放开，单独监禁，到台湾后，严加惩处。”

舱房里。

透过舱房的玻璃窗，可以看到沈淦正带着赵子禄沿着一排单人舱位的上等房间搜查着，向这边走来。

舱房里断断续续地传来沈淦咒骂的声音：“搜！他妈的我不信她能飞上天……”

行动组有一位同志从腰间抽出手枪，做好攻击姿势，被丹华按住手臂：“这里是吴淞口，到公海以后再行动。”

沈淦来到舱房前，他警觉地伏在门缝听了听，不见动静，想转身离去，又不死心，他迟疑地抬起手臂，轻轻敲了敲门。

舱房里传出李仲粗鲁的声音：“谁啊！”

沈淦一听，忙摆下手，带着打手向另一房间走去。

司机老王咳嗽一声，来到沈淦面前，向舱房努嘴示意……

沈淦眼里闪着凶光，挥一下手枪，带着打手回到舱房门前，狠踢房门，吼道：“把门打开！”

少顷，房门大开。照明灯也亮了起来。沈淦带着赵子禄等人一齐拥进舱房。谁知舱房里站着一个军官和躺在床上的妻子……

沈淦尴尬地笑笑：“啊，对不起，对不起。”

沈淦气冲冲地走出舱房，狠狠瞪了司机老王一眼，忿忿走去。

老王愣在那里，见丹华穿着上尉军服，步履从容地走到他跟前，目光严厉地盯着他。

他心中一惊，马上又装出一副笑脸：“丹小姐，您什么时候上船的？”

丹华冷冷一笑：“怎么，还想向你主子报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