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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欲是个捣蛋鬼

傅首尔  · 公众号  ·  · 2018-06-10 10:25

正文

目前科学界公认能从爱爱中获得快感的动物至少有两种,人类和海豚。我当然不会去说海豚,尽管有许多资料证明它们才是这个星球上的性爱之王。


单就人类来说,因为能从爱爱这项运动里收获快感,因为性欲是会陪伴我们走完一生的捣蛋鬼,所以繁衍的动物本能,不再是支配我们去啪啪的唯一动力。


看起来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事实,却因为人类社会的道德标准衍生出了许多社会问题。比如一夜情,比如卖淫买春,又比如老年人需求问题。


韩国导演李在容的口碑爆棚之作《酒神小姐》,就通过一个老年SEX工作者的角色,串联起一众孤寡老人和社会边缘人物,从而为我们展示了大韩民国光鲜亮丽的另一面。


这一面的韩国,没有少女时代白花花的大腿和颤巍巍的胸脯,也没有现代汽车和三星手机,有的只是底层社会老无所依的凄凉底色,以及边缘群体的善良、挣扎和无奈。


正式进入剧情之前,禅师想先说说电影的片名。


近年来在字幕组的无私奉献下, “神翻译”已经成为国内影剧迷津津乐道的词汇。而在人物台词之外,其实许多电影片名也因为两岸三地不同的翻译,制造过许多观影之外的乐趣。


比如奥斯卡最佳影片《国王的演讲》,在台湾的片名叫做《王者之声:宣战时刻》。禅师第一次看到这译名,就忍不住掏出手机在王者峡谷征战了一把。


同样是《国王的演讲》,香港人又把它译成了《皇上无话儿》 ……


???一脸黑人问号。乍一看,还以为是《欢乐戏剧人》排了场清朝宫廷小品呢。


说回到《酒神小姐》,这部电影在内地、香港以及英语地区的三种译名,可以说是三分秋色了。从三地译名出发,跟随导演镜头的轨迹,最终所抵达的那个共同终点,或许正是电影真正想要表达的主旨。


我们先来看大陆的译名,《酒神小姐》。


那方面的欲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削弱,却并不会绝迹。正如前文所说,东亚国家的文明礼教,有意无意地回避了老年人也有那些需求的事实。老人谈SEX,变成了一件比大姑娘谈还要羞耻的事。



酒神 狄俄尼索斯 古希腊神话中 司职 欢乐与慈爱 之神。而电影的主角素英,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小姐。


素英虽然是迫于生计,才走上老小姐这条路。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为孤独的首尔老男人们,带去了久违的欢愉。


另一方面,素英机缘巧合之下,临时收养了混血外来儿童民浩。俩人从陌生隔阂走向相濡以沫,素英像一个普通的奶奶一样,付出了自己的耐心和慈爱。电影中两人牵手走在街道的场景,宛然一对相亲相爱的祖孙剪影。


结合电影中素英在为主顾提供服务之前,总是喝一口清酒的习惯,再来看《酒神小姐》的译名,不得不佩服翻译之妙。


接下来,我们看看香港的译名,《神女观音》。



需要说明的是,在韩国有宗教信仰的人群中,佛教徒人数最多。所以当素英陪伴 载宇 度过了人生中的最后一晚,为了寻求内心的救赎和平衡,很自然来到了佛教圣地漕溪寺。


漕溪寺供奉的正是观世音菩萨。在佛教语汇中,观世音菩萨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象征。


素英答应零钱宋、钟秀、 载宇 三位或身患绝症、或万念俱灰的老人,为留住在人间最后的尊严而结束他们的生命。素英的所作所为,从生命的角度去看是罪恶滔天的杀生。可从灵魂的角度去看,何尝不是对他们的绝望和苦难的一种超度?


一个年逾六十的站街女,却扮演了灵魂超度者的角色。是讽刺,更是悲哀。


《神女观音》这个译名,怎能不让人拍案叫绝?


最后我们再来看本片的英文译名,《 The Bacchus Lady 》。


Bacchus,本意为 巴克科斯 ,是古罗马神话中的酒神。这点与上文所说古希腊神话中的酒神 狄俄尼索斯 一样,不再赘述。



同时, Bacchus 还是韩国的一款流行功能性饮料,这款饮料在电影中也多次登场。因为韩国的中老年站街女,多以 Bacchus 饮料作为搭讪揽客的开场白。所以 Bacchus Lady 也渐渐成为了韩国社会中一个具有特殊含义的专有名词,那就是中老年妓女。


The Bacchus Lady 》的译名,也就此拥有了同时关照电影和现实的双层意义。


说完电影的三个译名,实际上我们已经能够勾勒出影片的整体轮廓,推测出它的主旨立意。


禅师一向认为,复述剧情并不是一篇影评的分内之事。甚至可以说,正是类似的剧透行为,让影评走到了今天略显尴尬的处境。



电影是视听结合的艺术,观影的过程如同一场未知前路的探险。影评的作用,显然不应该是给这场探险提供详尽的通关攻略。


对于《酒神小姐》来说,更无攻略可言。


在这部电影里我们很难找出一般类型片标准的起承转合、伏笔高潮等戏剧技巧。它只是通过极度写实的手法,讲述了一个非常生活化的荒诞故事。



由于镜头语言的克制,以及韩国国宝级演员尹汝贞的表演功力,以至于我们在屏幕前,会忽略老年妓女连杀三人的荒诞感,只留下对这个边缘群体的同情,以及对老无所依的社会现实的无奈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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