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碰到一个朋友,两年前她的先生在高速公路上因为没有绑安全带,出车祸往生了。她先生去世后,她继续经营着一家原来跟她先生一起经营的餐厅。
我去这家餐厅的时候,餐厅里有很多朋友,有一位台湾非常有名的脑神经外科医生在这家餐厅唱歌,他叫王大钧,大概六十几岁,听说他从手术台上引退后,每个月都会选一个礼拜一来这边驻唱。
当时餐厅里有一屋子的人,大多都是考上台湾医学院的职业医生。其中有一位是王大钧的同学,看起来七八十岁的样子,但是他不幸中风了。这位先生当时柱着一根三只脚的拐杖,旁边还有一个人扶着他。
这家餐厅很大,而我在餐厅最边角的地方,他当时特地穿越了人群,走到了我面前,然后交给了我一封信。
▲ 医生是许多人向往的职业|《实习医生格蕾》
我旁边的人认识他,说他是一个很虔诚的教徒,一定是来宣传他的教义。当时我对那位先生说:「谢谢你,真不敢当,让你辛苦移步到这里。」
后来我看了他的信,信上面提到,他以前在台北市立成功高级中学念书的时候,觉得这也苦,那也苦,在家里也总抱怨这抱怨那;那时候没有好好读书,而且还逃学,最后就被退学了。
于是他爸爸就让他去一家工厂打工,在塑胶料工厂里当工人,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做「苦」,他也意识到了认真求学的重要性,之前的叛逆实在太无聊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应该改成「吃过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回到学校后他就开始好好读书,最后考上了台大医学院医学系。
▲ 想要成为一名医生,必须先吃苦丨《医龙》
这封信里最感人的部分是,他在考取了台大医学系后,在台大医院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又去了台湾荣民总医院工作,接着出国去念了 PhD(学术研究型的博士)。
随后他又相继在美国的康奈尔和哥伦比亚的医学系统学习,这二者合起来其实是全美国最大的医院之一(纽约医院是康奈尔大学医学院的附属医院。长老会医是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的附属医院。1998 年 1 月 1 日,纽约医院与长老会医院正式合并,组成纽约-长老会医院,成为纽约州规模最大、学科最齐全的医院。)最后,他依次开了三家综合性、中型的医院。但由于过度劳累,他中风倒下了。
但是他并没有躺在那边唉声叹气,而是回到台湾做义工。虽然他现在走路不方便,口齿不清晰,可是文字秀丽且流畅。他觉得老天留他下来就是因为他还有功课要做。
于是他给一所高中写了一封信:「你们学校可能有很多逃课的学生,我来辅导他们。我会跟这些学生谈自己的例子,然后陪他们走走路,跟他们聊聊天。」
▲ 一起散歩、聊天,也许也是一种特殊的教育方式
在信中他还提到:几年几月几日我中风了,从此我的太太不再只是我的妻子,还是我的妈妈,是我人生最重要的支柱。
在信的最后,他写的不是「我已残废之身,苦叹人生」而是「老天终于解除了我辛苦、忙碌的一生,把我留下来,让我能将其他剩余的时间用来帮助更多年轻人,做一些更有意义的工作。」
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叫《逆境哲学》,最近我想出一本书,这本书叫做《其实快乐比任何学问都难》,谈谈人在逆境里应该怎样面对问题,怎样去看待问题,以及从中能学到什么东西。
当一个人遇到逆境的时候,你可以更清晰地看到他的智慧和「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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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图片|《肖申克的救赎》
文|文茜大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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