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爱，一如你侍奉上帝。

【一】

她走过来对我说，昭和，我很难过，因为感情的缘故。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亦不知该流露何种表情。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暗流涌动，每个人都是别人的深渊与自己的泥沼。

感情是一笔糊涂帐，鲜少有人能够打出一把如意算盘， 能够不至于一败涂地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有些人会选择寡淡不言，而有些人，喜欢惆怅苦诉。

她是后者，而我，我是前者。

我自己都不曾获得救赎，又如何背负他人渡劫。

【二】

在地铁站，莫名闻到莴笋的清冽香气。

在回小区的路上，有苍茫的黄光照亮沿途，那是兢兢业业的百姓，为着生计与夜色搏击，企图挽留路人飘荡浮游的心。

而我，我闻到童年时候爆米花的暖香。

手腕上的凉白开，昨夜看完电影在商场一楼买到，纯属兴之所至，气味已经消散，销售员说，它的留香只能持续六小时。

一点点辛辣，一点点迷惘，一点点颓靡，一点点华丽，我喜欢那种暧昧莫名，我喜欢那种绝世独立。

还有汗液与亲吻的味道。让人联想到沙漠。

对你的爱情，总让我错觉自己是一个在满眼黄沙里寻觅清凉泉眼的人。

那样殚精竭虑，那样如饥似渴。

那样无可挽回，那样希望渺茫。

形形色色的气味，如形形色色的人，密密麻麻编织构建我们的生之城堡，在我们的世界里安营扎寨，或者悄然流散。

我只能在此时此地嗅到这一阵香气。

我只能在此时此地爱你。

绝无其他可能。

【三】

喝完一瓶可乐，代价是打了许多个嗝。

打嗝这件事情，总是让人联想到喜欢。

一般地情不自禁，一般地覆水难收。

区别只在于，一个清清爽爽，毫发未伤，一个黯然销魂，不能便忘。

我想起约会时候的光景，车窗外的斜阳，静静地笼罩着城市，像是一种肃穆的安抚。

我想，假如下一秒钟就是世界末日，那么这样靠在彼此肩膀上，是一种死得其所。

我曾经许多次拒绝过你的请求，吃一盘食物，看一部电影，或者回答一个问题，像是一个气量狭窄，自我中心的幼稚鬼。

我不是那种无时无刻都将自己放在首位的人，如果有些时候我装作很固执，那也只是想看看，自己在你心目中占据着怎样的地位。

如果这世间只有一种流连忘返，那么只可能因为你我才会甘心如此舍近求远。

【四】

一段感情，电光石火，目眩神迷之后，开始回归清淡，变得沉寂。

这是一种落叶归根，还是漂泊无依。

幸运的是，我们都不是那种动辄呼天抢地的人，面对岁月的推陈出新，我们更多地像一个宿命论者，静观其变，随遇而安。

不幸的是，我们不能够把握，这种看似互相保全，心照不宣的清醒，是所谓的理性，还是感情越来越稀薄的证据。

【五】

醒来的时候，室内气温很低。

做了一个像寓言一般的梦。

梦里，一个人在北京的大街小巷游荡。

住阁楼般的房子，时不时会有儿童跑进来，有时候给你糖果，有时候惹你讨厌。

邻居是年老却优雅的妇人，头上戴花。

告别的时候，她的眼里有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