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宝盒
来源:ONE文艺生活(ID:one_han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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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死了。
这是我看了这部纪录片的最大感受。
豆瓣9.5,无特效,无明星,9个摄制组,在医院2年,陪着200多个拍摄对象一起哭,一起笑,大家却都说“不敢看”。
今天就想跟大家谈谈这部纪录片,《人间世》第二季。
第一集,镜头对准了骨癌患儿。
得这种病的概率,百万分之三。
这数字是什么概念?
连续抛22次硬币,都是正面朝上。
杜可萌,12岁。
她对镜头说,这是美少女病房。
第一集,由她来配音。
透着屏幕,能感受到她是个乐观的小天使。
她笑着说,你把手举起来,举到顶,再突然张开五指,恭喜你,给自己放了一个烟花。
她说,做过一个梦。
梦里她跟小伙伴们一起穿着夸张的衣服,拿着武器,打击他们共同的敌人——癌症。
爸爸跟她说,这种病到时候真的被攻克的话,你也是做出了重大贡献的。
萌萌笑了。
但讲别人的故事很容易,讲自己的故事很难。
化疗快结束的时候,医生告诉她,她的肺里转移了肿瘤。
她听说转移了再治好,也不容易。
她这个乐观使者有点累了,想卸下面具。
安仔,11岁。
他特别喜欢玩游戏。
他说,游戏里面人有很多命,输了重来就好了。
因为骨肿瘤,他做了截肢手术,再也没有了左手。
截肢之后,他不愿意出门,一定要出门的时候,他就会把空荡荡的袖管,放进口袋,走在妈妈右边。
新年的迎新会上,他扮成了最喜欢的卡通角色,说出了准备很久的台词,
“如果还有家伙还没闹够的话,来吧,让我们来奉陪吧!”
“2018,我的愿望是装上假肢,然后健健康康地回到学校读书。”
他以为,肿瘤已经切除了,结束后就可以上学了,但他不知道,肿瘤已经转移到了肺部。
过年时候,安仔病情复发。
他哭着说,“都没能好好过年,哪里都不能去,我想念同学,不想留级。”
他哭完后,又十分平静地说,
“我已经是极限了。我真的已经是极限了。”
“我真的没有办法在医院待下去,我想出去走走,求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了。”
他的一声声哀求,让人心疼。
爸爸看不下去,躲到空无一人的走廊里,一个人哭。
妈妈一直陪安仔说话,你刚才怎么答应我的,妈妈老了怎么办,照顾妈妈对吗?真乖。
安仔伸出手给妈妈擦眼泪。
躺在床上,平静、虚弱、认真地说,
“我顶不住怎么办?”
妈妈说,“谢谢你,你太懂事了。”
“你不是会唱那首《逆战》吗?你唱给妈妈听好吗?”
“逆战逆战来也,王牌要狂野,闯荡宇宙,摆平世界。”
最后,安仔没能挺过去,父母决定捐赠眼角膜。
他的眼角膜,让一个3岁时被开水烫伤的小男孩再次看见了世界。
为了这一刻,他们一家人,等了4年。
从不知道,原来,这么小的孩子,可以这么懂事。
他会忍不住哭着喊疼,也会问“顶不住怎么办”,还会跟妈妈说“你辛苦了”。
妈妈说,“不辛苦,只要你好,什么都好”。
王思蓉,是个很有性格的小姑娘。
她爸妈都在外地打工,在工厂里烫羊绒衫挣钱。她被养在爷爷奶奶家里。
刚得病时,她怨妈妈,都怪你不把我养在身边,我才生病的。
当妈妈跟她说要截肢的时候,她愣住了十几秒。
然后低头就哭。
她始终不同意截肢,最后,医生决定把她整条腿骨取下来,进行“灭活”。
灭活,是指用物理或化学手段杀死病毒、细菌等。
“10%浓度的盐水,形成高渗的状态,使得肿瘤细胞脱水以后,能够完全杀死肿瘤。”
在手术前,她跟医生说,你下手轻一点,还有,我要美容缝合。
正是爱美的年纪,还是怕疼的小姑娘,她为什么要经历这些,没人能给出答案。
她害怕,但是跟病友自拍的时候,她一直忍不住笑,她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头像个卤蛋。”
手术前,妈妈对着镜头说,我今天跟她打了赌,我一定不哭。
但手术后,妈妈看着女儿被推出来的样子,那一刻她崩溃了。
忍不住哭,捂着嘴哭,一边发抖一边哭,尽量不出声音。
旁边的大人说,你不要让她(女儿)看见。
自从女儿生病后,妈妈一直陪在身边。
她说,早知道,宁愿不要去挣钱,也要多陪陪女儿。
有一次,她看到路边有人乞讨,旁边有块牌子,上面写着“孩子得了重病”。
像我们大多数人一样,她知道,这个乞讨者可能是骗子,“孩子生病”可能只是骗术,但她还是转头返回去。
给完钱就抹着泪走了。
“孩子生病”这四个字,是她此生最碰不得的伤口。
平时拼命打工赚钱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妈妈,咬牙花了4000块,买了3张去鼓浪屿的机票,她和爸爸带着生病的女儿去看海。
要烫13000件羊绒衫,才能赚够这个钱。
一家三口,笑得很开心。
现在节目播出之时,王思蓉的名字,被画上了一个框框。
她终究还是没能挺过去。
谁都无法更改阎王爷的生死簿。
留不住生命,但想留住记忆,留住亲人的样子。
妈妈说,“假如有一天孩子真的不在了,还能在视频里面听听她的声音,看看她的样子。”
于是她一直举着手机,有空就给她录小视频,跟病友合照。
但思蓉却很不配合,看见妈妈拍视频就一百个不乐意。甚至会伸手打掉镜头。
她有一次跟妈妈说,
你别拍了,万一之后我不好了,你看了会伤心的。
还有年纪更小的孩子。
刘子涵,9岁。
她也有着超出这个年龄段的懂事。
她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其他小病友,
“痛的时候咬牙坚持,嘴里含一块糖会好些。”
她对着手机app说,“我的病会不会好?”
屏幕里那个卡通学她说话,我的病会不会好。她没有得到答案。
打开第一集之前,我跟自己赌咒发誓说,我是绝对不会哭的。
但看的过程中,还是哭得像个傻逼。
“生命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这是印在节目海报上的宣传语。但谁做的到?我特么肯定做不到。
死亡,是我们所有人想要逃避的东西。
这群身患绝症的孩子,却给我们上了沉重的一课。
他们处于天真浪漫的年纪,本该和同龄人一起上学,为考试而烦恼,吵吵闹闹地长大。
但是,百万分之三的概率,被他们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