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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一刻|1924年5月18日献给格罗皮乌斯生日的作品册|包豪斯人

院外  · 公众号  ·  · 2024-05-19 20:20

正文

EXTITUTE |BAU学社|媒介论与空间论的会通
文| Peter HAHN/ 译| PLUS/ 责编| BAU+

院外以纪念日为契机陆续整理包豪斯人的内容:以与包豪斯相关的个人的创作与经历为主要线索,以现代主义运动可容纳的多样性及其深度,考察每个个体对新的共同体信仰的不同预见。这项工作不止于填补某段被忽略的空白,或是重新打捞包豪斯的历史遗珠,更希望能够打破既定的叙述框架。 本次推送介绍的是 100年前的今天,包豪斯的形式大师们为 格罗皮乌斯生日 所做的一本作品册。这应该是由拉兹洛·莫霍利-纳吉提议的,选取了一幅新闻照片,并让所有的形式大师们根据这幅照片进行创作。格罗皮乌斯的这次生日活动正好处于魏玛包豪斯内忧外患的一段短暂的间歇期,那时的包豪斯人们还有心情欢庆。然而对于那时还前途未卜的包豪斯来说,“艺术与技术的新统一”这一新的导向究竟应当如何发展,不少人仍存有疑虑。本文的作者从分析这本作品册中各位大师作品的细处着手,认为 他们对此持有的保留态度都已经在其中微妙地表达了出来。 BAU学社以学社成员的初译作为学社自身的“初步课程”。目前整理出一些公开的基础材料,希望之后能够透过回溯性的历史动态构成,挖掘出新的视角和思考维度,并期待有志于此的同道加入,切磋砥砺。
Walter GROPIUS|1883年 5月18日 -1969年7月5日
欢乐一刻|1924年5月18日献给格罗皮乌斯的作品册 |2009
本文 3500 字以内
“瓦尔特[格罗皮乌斯]收到了很多很多礼物,都是学生和大师他们送的。瓦尔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的热情奔放……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情谊和欢乐的气氛!
施莱默以最为神奇的方式指挥着庞大的合唱团,摩天大楼的漫画令人难以置信地顶到了天花板,每个工坊都带来了各自的礼物,
还有大师们送给他一本作品册,里面所有的画 都是同一主题的变体,用的是一张报纸上的照片,照片上有扬声器和观众。
乐队的气氛十分热烈,最终,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瓦尔特被抬出了房间。”
——伊泽·格罗皮乌斯,1924年6月

1924年的5月18日,瓦尔特·格罗皮乌斯的生日派对被当作了包豪斯的庆贺活动,正如包豪斯校长的年轻妻子伊泽所描述的那样,显然是欢乐一刻。
然而,当时的情形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1924年3月,瓦尔特·格罗皮乌斯在给伊泽的一封信中写道:“我们正在经历一场非常紧张的内部危机”,他在信中提到了瓦西里·康定斯基和他的学生之间的严重冲突。
尽管“艺术与技术的统一”这一构划的 重新导向 看来正在取得不可逆转的发展,1923年的包豪斯大展也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并非所有的参与者都支持这一新构划,尤其是画家们将信将疑。他们这种有所保留的态度在格罗皮乌斯生日时送给他的这本集体作品册中都微妙地表达了出来。

更危险的还不只这些,而是外部的危机,甚至可以说危及到了包豪斯的生存。
在1924年2月图林根州的选举中,右翼保守派取得了胜利,之后,学校几乎就失去了所有政治上的支持。包豪斯,尤其是它的校长,正在为生存而战。
包豪斯在公开场合反击了越来越恶毒的攻讦,并且成立了由一些知名人士组成的友人圈,为包豪斯发声。4月,有传言称,格罗皮乌斯的合同可能不会再续签。为了回应这一传言,那些原本不愿卷入政治事务的大师们团结在了校长的周围,向政府提交了一份声明,宣布如果格罗皮乌斯被迫离开,他们也将辞职。
因此,至少在当时,危险似乎已经解除了。
新闻图片| John GRAUDENZ |1924年5月11日
正是在这种情形下,1924年5月18日举行了一场庆祝活动,大师们赠送了他们的生日礼物。这本册子显然是由拉兹洛·莫霍利-纳吉提议的,而它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火药桶。
艺术家大师们从报纸(Vossische zeitung)上取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极具活力的照片,充满政治色彩。照片的说明显示,一大群人正在“从扬声器中收听1924年5月4日德国国会选举的结果”。
前景中的扬声器摆放在浅色的窗台上,面向窗外黑压压聚集在波茨坦广场上的人群。这张照片是由新闻摄影师约翰·格劳登兹拍摄的,他也因此成为第一批将广播作为大众媒体这一主题并以视觉图像表现出来的摄影师之一。

莫霍利-纳吉选择这张特殊的照片作为绘画的题材,反映出他个人对视觉传播过程的兴趣。正是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倡导在包豪斯的创作中加入技术创新。但所有他的同事画家 并不 都持同样的态度,莫霍利-纳吉激进地呼吁用摄影和电影取代传统绘画,而这点尤其令他们感到愤怒。
他们不排斥将艺术当作一种教育的资源,但作为独立的艺术家,他们并无意将自己的创作与技术相结合。

之所以选择扬声器这一主题,可能是因为埃斯和瓦尔特·格罗皮乌斯几个月前购买了一台留声机。那是包豪斯社群的第一台留声机,据说深受人们喜爱,经常拿来用。
此外还有另一层含义,来自于“在包豪斯建立一个无线电站,组织一个简单的协会”的提议。这个想法在 1924年2月18日 包豪斯理事会的一次会议上提出,并得到了格罗皮乌斯的支持。这项技术革新显然引起了人们极大的兴趣。同一次会议的议程上还讨论了“与欧罗巴-电影股份公司的合作”。
不管怎么说,包豪斯对当时出现的全新技术媒体并不抗拒。
无题| 拉兹洛·莫霍利-纳吉
生日之约的方案‘ee’ 克利
拉兹洛·莫霍利-纳吉提议做这份生日礼物,并设计了作品册的封面。
他在自己的那张作品中对照片进行了严格的构成主义分析。与照片中一样,侧边和对角线的窗台构成了动态的景框;无线电接收机渲成红色的正方形,扬声器渲成橙色的圆圈;照片中可见的人群用颗粒状纹理来表现。正反的两个十字是否与人群中伸出来的那棵光秃秃的树有关?或者说,它们是扬声器发出的声音信息的象征?

保罗·克利对这一主题采取了更为自由的处理方法。他摒弃了横向的格式,构建了一个由扬声器、箭头和装饰结构组成的纵向 三元组, 为了清晰起见,还在其中添加了“OHR”(耳朵)一词:信息源-信息通道-接收者。
巨大的黄色扬声器和一个同样巨大的红色箭头咄咄逼人地指向丝状的耳朵。一株淡绿色的小植物在喧闹人群的边上低下了头。一个绿色的感叹号指向了它。这是在警告什么吗? 而克利的标题“生日之约的方案‘ee’”( Lösung 'ee' der Geburtstagsaufgabe)是否提供了一种矛盾的评论?或许暗示着技术进步可能是强大的,但同时也可能是暴力的。

奥斯卡·施莱默也从信息源与接收者之间相互作用的角度来诠释照片,但他的方法更加的超脱,分析性更强。
他的作品以收音机为出发点,通过管子和旋钮暗示 其功能 ,还包括主要元素,扬声器,最后是人耳,用内部结构的解剖草图表示。图像元素由相应的文字识别:“radio”是清晰可辩的,耳朵与拉丁单词Auris配对也是如此。施莱默还用大字加上了等式“1×1=1”。巨大的扬声器将发送者和接收者联系在一起。

这件作品读起来就像一幅教学插图。施莱默在自己的教学中也使用了类似的插图,从1921年的裸体画开始,到1928年逐渐发展成系统的“人体”课程。这门课程不仅局限于比例和形式等形式上的审美,还包括了解剖学的研究,比如生日画中所示的内耳。
作为一位敏锐的观察者,施莱默很清楚地意识到,技术和逐步机械化在人类生活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我们这个时代的一个标志是抽象化;……我们这个时代的另一个标志是机械化,这是一个不可阻挡的进程,影响着生活和艺术的各个领域,”他在1925年写道。
他的这段话也可以作为对格罗皮乌斯生日礼物的评论。顺便说一下,施莱默对格罗皮乌斯并不那么热情。1924年2月,他在给朋友、画家同行奥托·迈耶-阿姆登的一封信中写道: “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远离他的王座…… 康定斯基曾经和其他人一样亲密无间,现在却心怀不满,已经被莫霍利这个新人取代了。”
无题 奥斯卡·施莱默
无题| 瓦西里·康定斯基
康定斯基真的心怀不满了吗?至少他为格罗皮乌斯所做的生日礼物肯定不会留给人们这种印象。
那是放射性的构图,用的是艺术家当时已经发展起来的抽象形式语言。虽然他使用了原作的基本框架,但他将扬声机和收听的人群之间的关系转化为一种异常动态的,甚至是爆炸性的场面。
扬声器以黄色三角形出现。 让我们回想一下,根据康定斯基的艺术理论,三角形与黄色联系在一起,而黄色被认为具有侵略性和爆炸性。从三角形参差不齐的一端向一排彩色圆圈延伸的力线,强化了这种效果,在这排彩色圆圈中,聚精会神的人群的脑袋也已经变了形。其他元素,包括一个类似风车的结构和一条贯穿整个构图的起伏对角线,也暗示着与能量的联系,因此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为这件作品所关注的动态关系提供了一个强有力的范例。

相形之下,格奥尔格·穆奇的作品更接近原初的照片。在所有参与创作的艺术家中,他对照片结构和比例的偏离最少。
宁静的前景以对角线进入画面,画面的横向边界结构完全相同,带有扬声器的收音机呈现出与照片中一样的光泽,甚至连扬声器投下的阴影都清晰可辩,最后是由许多彩色圆圈组成的聚精会神的人群。从形式上来看,这幅画几乎没有表现出抽象性,尽管它与照片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明亮、近乎欢快的配色方案。

莱昂内尔·费宁格的画作回应了照片的构图,但令人惊讶的是,他并没有参考照片的内容,而是将其诠释为一幅沐浴在月光下的田园诗般的海景。
收音机就像一艘船,扬声器里升腾起一团巨大的蒸汽,人群融入了蓝色的夜幕中。费宁格创作过无数的海洋主题,但在这件作品中,海洋场景与照片的城市主题发生了冲突。这是一种微妙的抗议吗?尽管标题 “Vivat Gropi!”表达的是欢呼声,但这是在 反对包豪斯以技术为中心和技术狂热吗?

1923年夏天,费宁格曾经对有关艺术与技术统一的宣称表示过自己的不满。他在给妻子茱莉亚的信中写道,“艺术就没别的了?除了可以与技术结合在一起,从现在起具有功能性之外,就没别的了?我对这种观点嗤之以鼻。”在费宁格的生日画作中,这艘船似乎正在全速前进,驶向与墙壁相撞的地方。费宁格是否看到了包豪斯濒临崩溃的边缘?现在回想起来,他并没有看错的。

尽管按照伊泽·格罗皮乌斯的说法,庆祝活动的欢乐时刻持续了好几天,但很快也就结束了。在经历了无休止的诽谤索赔、合同、财务纠纷之后,魏玛包豪斯的最后一年以大师们的自我解散而告终。
然而,留下的是一群先锋艺术家创作的这本作品册,在艺术史上这也是独一无二的,这是一种只有在音乐中才会遇到的主题变奏。包豪斯几乎所有的形式大师都参与了这个项目,除了格哈德·马克斯,我们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原因。

格罗皮乌斯相当稀罕这本作品册。他移民到美国时也把它们带在身边。1938年,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举办的包豪斯1919-1928展中展出过,之后便销声匿迹了,直到1985年,它出现在包豪斯档案馆的收藏中——这又是另一个令人欢欣鼓舞的时刻。

无题| 格奥尔格·穆希
格罗皮!| 莱昂内尔 ·费宁格
版权归译者所有,译者已授权发布。
文章来源 Bauhaus: A Conceptual Model |2009

BAUHAUS|1924
▂ 1924年5月18日的欢乐一刻|献给格罗皮乌斯生日的作品册
广告的意志|赫伯特·拜耶早期的设计
玛丽安娜·布兰特的茶壶
包豪斯国际象棋中的构成主义和“本质研究”
院外计划 不同的板块分进合击:
汇集、 映射、交织、对抗,突破各自的界限,
打开已在却仍未被再现的环节,把握更为共通的复杂情势,
循序渐进、由表及里地回应
批判者与建造者的联合 这一目标。
我们时代的艺术家们
包豪斯在它的第三年,也就是1921年开启了一项雄心勃勃且不同寻常的事业。以“新欧洲图样”为题,目的是全面展示以版画作为媒介的当代欧洲艺术。计划中的五本作品集最终出版了四本,并没有真正实现原定的包豪斯自救的构想,而且在编辑层面上还存在很多问题,但是 这一划时代的项目仍然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片段,“就艺术的集中度而言,还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作品集可以与之相媲美的。” 莱昂内尔·费宁格接管了这一项目的组织工作,他负责监督所有石板画、蚀刻版画、木刻版画和线刻版画的印制工作。
费宁格接管了这一项目的组织工作。因此,他负责监督所有石板画、蚀刻版画、木刻版画和线刻版画的印制工作……还包括了从封面纸到设计的作品集。据费宁格说,他这样做是“为了我们事业的荣誉”。
合集 2017/18 - 2021/23
院外 自从2017年4月试运行到2018年4月正式运行以来,推送千余次原创文章,形成五个稳定的板块,分别是:BAU学社、星丛共通体、回声·EG、批评·家、BLOOM绽。
作为激励师生共同研习的方法,各板块的定位不同,形式与进路亦有分担: BAU学社 探根究底,以“重访包豪斯”遴择同道中人,整饬包豪斯人的文献材料,主持系列丛书的出版,由此推扩到“世纪先锋派”; 星丛共通体 回溯源起,以译介瓦尔堡、塔夫里和法兰克福学派等人的文本为重心,毗连上世纪的艺术、建筑与视觉文化研究,置于批判理论的讲读中砺炼; 回声·EG 形与势俱备,从“美学与政治”这一矛盾情境出发,以批评式导读与导读式写作,次第引入空间政治、媒介政治、生命政治,共构审美论域; 批评·家 教学相长,深入个例以梳理历史的特定脉络,转换视角以突破既定的叙述框架,持续组织线上的文本庭审以及线下的共读活动; BLOOM绽 言与行贯通,以“都市状况”为核心议题,以展示与策动为支撑,辩证地介入建筑、城市、艺术、技术相互联结的当下语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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