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红颜录》碧血丹青篇（五五）

〈山道回旋曲折，蜿蜒盘廻，行不多时，上方山谷飘来熟悉的语声〉……

[夏青青]说: “慷慨同仇日，间关百战时”，袁大哥，你这两句诗做得真好，又何必故意藏拙，反让别人当众盟誓，大出风头？

[袁承志]说: 我怎会作诗？这是爹爹的遗作。他是进士出身，会作诗，会用兵打仗，我可全不及不上。

[夏青青]说: 那也不然，你的武功却定然比你爹爹强得多。武功练得好，那也是很有用处的，嘻嘻……

[谢衡]说: 〈身子一震，不愿再听，御风疾行，到了山下〉『气发乎灵，托承汝体，阴阳交忽，两元御替——【北斗仙踪】！』

[谢衡]说: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朱媺娖]说: 〈敛衽一礼〉谢公子，小女有礼。

[谢衡]说: 是阿九姑娘。令师他们还在山顶商议金蛇营今后行止，你怎么独自一人先下了山？

[朱媺娖]说: 我平素独来独往惯了，师父并不约束，那金蛇营自也不必加盟。更何况……谢公子，你不也下了山？

[谢衡]说: 呵呵，是我糊涂了，与会群雄中，原无一人位望比你更尊。按你的身份，本该做天下反清复明的总盟主才是，又怎可居于人下呢。

[朱媺娖]说: 公子何必取笑？其实你奔波各地，联络贤豪，一心一意筹划规复大业，更立下五台诛凶这等旷世奇功，大长天下汉人志气，胜过了多少仅承先辈余荫之人，实不必计较一时得失。

[谢衡]说: 一时烦扰，多谢阿九姑娘开解。旁人眼光不过浮云，原本无须在意。何况外敌环伺，神州危如累卵，我辈尚不得稍稍安枕，又怎能徒唤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朱媺娖]说: 记得母后生前笃信佛祖，行路怜惜蝼蚁命，饮水先念往生咒，平日斋僧礼佛，捐助香火，修造金身，每当听到何处水旱蝗灾，都要忧虑不安。父皇却常笑她这些慈悲心肠，只是小行善。那时我就问父皇，什么才是大行善呢？

[朱由检]说: 以一身而任天下，前不惧荆棘，后不畏攻诋，开山劈石，一往无前，力挽天倾，定百世基业，惠亿万庶民者，此方为大行善也！

[谢衡]说: 〈眼神明亮如电，星眸闪曜，尽是勃勃雄心〉 但使男儿闻此，意气素霓而起，按剑追思千里往还。平庸是一生，峥嵘也是一生。我谢衡愿效仿崇祯烈皇，宁可峥嵘如鹰唳而死，亦不愿平庸如蜉蝣而生！

[朱媺娖]说: 〈美目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惜名者伤其名，惜身者全其身。名利无咎，逐之无罪，过乃人也。 你是鹰，就该展翅高空；是鲲，就该出海化鹏；是龙，就该遨游九天，如此方不负这腹中锦绣，谪仙才具。

[谢衡]说: 〈热血如沸，清音掷地有声〉 鹰击长空，风云共侣；鲲游万里，日月随行；龙翔九天，有凤来仪，百兽辟易！想我谢衡此生不曾负麾下儿郎，不曾负死生兄弟，不曾负身边女子，将来也必不负君之期望！话便如此，耿耿在心。将来或有史家为我作传，丹青斑斑，也必不会少你九公主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