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记者 程晓筠
纪录片《普京访谈录》预告片(01:12)
“你的反对者说,俄罗斯是一个传统的威权国家。”“你认为美国现在处于主导地位吗?”“作为一名前克格勃特工,你一定憎恶斯诺登的所作所为吧。”“怎么看俄罗斯情报机构的监听工作?”“俄罗斯黑客为什么要干扰美国大选?”
以上这些问题出自美国导演奥利弗·斯通,而他提问的对象是以强硬著称的俄罗斯总统普京。
两人在两年时间里进行了超过12次对谈,由此诞生出长达四小时的纪录片《普京访谈录》(The Putin Interviews),此片将于6月12日登陆美国有线电视网Showtime,连播四晚。时值美国参众两院对总统特朗普的“通俄门”展开调查,《普京访谈录》在这个点上与公众见面,可谓恰逢其时。
《普京访谈录》(The Putin Interviews)
曾经作为奥利弗•斯通的《不为人知的美国历史》(The Untold 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首播平台的Showtime,这次依旧展开了声势浩大的宣传攻势,声称:“普京从未跟一位来自西方的采访者展开如此漫长的对谈,并道出那么些细节,而且话题毫不设限。”广告打得响亮,却所言非虚。从对美国总统特朗普的认识到俄罗斯在乌克兰、叙利亚等地的军事行动,从跟克林顿、小布什、奥巴马、特朗普,甚至再远些的叶利钦和戈尔巴乔夫的个人交情,到对斯大林和里根遗留下来的政治问题的看法,《普京访谈录》可谓无所不包。
在俄罗斯获得庇护的斯诺登显然也是绕不开的话题,在Showtime公布的一段两分多钟的片花里,普京表示,“斯诺登并不是叛徒。他没有背叛国家利益,没有里通外国,给自己的国家和人民造成不利影响。他只是把他知道的事公之于众。”
但就个人而言,普京明确表示并不认同斯诺登的所作所为,因为作为一名情报
人员,“如果他不喜欢自己的工作,应该简单点选择辞职,可他走得太远了。这是他的权利。但你要是问我这样是对是错,我的回答是‘这是错的’。”斯通接话道:“所以,他不是一个告密者。他应该像你那样选择从克格勃辞职。”“没错,虽然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我想就是如此。我从克格勃辞职就是因为无法认同当时政府的一些行动。”
在谈到俄罗斯情报部门的监听工作时,普京先是表示本国的监听完全在法律范围内,之后也不忘黑一把美国:“尝试监听你的同盟国——如果你真心把对方当成同盟国而非附庸国,是很可耻的。因为这会瓦解彼此之间的信任,最后你自己国家的安全会也会因此受到威胁。”
斯通与普京的第一次对谈差不多始于两年前,最后一次在今年2月。去年斯通的那部《斯诺登》没能在美国获得多大反响,却颇受普京的赏识。因此,即便日理万机,他仍然设法为斯通留出时间,不过采访地点就没法固定了,有时在他的办公地点克里姆林宫,有时在他展现运动天赋的秀场索契,有时在他位于莫斯科郊外的静谧住所。
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人能采访普京,既不为他的权势所慑,又不被这个政坛老司机耍得团团装,那此人非采访过古巴前领导人菲德尔•卡斯特罗、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委内瑞拉前总统查维斯、巴西前总统卢拉的奥利弗•斯通莫属。
普京
而有趣的是,从预告片和片花来看,虽然斯通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直截了当,但镜头前的普京,与我们印象中冷静到冷酷又不乏传奇色彩的男人——比如今年CNN推出的纪录片《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The Most Powerful Man in the World)里的那个——有些不同,他时而带着温和的微笑,时而对着镜头调皮地眨眼睛;他给斯通当司机,还跟他打趣说:“我发现你是一个滑头。”
没有势均力敌,也没有剑拔弩张。Indiewire的报道以“天作之和”形容普京与斯通的关系。他们分享彼此的喜好——斯通向普京推荐了库布里克的《奇爱博士》,后者还从没看过这部关于冷战的电影。或许是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现实考量,但是在剥去美国异见导演和俄罗斯总统的政治身份后,这两个男人似乎也理应成为朋友。
“这不是一部由一问一答构成的纪录片。”斯通在接受悉尼先驱晨报的采访时说,“它开启了我们美国人前所未闻的观点……普京很坦率,我们也给予了他公证的对待,把他的论点剖析给西方世界,同时向他解释了西方世界的观点,希望这部纪录片能消除双方的误解,避免彼此陷入危险的境地,即战争的边缘。”
用四个小时去了解一个人,足矣;用四个小时去看透一个人,显然是不够的。这部纪录片能在多大程度上如斯通所愿解开普京与西方世界的心结,我们姑且怀着这样一种美好的愿景,待它的问世之后再来回答这个问题。
本期编辑 彭炜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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