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下）

图片源自网络

中学毕业之后，外出求学、而后实习、工作、在外面成家，渐渐地就像离巢的小鸟，很少归家了。偶尔过年回去，也只有短暂停留几天。对于原本熟悉的故乡，我却变得像个匆匆过客了。

自然而然，我也很少再见到河老师了，他年纪慢慢变大，年轻时的锐气褪去了许多，目光神态之中，透着岁月沉淀后的温润和慈祥，笑容之中甚至有些和蔼可亲的味道了。不禁回首，其实他一直以来对我都很温和的，从来未有打骂苛责，只是他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的样子，足足让青少年时代的我惧怕了许多年，恐怕，永远改不掉了。

我结婚那年，在村里也请了酒席，那时适逢春节，家里迎来送往地很是热闹。河老师自然是在厨房主厨，系着蓝色的大围裙，满手油光，也满脸红光，在农村的大土灶上忙活着。我被领着四处敬酒敬茶，根本无暇顾及他，仅有几声简单的问候。至今想来，甚是惭愧。

几年以后，我弟弟结婚，家里同样是大摆宴席。河老师依然是主厨，接待客人的间隙，我曾跑到厨房想和他聊几句，无奈感觉平时接触地太少，不曾有过什么交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聊什么话题。而我生活的情况，他应该是略知一二的，毕竟平常和我家走动频繁。

看到他在灶台上忙着做菜，我就随口说：“河老师，你做的卤牛肉很好吃，是怎么做出来的呀？”他眼神一亮，就开始如数家珍地讲起做卤牛肉的步骤，牛肉要选什么部位的，需要什么佐料，火候以及烹饪的时间……我细心地一一记下来，说回来的时候自己一定要试试。

那时候我在想，退休了的他，安享晚年的日子里，研究厨艺也算是生活中的一种消遣和慰藉吧。至少，他做出的食物，上得了台面，还能得到多数人的好评。每逢村里婚丧喜事，主人家的厨房里总少不了他的身影。这样一个非专业而又出色的大厨，在村里也算是一种无形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