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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买菜都涂口红的女人,后来都被宰哭了!

水木文摘  · 公众号  · 美文  · 2019-03-19 22:30

正文


水木君说:

这世上多得是平凡的女人。她们会讨价还价。会为三餐奔波。给孩子辅导作业会咆哮。打死都做不出精美的蛋糕。也会偶尔趁着天黑,蓬头垢面出去倒垃圾。是路人的样子,是母亲的样子,也是众生的样子。可是这样子,又有什么不好呢?


文/甘北

来源/甘北(ganbei1990)




有段时间,人人推崇那些买菜都穿高跟鞋、涂口红的精致女人。


我实践了几次,倒也不算太难,就是钱包有点受不了。


平时:排骨20,白菜3块。


化了妆:排骨25,白菜5块。


卖菜阿姨总有一项特殊本领,能从茫茫人海中,一眼找到最软的柿子,猛地捏。你还不能还价。


毕竟,你见过哪个精致女人,为了几块钱跟人在菜市场撕扯?


优雅的链子一刻不能掉。25就25,当老娘没钱怎么的?


我从容地抽出了一张钱,云淡风轻地递给卖菜阿姨,而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做精致女人的念头,就这么完美地被掐灭了。


划不来!肉痛!美成李嘉欣都没用!


什么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在青菜萝卜跟前,我就是个待宰的冤大头。


菜市场是把杀猪刀,婚姻亦如是。


朋友婚前信誓旦旦地赌咒,不管结婚还是生孩子,一定不会成为不修边幅的主妇。她要健身,要美容,甚至避免丈夫跟前披头散发,以免过早地倒了彼此的胃口。


但婚姻这把杀猪刀,又饶过了谁?


早两个月再见她,宛如换了个人,穿着珊瑚绒睡衣在家带孩子,披头散发地,一手给孩子喂奶,一手伸长了去拉抽屉,试图从里面摸出一次性茶杯。


我们俩一见面,都默契地笑了。


她问:“我现在这样挺丑吧。”


我说:“哪有呢,当妈都这样。”


她有点欣慰:“真的吗,你也这样?”


我反问:“我都胖了,你没看见吗?”


然后我们开心得像全班倒数第一见了倒数第二,愉快地抱团取暖起来。


“做啥精致女人呢,化一个妆三十分钟,孩子能从卧室一路杀到南天门,把能打碎的玩意通通打碎了,要不要命?”




你说妥协也好,自暴自弃也罢。


总之,我在28岁这年,终于不得不承认,我就是个普通女人,再怎么卯足劲,都变不成大上海画报上,穿旗袍喝下午茶的精致女人。


我宁愿拿那时间,多玩几局王者荣耀。


这事一度让我挺沮丧。


不该这样啊!


站起来啊!你行的!


练出马甲线!颠出小蜜臀!风华绝代!倾倒众生!


为了垂死挣扎一番,我甚至买了一个小烤箱。


我决定做一件精致女人,都爱做的事——烘培。


我在这事上很舍得本。面粉、奶油、黄油、白砂糖,通通选了市面上最贵的,前前后后花了几千块钱。


我幻想一顿全世界最精致的下午茶。


老公从我烤的饼干里,吃出了性感和尊贵,顷刻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发誓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人。


孩子从我烤的饼干里,吃出了母爱和教养。Oh,他的母亲,也就是我,犹如圣母玛利亚般,将爱洒满人间。


而事实依旧令人沮丧。


这玩意简直要命。经过九九八十一个步骤,蛋打散了,面粉拌匀了,白糖分三次打泡了,现在说明书上告诉我,需要一点柠檬汁!


你逗谁呢,青天白日的,我从哪变出柠檬汁?


兴许是因为少了柠檬汁,又兴许不是。总之,我做的蛋糕又硬又塌,黑乎乎地让人无从下口。


小孩不肯吃。


只有小孩他爸,冒着生命危险赏了点脸,然后急不可耐地问我:


“现在,我能去洗碗了吗?”




中年女人的心,扑通碎了一地。


我在精致的道路上,越走越垮。


我现在胖了,也懒了,晚上睡觉还开始磨牙。我把这事跟我妈说了,她倒挺看得开:谁还不是个小公主怎么的?


她给我看了她年轻时的照片。


哎呀,原来我妈年轻时,也是个粉粉嫩嫩地美人坯子啊,鹅蛋脸,高鼻梁,一双眼睛贼大贼有神。


我说:“妈,深藏不露嘛!”


我妈依旧不以为然:


“你以为就你们这代人有青春啊,楼下搞清洁的阿姨,菜市场卖你排骨的大妈,还有跳广场舞的老头老太们,谁还没个青春?”


这话如同醍醐灌顶。


谁没有热情如火的青春?


谁不曾豆蔻红妆,娇滴滴地葱根似地娇嫩。谁不曾春心荡漾,用红纸在唇上抿出生动。谁又不曾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只是后来,日子怎么越过越糙,人人一张庸俗面孔?


这事让我更沮丧了。


是否泯然于众人,就是你我必然的结局?


我妈一掌拍我脑瓜:


“啥泯然于众人,你本来就是众人,泯然于谁了?”


她老人家又得知我花了几千块钱,只做出了一只硬邦邦的蛋糕,削我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千块钱都够一个月生活费了,你个败家玩意儿!”




我的自信心,被我妈击溃得粉碎。


我终于不得不承认,这是遗传!遗传!


正所谓,培养一个贵族,至少需要三代。我们家连一代都没有,所以我活得不精致这事,不能怪我。


那怪谁呢?思来想去,我不敢怪我妈,她会削我,那就只能怪我老公了。


对,都怪他!他要是家缠万贯,我哪至于在菜市场这关,就匆匆地败下阵来。烘焙小蛋糕就更不用说了,我大可以去报个烘焙班,自然有人提醒我,得准备好柠檬汁再开工。


可我老公也不是软柿子。


他不知从哪看来了一篇鸡汤,说从前大上海的精致小姐,在“文革”期间还不忘用煤炉烤蛋糕,那才是骨子里的优雅!


什么!烤蛋糕!你再说一次烤蛋糕,我跟你没完!


直男的求生欲,又在那刻萌生了。


他开始安慰我:“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


“哪好?”


“你虽然活得粗糙,却拥有沙雕的快乐。”


啥,沙雕的快乐?经他这么一说,我发现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我穿着肥大的运动裤,一边嗑瓜子一边遛娃时,好像是比我穿着高跟鞋,腰酸背痛还死命凹造型时快乐多了。


我从来都不是能把高跟鞋穿得摇曳生姿的女人。


我怕疼,怕掉跟,怕走路时闪了腰。


我每次蹬进恨天高里,全身都要用蛮力,才能维持不摔跤,饶是如此,还是走不了几步,就把后脚跟磨得鲜血淋漓了。


我永远做不成一个精致的女人。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简单地拥有沙雕的快乐?


爱吃吃,爱喝喝,爱发胖就发胖,生命不息,奶茶不止,做一个平凡的女人,又有什么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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