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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夏天，与那段记忆相匹配的居高不下的热度不仅仅只有炎热的气温，还有备受关注的“韩春雨”事件此起彼伏的质疑声和讨伐声。然而，就在近几天，一件轰动国际学术界的事情发生了—德国斯普林格出版社发布消息称：在2015年—2016年间有107篇刊登在出版社旗下的学术期刊《Tumor Biology》上的论文涉嫌造假，并且证据确凿。令人十分难堪的是这107篇论文竟然全都来自中国，其中总共涉及524名医学界的科研工作者，这500多名医生大多来自国内多所着名医学院校，其中不乏复旦、上海交大、北京301、湘雅等国内顶尖大学附属医院。
图一：Tumor Biology的撤稿通知
在这沸沸扬扬的议论及嘲讽声中，铺天盖地的关于中国医生造假的新闻迎面砸来，各大媒体、网络及报纸纷纷报道，我们的生活似乎被这窒息的气息紧缩。朋友圈被“524名中国医生论文造假名单，有你曾跪求过的名医吗？”的讯息刷屏，满世界飘来世风日下、良女为娼的气息。人人摆出一副正义附身的姿态和痛打落水狗的身段，讨伐这些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中彩者。然而，我所思考的是：论文造假与行医有何干系？谁能证明这524名倒霉蛋中全都是庸医呢？在这个逼良为娼的时代，如何促使“良家少女”纷纷误入歧途？
所谓的学术造假，并不是今日之事今人为之，而是伴随科研诞生之处而滋生，任何事情都是正反皆有、利弊同存的。回顾过去，韩国、日本以及美国都有同样的学术不断事件轰动一时过，相信这些事件在大家的记忆中仍然如昨日重现。由此可以看出，论文造假的学术不断行为是一个国际性问题，并不是一个made in China的中国特产！
图二：2014年日本小保方晴子学术造假事件
图三：2009年韩国黄禹锡学术造假事件
图四：2016年美国名校实验室学术造假事件
说到这里，我并不是要为这524名学术不端者洗脱罪名、昭雪申冤。确实，国家财政投入了大量的财力、物力资助国家科学研究的发展和进步，目的是为了提升祖国的科研事业和医疗水平，探索科学奥秘，保证全人类的健康。学术不端的行为不仅浪费了国家资源，而且伤害了科学求真务实的初衷，也形成了不良的风气，伤风败俗。然而，学术造假现象数见不鲜、此起彼伏的根本原因到底是什么？如何减少和避免此类现象的发生？这才是值得我们大家去关注和思考的问题，一味的笔诛讨伐和聚众叫嚣只是无关痛痒。
首先，体制的问题是最关键的病因。从前的医生只专注于看病救人，那时候的医疗杂志和期刊还是有人去研读的。自从国内医院的考察及晋升机制引进了国外的SCI科研评价系统，医生们再也无法专注于每天在病房里日耕夜作了，他们被迫放下手术刀，扛起笔头开始在科研和文章里挥洒汗水。曾有医生称：“评职称时，做1000台手术不如发一篇SCI 论文，不会写文章只能算个开刀匠”。有些医生临床能力很强，但是苦于缺乏科研成果而难以晋升；而不会做手术的医生却能凭借文章获取职务头衔以及物质回报。学术造假并不是只有医学界是重灾区，其他行业也一样。由此看来，学术不端是体制的产物，524名“幸运者”只是体制的牺牲品罢了。我们并不是认为SCI考核晋升制度的弊端性，而是认为应该在此基础上发展及开掘更为完善合理的考核及晋升制度，共同维护科研健康发展。
其次，此次重大撤稿事件也从侧面揭露了论文代发的“第三方”灰色产业链的漏洞，同时也折射出这些撤稿期刊同行评审制度不够严谨的问题。撤稿的国际期刊均存在要求论文作者自己推荐同行评审人对文章进行审核的情况，使得“第三方”代替论文作者发表论文时钻了这个空子，捏造了虚假的同行评审人信息。同行评审机制在一定程度上并不能完全保证评审的真实性及科学性，使得大量存在问题的文章通过疏松的同行评审漏洞而进入SCI的行列，这也为学术造假滋生了生长的沃土，成为了撤稿事件的隐形定时炸弹。
最后，国内外的科协机构也存在一定的监管欠缺，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任何事情的发生并不是巧合促之。相关机构应该进一步完善更加严格及合理的一整套考核及奖惩体制，保证学术的质量，针对学术造假行为严惩不贷，从源头上严打严抓，保证科研产业链的健康发展。
作为一名医疗工作者，当学术造假的行为在我们身边发生时，我们需要做的并不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别人的行为，或者说显示自己的“高尚”。而是应该有所教化有所领悟，警钟长鸣，我们更应该看到问题背后的制度及体制问题，思考如何净化科研沃土，培育科研新希望！
文 | 医谷 月冷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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