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第一个整座城市被指定为世界文化遗产的城市就是布拉格,它历史悠久,早在1000多年前,这里就是捷克王国的政治中心。从公元13世纪成为捷克王朝的第一座王城算起,已有700多年的历史。从13世纪到15世纪是中欧重要的经济、政治和文化中心。城市依山傍水,古迹众多,国家重点保护的历史文物达2000多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老城区每一条大街小巷,几乎都可以找见13世纪以来的各种形式的建筑物。
在很多人心目中,布拉格象征爱情,象征艳遇,象征美好和一切我们所向往的故事,这里是众多悲欢离合故事的起点和终点, 这里浓缩了捷克艺术的精华和历史的悲欢。它的美丽璀璨高雅,也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在布拉格表面的粉色之下,还有着深层的一丝血色。
1996年捷克纪录片《没有灵魂的身躯》(又名《东欧捷克男雏妓残酷生存实录》、《魂不附体》)介绍了这样一群捷克少年,他们行走在捷克首都布拉格黑暗角落,靠出卖自己的肉体为生。同时为了赚快钱,他们走上了拍摄GV的道路。
镜头前,稚嫩的他们向观众披露了这个社会底层行业的黑暗,讲述着各自的辛酸与无奈。
他们大多16,17岁,因为离家出走、叛逆、朋友介绍等原因走上卖身这条路,第一次卖身的时候不过13、14岁。
对于他们来说,金钱就是一切。为了钱,他们可以满足客人的一切要求,包括进行没有保护措施的性行为。可是,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拿到的钱比他们客人承诺的要少。
刚开始,他们的确获得不错的收入,可是后来随着捷克经济水平下降以及同行业竞争激烈,他们不得已降低价格,生计也越来越困难。
于是,他们选择了更快的赚钱方式——拍摄GV,跳进一个更加万劫不复的深渊。
城里一个叫帕维的验尸官靠写色情文学过活,同样为了生计,选择了制作GV。于是,他从中央车站、游泳池、游戏厅、GAY吧、公园里将帅气的男孩们带回自己的住处,在酒精与药品的麻醉下,一出出声色画卷由此展开。
他要求男孩们签署合同,合同上写着男孩们必须做所有被要求的,否则得不到一分钱。而对于帕维要负的责任,则一点也没有提及。为了钱,男孩们没有留意到这些或根本不在乎,就签了合同。
签完合同后,男孩们就得待在帕维的家里。他提供食物、酒、毒品给男孩们。几天后,男孩们被要求做所有他安排的东西,如果不愿意或做得不好,他甚至会打他们。如果他不打他们,他们就不会听他的话,也就不能按时完成拍摄,他和男孩们都拿不到钱。
他为一家德国公司工作,只得到很少的酬劳。他有老婆孩子,像那些男孩一样,也是为了生计,才干了这个行当,也许方式比他们好一些。
在这个以市场需求为导向的色情片行业中,帕维也只能拍摄着连自己都反感的各种变态题材,恋童、窥阴、性虐等,他的一个朋友甚至在一个性虐题材的片子中被割喉致死。
他拍摄的片子的主要客户是德国人,由于客户的要求,他的片子中的男孩不被允许戴避孕套。他不是没有争取过,只是丝毫没有用。为了钱,男孩们都默默忍受了,一个男孩说无所谓,反正他在卖淫时也不用避孕套,可是,在出卖肉体和感情的同时,他们还承担着患上艾滋病的风险……
帕维自认为自己都认识拍片的男孩们,所以男孩们也不用担心会患上艾滋病。但是,高危的性行为下,他们中的一些人还是患上了艾滋病。
一个叫大卫的17岁男孩,14岁开始卖淫,患上艾滋病已经一年了。在被问到怎么患上艾滋病时,大卫睡在床上抽着烟摇头说不知道,可能是拍片子时,也可能是其他任何地方……他的朋友马列克说如果大卫患上艾滋病了,他丝毫不会惊讶,因为为了钱,大卫什么都肯做。
有的男孩说他不怕艾滋病;还有的男孩认为自己不可能会感染艾滋病;有的则说如果自己患上艾滋病,他就会自杀......
他们说起卖身时,丝毫不在乎。有的男孩说他的灵魂想要钱,所以他的肉体必须出卖自己;有的男孩说他不在乎自己是否感染艾滋病,但他不能忍受没有钱。有些男孩似乎早已对这种生活习以为常,有些男孩则是眼神里充满绝望,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身躯……
片中有一段同时身为验尸官的帕维的重口味尸体解剖,他便解剖边说:“这些男孩没有任何感情,为了钱他们像工具一样任人摆布。今天我看见无数人在街上闲逛,想出卖自己的身体……”
“你不可能在两三天顶多一周的时间内爱上一个人”,一个男孩说。有的男孩的客人叫他跟他回国,可是他拒绝了,他说在那里他一无是处,在布拉格他起码熟悉去哪里找他的客人,能够靠卖身养活自己。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异性恋,有的甚至认为同性恋会下地狱,但为了生计,他们全都默默忍受了。
他们也有开心的时候,喝酒、跳舞、唱歌、和朋友聊聊天。一个男孩说起他男朋友的时候,一直笑着。
也许,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已经习惯这种卖身生活,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份寻常工作而已。
他们中的一些人也难免流露出绝望的神情,“生活是一个大剧院,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但是我不知道我的角色是什么”;“当你是一个男妓的时候,你永远无法期待明天会怎样”;“我伤害过我父亲很多次,但是我还是很爱他,我已经两年没见他了”……
整个片子的背景音乐没有断过,音乐的背后是被掩盖掉的现实的声音,浑浊而寂寞,像是搅拌机,将金钱色欲凄惨绝望爱搅拌在一起,成一杯浓稠的混着毒品的血浆,给你灌肠。
你心甘情愿争先恐后地喝下这杯血浆,思想被奴役麻痹,开始混迹于各种地下场所,用香烟、毒品、酒和性,为自己构建了一个虚幻的世界,醉生梦死,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带给你什么。
结尾歌曲的歌词照应了捷克男孩的命运: 在你离开家的那天晚上,你一次也没有回头。你以为你是一个英雄,但是你内心在发抖……当他们找到你尸体的时候,你仍然看起来很英俊帅气。你的人生像一本刚打开的书,却已经变成永远只有一页的备忘录。但在你母亲的泪水中,你将会永远过着一个崭新的生活。
这是一部1996年的纪录片,年代比较久远了,加上题材边缘敏感,很难找到资源观看,很多人不知道这部纪录片的存在,豆瓣的评分人数也只有107人。我认为这部纪录片应该被所有人看到,因为在银幕上看到总比亲身经历的好。
正如真正想要的所谓完美的生活,永远都在别处,真正的罪恶永远在别的角落。站在痛苦之外规劝受苦的人,是件容易的事。可是我们不是他们,我们没有经历他们的生活。
于是,我们总是可以很轻易很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是咎由自取的,当然走上这条路与他们自身脱不了干系,但是,人永远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世加以修正。
即使我们为片中男孩醉生梦死的生活感到多么痛心,也无济于事,捷克少年仍然排队走上这条“不归路”。13年后的2009年纪录片《钙片时代》同样将镜头对准了曾经为钱出卖肉体拍摄GV的捷克少年,只是这次讲述的是他们青春褪去,辉煌不再后的困顿与潦倒。
生活是强势的法则,除了短暂的青春,这些卖身的捷克少年们拥有的不过是无尽的卑微和绝望。
你很难想象,在美丽的象征爱情和艳遇的布拉格,地下还有一群这样生存的人们,但现实往往就是这样,黑与白同生,阳光和阴影共存,而这些腐烂的身体就是浪漫布拉格的另一面。
这是很多年前布拉格的生活,有意思的是,现在,何处不是布拉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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