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21岁,目前就读于南方某校殡仪系遗体修复专业,3个月后将赴东部某城工作。
去年7月底,我在寻找选题时与她在网上相识,经过半个月左右的接触,渐渐熟悉。一次,她提到自己在校成绩不错,理论功底扎实,但在两次实习中表现不佳。面对模型,她操作轻车熟路,可一进入现场便慌了阵脚。最令她感到羞赧的是,自认为早在入学初已做好充分准备,没想到3年的学习生涯也未能凝成一颗强大的心脏。
为不让同行看笑话,也为了尽力做好这份有价值的工作,她努力寻找锻炼方法。当她讲到这,我马上想起一篇最近读过的论文,题目是《恐怖游戏如何发挥作用?为什么人们要玩恐怖游戏?》(Mathias,2015)。研究人员认为,玩恐怖游戏也许会成为一种人们在现实生活中面对特殊情况的培训,有相对强的溢出效应。
我想,如果让悠然接触一些恐怖游戏,这种经验会不会成为完善心防系统的契机?求成心切,只玩过消除游戏的悠然当即答应,条件是易上手且便携,最终两人商定《迷失自我》(Lost Within)。聊天结束前,她问有没有要嘱咐的,我反问她是不是路痴,听到漫不经心“嗯”声后我乐了半晌,然后说“记得用喷漆”。大概5个月之后,我收到了她的游戏心得,加上部分口述,整理成文。
几乎是在打开游戏的瞬间,我就后悔了。压抑的色调、颓败的场景、渗人的音效,真恨不得丢掉手机,当然事实证明,后来因为害怕确实也摔过多次,所幸没坏。我一只手紧扒着手机边,另一只手乱点着地板,人物随即动了起来。我扮演的是一个警察,看来是个正面角色,走几步在地上发现了报纸碎片,介绍了所处疗养院的情况。
接着不断传来小男孩的声音引导我前进,老实说,虽然我也有个可爱的弟弟,而且有个人陪我一起也不大害怕,但对这孩子幽幽的声音真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他说,这里有怪物,有坏人,要小心。但当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一个狰狞的机器人便朝我扑来,一时间因惊吓手指狂蹭着屏幕,结果不知滑到了哪里,画面突然变换了视角,一阵手忙脚乱后角色死亡,游戏结束。
呆坐了一会儿再次进入游戏,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哪了,才想起在之前来的路上看到了一些背包,当时以为会蹦出可怕的东西所以没打开,现想来估计能用上,真是笨哭。不知原地转了多少次,我才发现能躲藏的柜子,但新的问题又来了——实在是没勇气离开柜子,最长一次瑟缩在柜子里忐忑了快一个小时,面膜都忘记摘,干瘪在脸上,也不敢单独去洗掉。接连几天,我开始学着使用喷漆作为路标,每发现一个新道具,都会忍不住激动地喊叫,因此常遭到室友们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