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她的代号是白牡丹（七）

“住口！”沈淦把烟头狠狠摔在地上，从腰间拔出手枪，“你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刚才你是怎么说的！”

周鹤毫不畏惧：“刚才赵营长让我假造证词，说只要我咬住丹小姐是共产党，就……”

“你！”沈淦恼羞成怒，用枪抵住周鹤的胸口。

薛光普“啪”地一拍桌子，吼道：“岂有此理！”

公园里

清风徐徐，柳枝摇曳。

丹华身穿旗袍，戴着墨镜，拎着提兜，匆匆走在林荫道上。

道旁的长椅上，背身坐着一个身穿长衫，头戴礼帽的男人。

丹华轻轻走到男人身边。男人回过头来，是段伯羽清瘦的脸。

丹华也坐在长椅上。

段伯羽轻轻扶着丹华的肩头：“蒋介石又一次撕毁了谈判协定，南京方面的谈判代表章士钊、邵力子等人已经决定留在北平。我人民解放军不日即将渡江，必须使薛团长尽快做出决断，以便把白牡丹行动的具体内容，送往江北……”

丹华打开化妆盒，轻轻涂着口红，仔细地听着。

特种兵司令办公室。司令达威端坐在办公桌旁。

薛光普忿忿地责问：“达司令，为什么把鲁洪山送到台湾？你知道，他是党国的功臣，救过委座的命啊！”

达威严肃地说：“这是委座的密令。有人瞒着我上书委座，说鲁洪山是四七年准备偷袭中共中央统帅机关那次泄密事件的祸首，此种要案，你我都无能为力。”

薛光普一拳砸在桌上：“这是陷害！”

达威无可奈何地说：“这有什么办法，军令如山啊。”

马路上

夜色凄迷。

一辆轿车迎面而来。

轿车里，司机老王开着车。薛光普满脸怒气地坐在轿车里，轿车沿街疾驰而去。

鲁洪山家

鲁洪山放下笔，拿起“上书”欣慰地看着。薛光普推门而入。

鲁洪山真诚地说：“来得正好，我给委座写了封上书，快替我看看。”

薛光普接过“上书”，看了一眼，脸色阴沉。

鲁洪山催促着：“你倒是看看啊。”

薛光普沉重地拿起“上书”，上边写着：我鲁洪山奉职多年，跟随领袖南征北战，虽不曾有功于党国，但也无愧于良心。如今决战失利，望委座念国家之安危，顾人民之痛苦，诚信和谈，促成和平早日实现……

薛光普守在颤抖，眼角涌出泪花，把谏书撕成碎片。

鲁洪山惊愕地说：“你疯了！？”

薛光普：“大哥，别傻了，苍天有情君无情啊！”他忿忿走到窗前，望着茫茫黑夜。

鲁洪山心中一震：“出事了？”

薛光普痛苦道：“上峰有令，让你立刻动身去台湾。”

“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

“就我一人？”

薛光普默默点头。

鲁洪山呆愣地站着：“我……遵命。”

薛光普猛地转身：“不，这是陷阱！是沈淦企图篡夺兵权的阴谋！”

鲁洪山笑了笑：“可他舅舅是皇上，有什么办法，君命难违啊……”

薛光普激动地说：“不！我就是带领弟兄们和他拼了，也不能让你……”

鲁洪山坚定地摇摇头：“那样会坏大事！光普，你要为全团三千多弟兄的前途着想，别说让我去台湾，就是上断头台，我也去！”

“大哥！你……”薛光普激动地喊着，和鲁洪山紧紧拥抱在一起。

马路上 雨夜

薛光普在雨中沉闷地走着。

司机老王开着车。慢慢跟在他身后。

薛光普寓所

薛光普浑身湿漉漉地走进客厅。

梅茜迎出，惊诧地说：“你这是怎么了？天啊，都湿透了！”

薛光普摘下军帽：“浇浇痛快！”

梅茜心疼地说：“这怎么行，会生病的，我去拿衣服。”说着，跑出客厅。

薛光普把军帽挂在衣架上。

鲁洪山的两个孩子眼泪汪汪走进客厅。

薛光普迎上去：“孩子们，怎么了？”

男孩抹着眼泪：“爹爹让当兵的给带走了！”

薛光普一怔：“什么时候？”

男孩啜泣：“您走以后……”

薛光普两眼一瞪，转身去拿军帽。

丹华匆匆走进客厅：“薛团长，您这是……”

薛光普戴上潮湿的军帽，气呼呼地说：“找鲁洪山！”

丹华拦住薛光普：“你先看看这个。”递给他一封信。

薛光普拆开一看，上面只草草写了几个字。

“苍天有情君无情，肝胆涂地照苍穹，含笑九泉盼旭日，遥看兄弟奔光明！”

梅茜拿来衣服，愣愣站在门口。

薛光普望着丹华：“这信……”

丹华：“刚传出来的。鲁洪山他……遇难了！”

薛光普惊愕地说：“什么，大哥他？”

丹华沉痛道：“他死得壮烈，匪徒们向他开了五枪……”

薛光普凄然地喊着：“大哥，我对不住你啊！”

一把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紧紧抱住他们，潸然泪下。

梅茜擦擦眼睛，忙将两个孩子拉起来，带着他们走出客厅。

薛光普抬起泪眼，悔恨地说：“丹小姐，我早就应该和蒋家一刀两断，可是现在……”

丹华真诚地说：“薛团长，现在还不晚，党对你的处境是了解的。”

薛光普：“请转告江北，我决定按你们的意图行动，率领全团弟兄举行起义！”

丹华万分激动：“好！关于白牡丹行动计划，我马上送回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