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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觉醒|唉,这种羞耻心!

译言  · 公众号  · 国际  · 2016-11-17 10:45

正文


《青春的觉醒》于1891年出版,是韦德金德的第一部剧本。这部剧本讽刺的是当时社会对性话题讳莫如深的风气。韦德金德评价这部作品是不失幽默的,他试图将悲剧的故事情节与喜剧的元素结合起来,塑造一种非典型的悲剧气氛。他说,这部作品中几乎所有场景都是他个人成长经历中真实事件的体现。而剧中人物也是根据真实原型创作出来的,其中既有以作者本人为原型的人物,也有以作者学生时代的朋友为原型的人物。剧中表现了青少年对性的好奇和迷惑、对待性行为的无知,也表现了家长对待性教育的回避态度。所描写的剧情都是当时德国社会性压抑风气的写照。



第一幕 第二场(节选)



莫里茨:天色怎么就黑成这样了,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你到底在哪儿?


——梅修尔,你是不是也相信,人的羞耻感不过是来自于他所接受的教育?


梅修尔:我前天才刚刚思考过这个问题。我总还是觉得,羞耻感是深深扎根在人的天性之中的。想想看,假如要你在最好的朋友面前脱光衣服,你一定不会乐意吧,除非对方也一起脱。


——这多多少少也跟风气有关系。


莫里茨:我想过了,如果我将来有了孩子,既有男孩儿也有女孩儿的话,那么我会让他们从小就在同一间屋子里睡觉;如果条件允许,也睡在同一张床上,每天早上穿衣服、晚上脱衣服的时候让他们互相帮忙。在炎热的季节里,让男孩和女孩统一着装,白天只穿一条白色羊毛短褂衫,扎一条皮腰带。


——我想,如果他们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话,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一定会比我们现在冷静得多。


梅修尔:这个我绝对相信,莫里茨!但问题是,如果女孩子们怀孕,该怎么办?


莫里茨:怎么会怀孕?


梅修尔:在这个方面我相信人是有某种天性的。举例来说,如果把一只公猫和一只母猫从小就关在一起,并且把它们同外界的一切统统隔离开来,也就是说,让它俩没有任何范例可以参照模仿,全凭本能。我认为,即便是这样,母猫也迟早会怀孕。


莫里茨:这种事在动物来说应该是自然而然的吧。


梅修尔:人类就更是这样啦!拜托,莫里茨, 如果你的儿子和女儿一直睡在同一张床上,然后儿子们突然迎来了他们的第一次男性冲动——我敢跟你打赌……


莫里茨:这个你说得可能有道理。但总还是……


梅修尔:你的女儿们到了差不多的年纪也会碰到一模一样的状况!也不是说女孩真的和男孩一样……当然这话也很难说得准……总之先这么假设吧……到了一定的年纪,好奇心一定会充分展现它的影响力的!


莫里茨:顺便再问个问题……


梅修尔:问吧!


莫里茨:你会回答我的吧?


梅修尔:当然!


莫里茨:当真?!


梅修尔:我发誓。行了吧,莫里茨?


莫里茨:你作文写了吗?


梅修尔:你就直截了当地说吧!咱们在这儿既没人看得见也没人听得见。


莫里茨:我的孩子们白天肯定要在农场里和花园里干活,闲暇的时候就玩着闹着满地里乱跑,这都是很消耗体力的。他们还要骑马、做运动、爬山,更重要的是他们晚上不像我们一样睡这么软的床。我们真是娇气得要命。




——我觉得,如果睡硬板床的话,就根本不会做梦。


梅修尔:从现在开始一直到葡萄采摘完了之后,我都只能睡在我那张吊床上。我把它架在了火炉后边。那张床可以折叠起来。


——去年冬天我有一次做梦,梦见自己拿着鞭子一直抽我们家的洛洛,抽得它再也不动弹了。这是我梦见过的最残暴的事儿。


——你干嘛这么古怪地盯着我?


莫里茨:你已经有过那种体验了吗?


梅修尔:什么体验?


莫里茨:那个词儿你是怎么说的来着?


梅修尔:男性冲动?


莫里茨:呃……嗯。


梅修尔:那当然!


莫里茨:我也是。


梅修尔:我早就有过了!都快一年了。


莫里茨:我当时就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样。


梅修尔:你那时在做梦吗?


莫里茨:也就一小会儿吧……梦见了裹在天蓝色紧身裤里的大腿,正走上讲台 


——坦白说,我还以为她们正要跨过去呢。


——我也就匆匆地看了一眼。


梅修尔:格奥尔格·茨尔史尼兹梦见了他妈妈。


莫里茨:他跟你说的?


梅修尔:就在外头小路边上说的!


莫里茨:你可想不到,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都承受了些什么!


梅修尔:良心的谴责?


莫里茨:什么良心谴责?是怕得要死啊!


梅修尔:老天爷……


莫里茨:我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我还想着,一定是内脏受了损伤。


——后来我甚至动笔写起了遗嘱,这才慢慢冷静了一点儿。唉,亲爱的梅修尔,过去的三周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世界末日啊!


梅修尔:我那个时候已经多少有点心理准备了。只不过有点难为情。仅此而已。


莫里茨:你还比我小了差不多整整一岁呢。


梅修尔:莫里茨,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根据我的经验,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年龄是没有确切范围的。你认识高个子兰莫迈亚吗,头发淡黄色、长着鹰钩鼻的那个?他比我大三岁。听汉斯·里罗说,他直到现在,除了蛋糕和果冻之外根本不会梦见别的东西。


莫里茨:拜托,汉斯·里罗凭什么这么说?


梅修尔:他问了他啊。


莫里茨:他问了他? 


——我可是不敢去问别人。


梅修尔:但是你刚才问了我啊。


莫里茨:是啊,老天!


——可能汉斯也已经写过遗嘱了吧。


——老天在跟我们玩着一场相当诡异的游戏,对此我们还得深表感激!我不记得,曾经对这种形式的刺激感有过向往。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睡觉,直到一切都平复下来呢。我亲爱的父母本该拥有许许多多更好的孩子。但是他们生了我,不知道,对我的不请自来,我是否应该负责、而又怎样去负责。


——梅修尔,你是不是也思考过,我们究竟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和形式降生到这个纷扰的人间来的呢?


梅修尔:这么说你还不知道是吗,莫里茨?


莫里茨:你让我从哪里知道? 


——我见过母鸡下蛋,也听说过妈妈的肚子里曾经怀着我。知道这些就够用了吗?


——我还记得我五岁的时候,玩牌时翻到了袒露胸脯的红桃皇后,都会脸红害臊。这种感觉早就没影儿了。现在我只要一和哪个女孩说话,脑子里就会开始想一些可耻的事情,而且……


——梅修尔,我向你发誓,


——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梅修尔:我会给你讲解所有一切的。这些知识一部分是我从书本和插图里看来的,还有一部分来源于对大自然的观察。你会大吃一惊的; 我那时都成了无神论者。我也给格奥尔格·茨尔史尼兹讲过!他本来还想讲给汉斯·里罗听,但汉斯小时候就已经从他的家庭女教师那儿了解过了。


莫里茨:我把迈亚小辞典从头到尾读了一遍。那里头除了单词就还是单词!连一句简短的解释都没有。唉,这种羞耻心!


——会话辞典对我有什么用呢,它解答不了最简单的切身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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