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熊市的最好方式是,忘掉穿越这回事。在一个向下的趋势中,怎么穿越都是向下。对于熊市周期,更好的表达是放下,而非穿越。穿越,意味着你可能会遇上金融系统风险囤积的雪崩。
——《知止:投资策略的真实义》,梧桐
为什么是猫冬,因为达·芬奇
Da Vinci
说过,深刻的本质是简单,而猫冬这两个字涵盖了场景和策略的完整回路,首先,这是一个冬天,其次,策略是什么。
现如今,整个系统在不断演绎和印证威廉·莎士比亚
William Shakespeare
在《罗密欧与朱丽叶》所言的,
These violent delights have violent ends
,也即是说,这些残暴的欢愉,最终将以残暴收场。
这样的残暴正在并将使得人们再次体会到,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而离开了牛市,你什么都不是。
无论是投资世界,还是生命世界,最重要的是,了知自己身处何处,在历史大周期的何处,在整个生命周期的何处,其他的枝叶,皆不及这个根本来得重要。
沪(深)港通、沪伦通让
A
股市场失去了估值锚,四十年大周期的范式转换使得所有的
E
(
earnings
)变得扑朔迷离,企业和居民资产负债表的衰退使得流动性掉入陷阱,股、债、楼、汇,风险是完全连通的(在
crash
的过程中,具有高度的相关性和传染性),而人类恐惧情绪的力量远较乐观情绪的力量来得凶猛。
这就是当下
A
股市场的场景,你可以再读一遍。
由于一些非常的原因,我们无法进一步地去深入和展开,这里我们仅就几个
底部陷阱
作简单探讨。
1
、有朋友说,某
2015
大牛股目前已经跌去
-95%
。
需要注意的是,
-95%
下跌至
-97.5%
,仍然有
-50%
的跌幅。
也即是说,在熊市周期里,静态的视野是危险的,最优的策略是,等右侧,次优的策略是以定投的方式去平滑和穿越未知的风险。
2
、有朋友说,采用价值投资策略,就像沃伦·巴菲特那样神一般地穿越牛熊。
如果你采用的是价值投资策略,你应该回到本·格雷厄姆那儿,因为本·格雷厄姆经验了
1929
大崩溃,而不应陷在沃伦·巴菲特那儿。
事实上,伯克希尔·哈撒韦
Berkshire Hathaway
的现金变化意味着沃伦·巴菲特一直在择时,只是由于资金的属性,他的视野周期更长一些,事实上,若是深入,巴菲特倡导的每一个投资理念都可以用他的投资实例证伪,这非常具有幽默意味。
而即便是原教旨主义的价值投资理论,也是有重大缺陷的。运用价值投资策略,就像是用了一把塑料锤子,有时候可以敲敲打打一些东西,有时候却是徒劳。
价值投资策略,它的能力圈、内在价值、市场先生、安全边际等等这些根基,都是有重大缺陷的,就拿能力圈来说,一个人并不知道
Ta
的能力圈的边界在哪儿,某个微观的企业,某个中观的产业,还是某个宏观的国家,
Ta
并不清晰地了知,能力圈是一个非常抽象的概念,将一个非常抽象的概念应用于投资中,是一种冒险。
3
、有朋友说,很多的经济数据看上去还算是不错,而很多人依旧“岁月静好”。
你应该去踢踢经济的轮胎,而不是看一些数据和报表。
事实上,即便是,一些没有数据支持的反映经济实景的图片,也较数据和报表来得真实。这些便是更加宏观的数据(若是亲自调研体会,则确定性更高)。
宋鸿兵
2008
年因为美国银行关空调,判断金融危机来临,这种数据较之我们看到的那些数据和报表更最可靠。
其本质是,一粒微观的种子可以开出宏观的花,而从交易的角度,这朵宏观的花又可运用微观的实盘兑现,这才是一个策略的完整回路。
总之,证券市场的底部,和人生的底部一样,它不是基本面变化和际遇衍化出来的,不是预期和设计出来的,它是交易和走出来的。根本而言,万法唯心造,也即是说,所有的研究,最终都得要回到人本身。
梧桐曾在《知止:投资策略的真实义》中写到,这个市场里的老兵或多或少都有过这样的体会:有两个东西是比较可怕的,一个是牛市的回调,一个是熊市的反弹。下行周期里的每一点企稳或是反弹,就会重新燃起部分投资者的期望,这是对于下行周期的再确认,而非反转。每一点期望终将幻灭,而参与其中抢进抢出的交易大部分并无正向的价值,当听到“老乡,别跑”时,最佳策略或是——先下车。
2017
年的《投觉》、
2018
年的《知止:投资策略的真实义》,这两本书当然不会让你取得投资世界和生命世界的巨大成功,这也并非梧桐的基本发心。只是,它是一种保护机制,保护你可以活下来。
老友勉励梧桐说,我们需要将读者的智识与水平提升至我们所呈现之作品的程度,而不是一味地迎合他们的要求与欲望,一旦一味迎合,你就会不停屈就,弯下去再晚下去,直至整件事荒诞可笑为止。
如果一位作者将
Ta
自己的理念有尊严地表达出来,
Ta
的作品起初或没有流行起来,但是,读者的水准跟上来之后,却可能大获赞赏——那作品可以提升读者的欣赏品味。
就譬如,卡尔·波普尔的《历史决定论的贫困》、纳西姆·塔勒布的《黑天鹅》和米歇尔·沃克的《灰犀牛》。
卡尔·波普尔说,我们不可能预测历史的未来进程,历史决定论的基本目的是错误的,历史决定论是不能成立的。就像现在,我们可参照的历史可能是无用的。
遗憾的是,历史在行进的时候并不被发现,在被发现的时候已被重组。
后来,纳西姆·塔勒布在卡尔·波普尔的基础上,发展出了“黑天鹅”。黑天鹅的存在,寓意着不可预测的重大稀有事件,它在意料之外,却又改变一切。
人类总是过度相信经验,而不知道一只黑天鹅的出现就足以颠覆一切。
然而,无论是在对股市的预期,还是政府的决策中,黑天鹅都是无法预测的。
“9•11”
事件、美国的次级贷危机、中国的雪灾,都是如此。生活中,随机性随处可见,在资本市场也是一样。人们总是以自己有限的生活经验和不堪一击的信念来解释不可预测的事件;即便是精于算计的专业人士,也难保不被随机性愚弄,其实我们应该做的是顺应这种不可知的未来。
再后来,有了米歇尔·沃克的“灰犀牛”。
相对于黑天鹅事件的难以预见性和偶发性,灰犀牛事件不是随机突发事件,而是在一系列警示信号和迹象之后出现的大概率事件。
例如:
2008
年美国房地产泡沫集中爆发以及在此之前的诸多泡沫破裂;飓风卡特里娜和桑迪以及其他自然灾害后的毁灭性余波;颠覆了传统媒体的现实数码技术;大桥坍塌和摇摇欲坠的城市基础设施;苏联的迅速衰败和中东地区的混乱,在事前均出现过明显的迹象。
“投资大师”马克·吐温曾言,
It ain't what you don't know that gets you into trouble. It's whatyou know for sure that just ain't so.
也即是说,
让你陷入困境的,并非那些你所不知道的事,而是那些你熟知并且确信但却错误的事。
关于冬天的论述就到这儿,兜售焦虑没有任何正向的价值,可以再强调一下的是,春天不是喊出来的,春天从来都是旅冰而来。
接下来说一说猫冬,也即是说,我们究竟应该如何应对这个也许极为漫长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