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小说《二马》讲述了 1926 年一对中国父子在英国伦敦的遭遇和经历。这部小说以从中国前往英国伦敦的老马和小马为主要人物,讲述了“二马”与温都太太和小姐的爱情以及华人在伦敦的境遇。
由北演出品、根据老舍同名小说改编的话剧《二马》去年在北京、上海两地上演,单读主编吴琦曾作剧评《老舍的世界》。今年,《二马》将再度登台亮相,开启 2017 年全国巡演。第一站将登陆国家大剧院,作为国家大剧院夏季演出季的开幕大戏,于 4 月 7 日至 4 月 9 日与首都观众见面,欢迎关注。
话剧:《二马》
原著:《二马》,老舍
演出信息:
4 月 7 日至 9 日,北京,国家大剧院
5 月 12 日至 14 日,上海,美琪大剧院
8 月 18 日至 19 日,广州,广州大剧院
老舍的世界
吴琦
2016 年的 11 月,北京又下雪。每年下雪,尤其是初雪,那个滥俗的想象就会复活,很多人又会把北京叫做北平。这是一种可疑的怀旧,却很流行,好像时间回到过去,现世就没有问题。在民国末年出生的老舍,因为留下许多这座城里的市民故事,也属于那样的北平。
而他在太平湖里的沉没,他生命的终点,在“北京”的时代,成为另外一种象征。很多人对老舍的认识,就止于这两者。
作为作家的他经常被错过,讲故事的能力,他的幽默感,在英语世界的游历,等等。反而是在舞台上,文学部分的老舍无法再成为静止的符号,偶尔会复活。郭文景改的歌剧《骆驼祥子》,曾经一下就把北平的底层故事抽拔到世界性的音乐层面上,林兆华、方旭这些话剧导演,也从他那里获得改编的灵感——尤其欣慰的是,并非人艺舞台上习惯的那类僵化的改编,而是敏锐地发现他与当代生活的联系,他对外部世界的回应,不断把他请到“中国的现代化”这个更宏大的进程中来。
尤其是方旭。近年来他一直是老舍作品的持续改编者。在《我这一辈子》、《离婚》这些作品中,他就已经开始启用独角戏、轮演、反串等更灵活的演出形式,同时坚持民间音乐、北京口语这样的传统元素,成功吸引了不同年龄层观众的注意。他最新改编的《二马》,是一个在伦敦发生的故事,舞台上的一切第一次完全暴露在海外的语境下,这样一来,老舍身上那条现代性的脉络就更加明显。
在《二马》里,中国人和英国人互相充满成见,中国人吃狗,英国人爱狗,英国房东不愿接受中国房客,中国房客也看不惯英国女人……还有一些现在已经反转过来的偏见,英国人不读书,中国人不善经商,北平比伦敦天气还要好……当里面的角色说,“我怀念北平,那里的天是蓝的,空气清新。”北京的观众都笑了。导演显然是故意的,知道这里面时空变换所带来的幽默。
方旭很擅长把流行用语编进台词,这是他赢得观众的方式之一,但严肃地来讲,一直都有用量过度的嫌疑。有其他办法让这戏重新时髦起来。比如年轻设计师苏广宇带来的戏服,帽子与屏风构成的舞美,甚至,演员随口挪用几句京剧,也有文化反差的效果——更不必提男旦这样的神来之笔。
当然,《二马》里面最大的戏剧张力,都是刻板印象带来的。那些夸张的、不合时宜的、老生常谈的偏见,居然至今依然有效。在反讽喜剧的背后,是两国整体性的差别,英国人那时在罢工,而中国人搞民族运动,都是大时代背后的真实动力。斗转星移,过去真正成了现在的幽灵。如同特朗普的当选,一下打破了政治正确所掩盖的现实问题,打破了全球化的幻觉,我们不得不直接面对一个具体的社会在具体的时空里的遭遇,这比一切所谓进步的理论都要激进。
至于如何跨越文化的障碍、理解的鸿沟、北京与北平之间的距离,也被戏里的一句台词轻松化解了,“人一定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就像莎士比亚的戏剧,这样的笑话,可能将始终有效下去。
▍文章原载于《南方人物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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