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哀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层,男女恋情的哀感
第二层,世相的感动
第三层,自然物的感动
物哀两个字拆开,物是所观赏之客体,哀是审美情感。但是「哀」在这里又不单单指悲伤一种情感,它是多样的,根据本居宣长的观点,「凡高兴,有趣,愉快,可笑等」都可以称之为「哀」。
所以依个人理解,俳谐有一些类似于我们中国人所说的「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而「哀」则是「感物伤情」,「触景生情」中的这个情。
但是日本的「哀」又是有其特点的:
1. 它是通过对于自然,人生的情感体验,以生活无常,人生无常,短暂易逝为基调的。所以无论如何,多少还是带一些淡淡哀感的。
2. 虽然和中国文学中的「触景生情」都具有物我合一的特点,但是「我」的存在却是被淡化的。这里可以看两个例子:
中国:「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鞦韆去。」
日本:「山谷明月光,流萤皆彷徨。」
触景生情的重点在情,就像苏轼说过一句类似的话,写物的话,千万是不能只止于物的。但是在日本的俳句中,我们看到的是对于物本身的着重。
3. 中国的哀情背后往往是一个大环境,例如一个政治背景的指代。但是日本的哀是个人的,并且悲观更淡,更轻薄一些,缺乏抗争和不满,而是一种对于人生无常,宿命必然的完全理解。
4. 日本的物哀也有其特别的表现手法,主要是通过下面几种方式:
- 变化:由以通过记述自然,季节变化而体现人生无常感。季语的存在可以算是一个体现。
- 细节描写:以《源氏物语》为例,博尔赫斯在评论的时候说:【塞万提斯局限于将白天和黑夜分开,而紫式部可以站在窗前望见「『雪花飞舞后面的繁星』(第十卷《梦桥》)」;她提到一座潮湿的长桥,说它在雾霭中「显得那样深远」;写一个妇人站在幕帘后面,看见一个男子走来,「尽管她十分肯定地知道,他看不见她,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梳理了一下头发」】
- 提炼:一种绝对唯美化倾向,去除丑恶
提一个个人特别喜欢的物哀化死亡处理的例子,蜷川实花的《恶女花魁》。
首先,讲道理的话,恶女花魁中是典型的江户民艺审美体现,总体而言更贴近与另一个审美意识「粹」,即色,一种媚态的展现。被称为「恶所文化」,有人说属于一种性欲生活的美化吧。总体和日本物哀之类的审美是并不相符的。但是结尾的处理却十分具有物哀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