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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慧娴 我是一个简单快活人|当年情

南方人物周刊  · 公众号  · 人物  · 2017-06-14 08:59

正文

图/Billy H.C. Kwok



“我这个人不喜欢思想,所以不悔。我不会回想过去,你现在问八几年什么时候我做了什么,好多东西我都不记得了。我不会后悔,也不会怀缅过去。”



每次见到那些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走过的香港艺人,我都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恍惚感。这一次见到香港歌手陈慧娴,也没有例外。


八九十年代,香港唱片工业高速发展,陈慧娴是这个兴旺行业里的一个闪亮名字。她的经历具有极高的辨识度:1984年出道,一路走红,1989年推出她至今最广为人知的作品《千千阕歌》,达到事业顶峰。同年,按照原定计划,她中断歌唱事业,到美国读书,90年代中期完成学业,重回香港唱歌。


直至现在,陈慧娴还不时出现在各种舞台上,继续唱歌。



接受采访当日,陈慧娴迟到了一个半小时,原因是她当天在广西玉林做一个商演,结束之后坐车回香港,沿途碰上了塞车。进门后,她向我们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就与助手到一旁的房间补妆。


我默默数了一下,她身边的工作人员,有八人。妆毕,按照原定流程,摄影师先为陈慧娴拍照。这个过程中,陈的团队成员显得比摄影师还要紧张与忙碌。


然后是采访。陈慧娴这样述说这两天的行程:“今早7点起床,喝咖啡醒一下——每天我一起床都要喝两杯咖啡。8点半开始化妆,化到9点多,然后就去会场,等到最后出场。11点多结束,就立刻上车回来。昨天下午两点多开车,到广西是夜晚11点,今日又坐那么多个小时回来,只是为了唱三首歌。”


那三首歌分别是:《飘雪》《人生何处不相逢》和《千千阕歌》。都是她的经典老歌。


陈慧娴今年在筹备专辑,从去年就开始选歌,“歌迷很久没听我的新歌了,所以希望这次做的唱片和以往的不同。我这次选歌,听了几百首,其实很难选。以前是监制选,都不用我听,那时是我们做出产品,然后给市场去卖。但今天是推广市场主导的歌。早几天看到有报道说,香港乐坛缩到好像黄豆这么小,哈哈,所以每一个制作都是花很多心思去做。”


这是一个爱笑的歌手,笑声豪爽。这与她80年代文静的舞台风格,差异颇大。


访谈是在晚上8点半开始的,陈慧娴自言没有吃晚饭,只在从广西回香港的路上吃了几个饺子。开始聊天的时候,她问助手有没有糖,但直到采访结束,她都没有吃过东西,至于手中的矿泉水,也只是喝了一小口而已。


我佩服她的体力。尽管脸上难掩倦容,但那标志性的笑声,始终中气十足——这也是渐渐远去的80年代粤语流行曲,在今日留给我的一个大致印象。



那个时代简单


人物周刊:80年代刚入行的时候,你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陈慧娴: 我不是刻意入行的。那时候在校园,有几家学校搞活动,我去唱歌,可能被星探发现了,打电话来我家,叫我去试音。那个时代简单,不会骗人。收到电话叫你去试音,是很开心的事情。怎么会有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那个年代做歌星很难,我没想过会做歌星。那时候陈百强、张国荣他们是巨星,我还是学生,突然间就变成歌手,觉得很不可思议!永远都记得,第一次出唱片,放学回来在收音机里听到自己的第一首歌上电台。那时没什么心态,凑巧有人叫,然后做了这件事情。


2016年3月7日香港,陈慧娴在演唱会上与许志安合唱


人物周刊:家里人是什么意见?


陈慧娴: 我爸爸当然不会喜欢,他担心,大家都觉得娱乐圈是个大染缸。所以最初他会反对,但是这么难得有这个机会,我爸爸自己很喜欢唱歌,后来就同意了。不过他看我看得很严。我都不用怎么看的,其实我人很简单,唱片公司里都是大哥哥、大姐姐,都很疼我,很照顾我。那时做访问不多,上电视又轮不到我,因为有好多哥哥姐姐。现在完全是两个年代,带个琴就上电视了,以前很难有机会上电视,也很难去《欢乐今宵》唱歌,因为我们宝丽金实在有太多歌星,哈哈。


人物周刊:你是怎么和《千千阕歌》结缘的?


陈慧娴: 那时候香港电台有个DJ叫黄霭君——陈少琪先生的太太,和我是很好的朋友,有一日打电话给我说:喂,有首歌挺好啊,不如改编了它。我说是吗?她就拿了给我听。哇,好好听!然后拿给监制欧丁玉,接着就去拿版权,就是这样结缘的。是黄霭君介绍这首歌给我的。



人物周刊:《红茶馆》里的独白,是不是你自己加上去的?


陈慧娴: 应该是周礼茂写了一段东西。他大概不知道陈慧娴性格是怎么样的,所以写了一段斯斯文文的文字,我将它改成小女孩版本的,将它口语化,变成符合我的性格。以前的填词人,不像现在和歌手近距离接触,那时候歌手和填词人很少有机会那么接近,都是监制拿歌给他们写。有时候填词人会来唱片公司,那样就会认识,但是很少见到。林振强(1949-2003,为陈慧娴填词作品有《千千阕歌》《傻女》等)帮我填了这么多词,我都没真正和他相处过。


人物周刊:80年代你离开乐坛,说的是暂别,当时有没有想过,离开之后可能从此不会再做歌手?


陈慧娴: 没想这么远。最初是一边读书一边唱歌,后来兼顾不了,要逃课,法文课整个学期都没上就要考试,顶不住了,我就跟父亲说我要做全职歌手,以后再回来读书。做歌手是我喜欢的一件事,已经做出更好的成绩,接着到了某个时期,我就答应父亲去完成大学课程。当时和宝丽金约满,就走了,那么巧,走的时候就是《千千阕歌》红的阶段。


人物周刊:这首歌没有得奖?


陈慧娴: 有得奖,各个电台、电视台都有奖。你说的没得奖,是TVB的那个 金曲金奖,阿梅的《夕阳之歌》拿了。


人物周刊:当时伤心吗?


陈慧娴: 只可以说唱片公司“牙力”不够,(笑)宝丽金牙力不够,没办法。


人物周刊:那个时期歌手和歌手之间的关系,到现在也是人们谈论的热点,比如有人拿你和梅艳芳来对比。


陈慧娴: 阿梅是大姐大,她是香港的一个传奇,开玩笑,和大姐大怎么争?《千千阕歌》和《夕阳之歌》只是碰巧撞歌而已。版权属于陈淑芬,她先给了我们。之后阿梅就听到这首歌,很喜欢。你知道他和Matchy(近藤真彦,《千千阕歌》的日文原唱)有特殊关系,是很好的朋友,接着她很想改编这首歌,于是就问陈淑芬拿版权。



在美国读书的几年最开心


人物周刊:你在美国读了很多年书。


陈慧娴: 四年半。


人物周刊:在美国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陈慧娴: 舒服!去美国读书那几年,是我最开心的几年。因为我向往自由、平淡以及朴实的生活,我不是虚荣的人,也不喜欢去“蒲”(粤语,玩的谑称)或者去“认叻”(粤语,逞能、出风头)。我的工作是唱歌、出唱片、开演唱会,但是生活中就是一个普通人,上街也不想人认得我。在美国就是这种生活,又不用化妆。之前的工作是付出,去美国就是吸收。去美国我是心甘情愿的。小时候被逼着去上学,没心思读书,但是去美国的几年,我是真正想读书。每一科我都很认真地去学和考试。一有成绩出来,贴在教授门口,我第一时间就去看我多少分,一定要拿A。当时很专心读书,享受平淡生活。毕业时,叫了我大哥张学友去看我。他在洛杉矶录音,和欧丁玉一家过来看我毕业,他坐在山顶,因为如果走下来就很轰动。我比较低调,有日本人拿着张报纸来找我,问is this you?我说不是不是。不认。



人物周刊:你说你内心向往自由,如果回头看入行唱歌那段日子,你被人安排,会不会觉得辛苦?


陈慧娴: 那时候年轻,倒不会觉得辛苦。不过我一直近视,那时候没有现在的即弃隐形眼镜,用完要洗,接着再用,戴久了会痛。我是要睡十小时的人,有时不够睡。这些事真的是痛苦,你得忍受。或者是你生病了,但答应了要上电视台做节目,这时候真是哭都哭不出来。


记得一次很好笑,这件事我很少告诉别人,因为通常人家觉得我很优雅。有一次我答应了要上《欢乐今宵》,然后生了痔疮,好痛,躺在床上不能动,站起来是会疯的。然后你想想,我怎么可以唱歌呢?那时候唱片公司不知道我生了什么病,有个前辈就骂,说因为小小病痛就不来。我不是不想唱,是站都站不了。当时的社会是很保守、很斯文的,怎么会告诉别人你有痔疮啊?


除了这些,还有成绩的压力。比如《花店》很热、《跳舞街》又很热,接着弄一首《傻女》出来。哇,下一首也一样要这么热!那时候年轻,当然要有这种心态。我不是有很大野心的人,但希望下一首都是热歌,会有更多歌迷欣赏你。所以那时候压力很大,吃很多都不胖。



人物周刊:现在一些明星出道,可能会有人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去做明星。那时候有没有人这样教过你?譬如告诉你应该怎么做比较适合身份之类,因为你很顺利拿了很多奖。


陈慧娴: 没有,全部都是撞出来的,没人教。


人物周刊:比如路线、风格的设计呢?


陈慧娴: 路线是很自然走出来的。他们觉得我的声音适合唱哪些歌,就给哪些歌去控制我的路线。那些歌我都喜欢。最初出来的时候我18岁,都不是很清楚我的性格,人生经历很浅,所以不知道究竟。你说主动权,当然是唱片公司决定,风格我想我是知道的,就是斯文唱、慢歌、少女,后来就活泼点,所以有《跳舞街》《反叛》和《变变变》。



人物周刊:现实中的你是不是斯文人?


陈慧娴: 比起不斯文的,我是属于斯文的。我觉得我是调皮、活泼的那种人。我喜欢看喜剧片,喜欢笑,怕听人发牢骚,怕听到别人天天发脾气,因为会影响我的情绪。我是一个简单快活人。


人物周刊:很少听你说起在美国读书时所学的专业。为何会选中心理学?


陈慧娴: 就觉得心理学挺有趣的。因为实在不知道读什么,法律,商科?哇,不要,这么闷。哲学?很深,搞不掂。心理学?挺有趣啊!就这样,其实都没怎么说专业不专业,最主要是去认识基本的心理学是什么。


人物周刊:读了之后,有没有想过要做和这个有关的工作?


陈慧娴: 有。我的亲戚有做医生的、有做营养师的,我读完书回来有问他们。他们说不好,做心理学家总是听不开心的,病人讲的都是不开心的东西,那不如选开心的工作做。


人物周刊:所以选择了重新做歌手。


陈慧娴: 是啊。读完心理学通常回来做教师。我没有兴趣,因为我不觉得我可以教人,我自己都需要别人教,继续做歌手应该是最合适的。喜欢的东西成为工作,这是一个恩典。



“有些人以为我死了”


人物周刊:重回香港的时候,整个行业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陈慧娴: Danny(陈百强)走了,跟我同期的歌手去了台湾发展,有些没那么活跃在幕前了,有些转了行,还有很多新歌手出来。


人物周刊:和公司的关系有没有变化?


陈慧娴: 有。我回来之后的宝丽金,已经不是我去读书时的宝丽金了,公司规模扩大了很多。他们80年代实在是赚了很多钱,90年代整个公司分开两条线,多了很多人,当然有很多不是那么了解陈慧娴的。我和监制男朋友欧丁玉分了手,但他仍然是我的监制,我们仍然是朋友、工作伙伴。我们都是简单快活人,不会分手就成为仇人那么老土。


人物周刊:公司对你的重视程度跟以前一样吗?


陈慧娴: 其实他们挺重视的,不过不懂得重视。(笑)大家的表达方式、做事风格不同。我这个人,怎么说呢,是需要疼的。以前宝丽金是家庭嘛,但后来它变得很大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这么“家庭”。我很单纯,从来都以为宝丽金是以前的宝丽金,后来发觉不是。沟通上是有点问题,我不适合硬的方式,我吃软不吃硬。



人物周刊:他们用什么硬的方式对待你?


陈慧娴: 他们会要求这样那样,无端端要我埋堆(粤语,融入一群人当中)。不是吧,我为什么要埋堆?痴线(粤语,发神经),我从来都不埋堆的。一起打牌——打什么牌?我都不会。埋堆去唱卡拉OK?我不唱卡拉OK。


人物周刊:为什么歌手需要唱K?


陈慧娴:一起玩啊,意思是整群人一起玩。


人物周刊:但这些不是工作上的事。


陈慧娴: 是啊,不是工作上的事,为什么要求人家一起玩?你说是不是莫名其妙?其实我觉得他们……哎,好难说,一家大公司,我有监制,那边又有其他监制,监制和监制可能有心病。这个你懂吧?那时候我都不知道。我大概知道怎样和那些人沟通,慢慢你就会觉得,其实不是你看的那么简单,中间原来有好多人做了好多小动作。简单快乐的人是最好的,沟通有问题,一定是当中不知道什么人说了些什么,你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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