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和不少中医自媒体同道聊天,其实大家都有这个感觉。
名医是到处都有,可你真的要说医术出神入化的,好像真没几个。
天天跟年轻中医口嗨大医精诚,年轻就是要多吃苦的那帮人,其实个个都是营销高手,医术水平能和话术水平五五开就算很不错了。
我跟民间中医,师承中医,院校中医都打过交道,跟各地的年轻中医以及中年中医,老中医也或多或少有所交流。
其实站在我的角度,判断医术最直观的就是看复诊率和日门诊量。
有些老中医名气是很大,门诊量看着也不错,你看那个复诊率惨不忍睹,就知道人家的水平也就那样,全凭够老+前台导诊推荐啥的,大多数患者看个一两次就知道人家不太行,不会再来看了。
我经常都和周围朋友说,有效率这种东西,不要问医生本人,要去问医助。
因为很多医生是从来不回访的,每天来找自己看的都是有好转的+看其他医生没看好来找自己补救的,自然容易高估自己的有效率。
可是他们可能不愿意承认的是,自己也有大量的患者是没看好的,去找了别的中医师。
不去回访,就不知道自己的效果到底是怎么样。
有时候真的是“医助眼中无神医”的,因为医助往往每个病人都有去回访,就知道这个医生的有效率到底如何。
很多时候那些中医师都是一个得意案例就吹了一辈子,哪怕出现那种案例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一。
所以如果真的要再说细一点怎么判断,我个人的标准是,不要听人讲故事,要听人讲细节。
民间中医个个都是故事大王,吹起自己的得意案例感觉吹个几天几夜都讲不完。
你真的去问具体的医理,具体的治疗思路,很多时候人家又是说不出来的。
基本都是碰运气碰对的,所以我很少给出很高的评价。
评价院校中医,就绝对不去聊什么医理,大家都是应试出来的,医理阐释都很会。
要去看那个人对于每个中药的药性的具体把握情况,而不是拿着方子大吹特吹。
越具体, 越深刻。
像针推啥的,你有本事就是有本事,一上手就看得出来。
像方药啥的,都是院校出来的,讲起道理来都是头头是道,所以就不要讲医理,直接聊对于具体的药性,组方思路的理解。
我一直都认为,一个走方药路线的中医师,如果整天只会大谈方剂,大概率水平不会特别特别高。
一定是要对中药本身的理解到一个很高的高度,然后才能够调兵遣将得心应手。
某位杰出青年中医曾说,好中医治病应该是像狙击枪去打人,而不应该是用霰弹枪去打人。
要达到狙击枪的效果,就得对中药的研究非常深入,然后对中医的病理生理模型掌握得非常纯熟。
很多中医师,大谈某某方多好多好用,你真的细问里面的每个药到底是起到什么作用,为什么要这么组方,剂量的变动有什么影响,去掉或者换一两个药行不行,那些中医师就结巴了。
这就是拿着霰弹枪去横扫,确实有时也能有效,但是实在是太受限于各种情况了。
之前就有很多人吐槽那些中医师开方“大水漫灌”,一开就是三四十味药。
我之前也看过某个中医师给一个小孩子开的方子,当时看着都直皱眉头,一下子三十多味药,剂量又特别大,真的不知道吃下去是好还是不好。
那个中医师当然可以很自豪的说,自己的每张方子都是8-10个方子的加减化裁,效果好得很。
还有一个更秀的中医师,说自己“有秘方”,于是每次开药都要开“烟雾弹”,让同行看方子看不出自己的真正思路。
我当时听得天雷滚滚,下次同行再说我方子差,我就说我是在给你放烟雾弹,故意不让你看出我的水平。
当然也不要过于追求药味少,也有中医师另辟蹊径,就要每张方子不超过8味药,基本都是4-6味。
偏偏还不是经方派哦。
是自己组方哦。
跟诊的中医学生都吐槽,真把自己当张仲景再世了。
关键是疗效也就那样。
一开始是担心学不会,后面是担心学会了也没啥用。
药味少在体制外是一个优点,老百姓看起来就觉得这个医生靠谱,不乱开药。
有些中医爱好者也非常秀,看了几集倪海厦的视频,就自己上手开方,药量直接对标火神派,思路参考方证对应的模型,“有是证用是方”,一通操作,靠着大水漫灌,真的能治好一些常见的小病。
然后就非常膨胀,上网喷这个不行,那个不行。
等他们真的吹过头了,亲朋好友真的找上门来求诊了,他们再兴高采烈的开个方,结果发现没啥疗效的时候,才会知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所以其实还有一个判断中医师水平的金标准,就是看那个中医师是不是一直保持学习的,一直保持谦虚的态度不断成长的。
很多中医师吧,说得难听一点,本来老本就不多,还一直都是在吃老本。
没有学过多少新的东西,行医真的就是打工,日常书也不看,课也不学,你聊几句伤寒论条文,人家都得使劲回忆才能记起来。
真的很菜。
关键是人家也不会觉得自己菜,张口闭口就是自己有多少多少年的临床经验。
真就是把1年的东西用了20年。
哪怕20年都开太平方,也能有几十上百个覆杯而愈的医案。
够和年轻人吹了,但是我就从来不爱听人讲故事吹牛逼,更喜欢看那个人对于中医的学习热情如何。
踏踏实实学的,中医水平都不至于太差。
如果一个中医师,你和他聊学习中医的路径,发现那个人书也没读几本,名医只知道徐文兵倪海厦之类的,那真的就不用抱有太多幻想了。
我见过的优秀中医无一例外,都是博览群书,对于著名医家的著作烂熟于心。
然后往往也都会对各地的名医有所耳闻,甚至相互认识,各种中医培训机构的课程或多或少都会学一些。
某位大佬说的,把《医学衷中参西录》看完,已经够在北京城混成名医了。
人家非常老实,跟我说他跟了一个老中医好几年的诊,老中医也不藏着掖着,就是靠张锡纯的方子打天下,手边的《医学衷中参西录》翻到都起毛边了,老中医告诉他,当年师傅传他的时候,也是说,咱们有一本,就读透一本,别贪多。
他自己也很实诚,平时经常刷手机,也没说真的读很多本书,老中医传他就是传《医学衷中参西录》的东西。
反倒是自己的舍友,买了全套的《医宗金鉴》,大学五年全都是当摆设。
他自己也承认,自己的临床有效率也不见得很高,比起自己那位能把伤寒论倒背如流,熟读数十本名家医书的师兄还是差了不少。
其实如果是老粉的话,会发现我总是格外强调读书的数量。
原因非常简单,因为我认识的优秀青年中医都是好好读书的,人家很少跟我扯什么天赋决定论啥的,就是多读几本书,自然就会了。
当然如果要说努力也是一种天赋的话,那就没话说了。
倒推回去,判断一个中医师水平如何的一个很重要的标准就是看那个中医师爱不爱看书。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在中医行业也是这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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