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经院 | 走近优博：毕悦和她的重商主义与现代化研究

重商主义作为前古典时期极富影响力的思想和政策体系，不仅历史性地助推了西欧民族国家的兴起和现代化建设，也在美国、德国、日本等国的现代化起步阶段衍生出新的思想变体，故被誉为“最早的发展经济学”。近代以降，重商主义也随着西学东渐浪潮进入中国思想界，得到了时人的广泛传播与演绎，形成了诸多兼具学理和实践价值的演绎成果，在早期的现代化探索历程中留下了鲜明的思想印记。

本文综合运用对比分析、案例分析、跨学科研究等方法，全面梳理重商主义在近代各类著作、报刊、辞典、教科书等史料中的典型呈现，力图刻画该学说体系在近代中国从译介到传播、再到本土化演绎的全过程。这一过程至少包含如下由浅入深的三个层次：其一是本土渊源的接引。中国在传统社会和晚清时期都萌生了“类重商主义”思想形态，这促进了重商主义学说的广泛传播；然而前者与重商主义形似而神离，在实践层面的结果大相径庭，这也启示时人深入探寻中西方现代化历程的本质分歧。其二是学说的译介与传播。重商主义在近代中国经历了四个主要的传播阶段，且在不同阶段的传播主体和侧重点各不相同。新古典经济学派、马克思主义、德国历史学派等不同研究范式在同一学说的传播和解读上呈现出鲜明张力，这为中国学人以更为立体和全面的视角认知重商主义提供了便利。其三是学说的多视角演绎。在西学大量涌入和社会思潮迭起的历史环境下，近代中国知识分子以国家主义、干预主义、反殖民主义等思潮为工具，对重商主义这一外来思想资源展开了不同侧面的解构和演绎，进而对中国现代化问题形成了更为清醒而深刻的觉察。本文研究表明，重商主义在近代中国的传播和演绎成果是对其原初内涵的再加工，折射出近代中国在现代化转型历程中的诸多独特问题及其解决方案。从现实影响来看，重商主义为民国时期的土地改革、统制经济、以工立国等重要政策提供了直接例证，并作为西学思想洪流的重要部分，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中国的现代化道路选择。

本文主要创新之处包括：第一，在研究内容上，首次较为系统性地回溯了重商主义在近代中国的传播历程，丰富了西学东渐的相关研究。第二，在研究视野和方法上，综合运用经济思想史、经济史乃至语言学、传播学、政治学、社会学等学科的研究理论。第三，在理论意义上，考察重商主义这一西学资源与中国传统思想资源之间的互动关系，为探寻中国自主经济学知识体系的传统文化根基提供鲜活例证。第四，在现实意义上，有助于丰富中国现代化历程的叙事面向与思想肌理，亦将为当今世界其他发展中国家的现代化转型贡献中国经验与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