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作为施拉姆、余也鲁访华的登陆点,在中国传播学发展史上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
(一)带动讲学路线一路向北
施拉姆、余也鲁访华的“破冰之旅”,首先是在广州打破了“暗潮汹涌”上的冰盖,给当时全国的传播学界打开了一个窗口。中国电化教育领域率先把施拉姆引入到广州,成为施拉姆登陆中国大陆的重要突破口,使得西方传播学在中国大陆新闻学领域的一个敏感禁区,迅速从广州向北京、上海两个新闻学研究的重镇开放。复旦大学和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所知道施拉姆将在广州讲学的消息后,来信邀请顺道访问上海和北京。
从广州到上海再到北京,随着施拉姆讲学路线逐渐向中国政治中心的迈进,传播学被赋予西方意识形态的浓重色彩逐渐褪去。施拉姆在北京讲学期间还受到当时负责财经与科技事务的薄一波副总理的接见。据报载,“薄一波副总理对中国的传播学起源以及传播学的作用非常感兴趣,以至于夜不能寐,半夜还打电话给安岗同志,请他把自己对中国传播学起源的见解转告施拉姆博士和余也鲁教授。”(晓凌,1982)同年11月,中国社科院新闻研究所主持了第一次西方传播学的座谈会(即“第一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提出十六字方针的研究纲领——“系统了解、分析研究、批判吸收和自主创造”。
(二)推动传播学本土化的发展
施拉姆、余也鲁在广州讲学活动,本身就是一次传播学用于中国电化教育领域的本土化实践。这是首次比较系统地将传播学理论传入中国内地,既为电教事业发展找到了理论依据,也对中国教育传播学发展产生深远影响。教育传播学的诞生,是传播学中国本土化的一个典型范本。
施拉姆和余也鲁用中文在高教出版社出版的专著《传媒·教育·现代化———教育传播的理论与实践》(1988年),形成了教育传播学最初的理论框架。这本书的出版,是我国传播学发展史中具有重大意义的大事,也是施拉姆、余也鲁此次广州讲学活动的重要学术贡献。施拉姆、余也鲁广州讲学,对当时活动的组织者、见证者及其后继者产生了重要影响,他们在介绍传播学、积极探索传播学本土化特别是教育传播学方面做出了积极的努力,20世纪80年代后期推出了中国早期的一批有关传播理论、传播研究方法的教材。这批学术共同体的形成,使得广州成为教育传播学研究的重镇。
(三)开启传播学人才培育
施拉姆、余也鲁在广州的七天讲学,仅仅是他们在中国开展传播学术活动的一个序曲,他们紧接着还帮助中国培养传播学人才,为建立传播学科专业等做了大量工作。有些是他们共同组织的活动,有些是余也鲁具体去执行的事情。1983年2月至7月,余也鲁筹集经费,邀请当时活动组织者作为访问学者前往香港中文大学,由余也鲁组织并主讲研修几门课程:传播理论、传播研究方法、教育电视和计算机辅助教学。1985年、1987年相继派出多名骨干教师到香港中文大学继续研修相关课程。(李运林,李克东,南国农等,2013)1983年,余也鲁还协助厦门大学首创以
“传播”命名的新闻传播系,协助华南师范大学创办新中国第一个电化教育专业。施拉姆在给研究生上课的时候,最爱引用的一句名言是“把火炬传下去”,他的意思就在于激励他的学生应当投身于传播学的研究,把它当作自己终身的事业,世世代代地传下去。“施拉姆虽然不是中国传播学薪火相继的‘点火者’,他的到来却成为至关重要的‘助燃剂’。”(刘海龙,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