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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美人》:一个有骨气的文人的情与爱

灼见  · 公众号  · 美文  · 2017-05-04 20:26

正文



 第一次看屈原,还是郭沫若的诗剧,其中有句骂宋玉:“你这没骨气的文人!”据说原文是“你这个没骨气的文人!”郭老先生嫌力度不够,去掉“个”字,干脆爽利很多。


屈原话剧照


再看屈原,就是这套《思美人》,封面是讨喜的小鲜肉面孔,倒是大方迎合当下的粉丝经济,不过分文艺风便不显矫情,也好。腰封上写:苏世独立,横而不流。


这出自屈原的橘颂。


据说屈原十四岁做橘颂,语惊四座,当真唯楚有才。


十四岁的屈原以橘树表意,开篇便说:


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


反复两句,皆是说橘树禀受天命,只能生在南方的楚国。


这便是少年志,时逢天下策士四方游说,易主如同翻掌的战国末年,屈原却说,我生为楚人,死为楚魂。


少年屈原图


有专业评论人这样评价《思美人》:


不得不说,起初看《思美人》当是古言,只觉得文字疏朗有致,写人写事,入情入理;不时有古谚,诗经,楚辞出现,十分为文章添色,书中典故亦多,颇有文化趣味,即使所出现的陈设服饰,也绝非想象信笔虚设,而看得出是经过了大量考证。只这一点,已让人凭添好感。


然而更意外的是,读的越多,越知道这绝不简单是一部古言小说,它所涵盖想表达的完全超越了男女之情,在当下如此多耽溺于各色情爱的小说,读者必会觉得这当真是一股清流。


因为《思美人》中的情与爱,非一般的情爱,更博大,更无畏。


诗人恋爱已不同常人,浪漫都要高明几分,然而他如何是耽溺儿女长情之人,他爱美人美诗,他更大的理想,是要将天堂搬到人间。与楚怀王一起,在天下实行美政。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鲁迅先生说他爱年轻人,人老了便有浊气。


年轻时的楚怀王还是好的,七百年基业守成不易,他亦知屈原是唯一可助他改变楚国的人,然而祛病必要剜瘤,屈原终究不谙熟官场,几番伤筋动骨,让楚怀王两下为难。


 楚怀王图


变革之事,从来能量正负相生,书中并未因为是屈原就一味肯定,亦是有反思和疑问。很多年后屈原再去他曾经变革最彻底的地方,变革后遗症让此地并不比之前太平。


这极大的加剧了他的痛苦。


他第一次开始真正怀疑自己,他为变革几乎失去了全部家人,像天煞孤星一样众叛亲离,他觉得自己是楚国最后一个孤胆英雄,然而,这世界的一切都比他想象的复杂。


更要命的事,楚怀王已失去耐心,不再相信他了。


屈原身陷囹圄图


失去屈原的楚国,更快速的走向覆国的结局。


亡国人,各有各的姿态,有人可以选择死的体面还是逃的难看,更多人不过被时代的洪流席卷,如沙砾般默然滑入下一个未知的世界。

 

《思美人》全四卷封面图


思美人全四卷,将屈原从一个追求美的少年,写到坚守美的终了。


当然完全不止这么简单,它超越一般古言小说的激昂气氛,在一场场政变、诡计、情杀、廷辩中展开这末世的画卷,不论卑微高贵所有人跃然纸上,读完只觉得澎湃起伏豪情万丈悲怆难言,齐在心间。不禁想击案叫好。


屈原不再是史书印象中,那个说举世皆混我独清的偏执诗人,虽说乱世暮国昏君庸臣,独善其身谈何容易,然而他选择的是比独善其身更难的路——他意图一己之力涤荡几世泱泱浑水。


他是理想主义,有穷其一生只愿天下和美的夙愿,他可以深深压抑隐忍自己的情爱,可以忍受朝堂之上弄臣奚落老臣质疑,他一直将理想交付与那个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者,直到这个人最终亦弃他而去。


他成为楚国最孤独的人。


汨罗江上,悲莫悲兮生别离,暗暗爱了他一生,最终连相忘江湖也做不到的女子,伏在那张再也没有温度气息的木榻上,算是他们最终最近的距离。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莫愁图


这曾是他一见钟情的梦中女子,却阴差阳错后来成为王所爱的女人。


对于爱情,他曾经说,尾生抱柱亦是幸福,却可怜连尾生也做不成。是啊,只当是此身已许国,如何再许卿。


皆是宿命。


然而宿命亦不能禁止深情,那些末世之时的男男女女,迸发出素日深深抑制的爱恋,如山洪喷涌而下,令人唏嘘感叹。末世之时的王族将相,国恨家仇,人性纠葛,在百万字间,铺设的缜密考究,读之酣畅淋漓。


比一般小说更高明的,是它自有格局高度,想看爱情便看到动人的爱情,想探究人性便看到隐秘的人性,更不论想了解历史,或喜爱诗辞,书中更比比皆是。


至于思美人,何为美人,读完全卷,方知始终。


心中也必会有一声轻叹,为屈原,为他身边的女子,为仁心智短的楚王,为一世聪明的张仪,为端庄的南后妖冶的郑袖,为这楚国最后舞台上的所有人。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