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聽到消息,我的小朋友梅莉昨天走了。
這是疫情發生以來,中國歷史地理學界離去的第二位我認識的同行。
走之前,梅莉是華中師大學報編輯部的編輯。
我稱梅莉是我的小朋友,是因爲第一眼看到她時,就覺得她是一個聰明可愛的小朋友。相識幾十年了,感覺依然。
當然她比我小很多。還有她那張永遠長不大的娃娃臉。
據說是因心臟病突發去世的,但困處這場肺炎的核心地武漢,救治條件,可想而知。
梅莉喜歡讀書,但並不把學術研究看得事兒事兒的。這一點,我也很喜歡。
她總是那樣淡淡地,靜靜地。
雖然是學歷史地理專業出身,但畢業後這方面的研究做得並不很多。後來她主要做道教史方面的研究。
多少年了,平常都很少和她聯繫,但去武漢開會或是辦事兒,她總會儘量來見個面。她說,對這些所謂學術活動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就是想來看看我。
平常,她也關注着我。
我附在《製造漢武帝》後面那篇《漢武帝太子據施行巫蠱事述說》,就是她看到我在微信公衆號上發出後,當即提出幫助我在《華中師大學報》上正式發表的。
去年夏天,我在復旦史地所的會上做了一次發言。梅莉看到我發佈在澎湃新聞上的講稿,又提出,希望我能夠就所談想法再展開來寫一篇系統些的文稿。我和她約定,騰出手來,一定會寫。
我們約定,再見面時,定要一起喝酒,還要一醉方休。
今年武漢疫病爆發,我很爲梅莉小朋友擔心,在2月10日發微信向她問候。孰知這竟成永訣。
相信你會去往一個幸福的天國,帶着你那小朋友的笑臉。
可我還是那麼哀傷。
我的小朋友,本來約好下一次見面時要拍一張合照留個紀念呢(其實我還要送你一冊我的寫真集,想給你個驚喜,所以沒在微信裏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