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京,京师正黄旗,癸丑岁生(1974年),少年入什刹海习枪棒,以对杀拔萃九州,然去之同门皇帝李,远矣。
吴生为人,貌非雄壮,形非魁伟,视之若童子,虽枪棒称长,然人不以为壮士,或曰不过白面武生也。
时皇帝李据武林天下久矣,能匹亚者,龙哥也,次子丹也,其余欲分一鼎足,皆不能。
吴生亦然,以弱冠行梨园影视,皆能名闻天下,然非名震天下。
夫名闻与名震,云泥之别也,天下人闻皇帝李,龙哥与子丹,必正色危坐,必曰:李公、房公、甄公。闻吴生,则曰吴生而已。
吴生亦自知自明,苦无终南之径,不过刻苦,以性命博名而已。尝与子丹共“杀狼”,某夕,与子丹逢狭巷,各执寸兵,怒目相对,须髯皆张,杀气盈巷。
导演曰:二公不必套路,以力相杀则可。
吴生乃与子丹相杀,尺巷之中,剑光凛冽,刀锋逼喉,仄狭之地,杀机千重,闪目之间,锋刃伤骨。
此时吴生,无复童子之态,始有刺客之志,腾挪刺击,雷鸣霜锋,不过杯酒之间,若有雄狮百万,狭路相逢,顷刻杀伤百万。
吴生目炯炯,气列列,伤子丹数处,子丹亦伤吴生。旁观见之,皆胆寒,曰:吴生乃刺客也,杀气令吾辈侧目。吴生闻之,笑曰:吾非怒也,乃不能忍痛也。
既在梨园久,不得与皇帝李匹,吴生自伤曰:吾气之不扬,良有以也,当另辟蹊径,然蹊径何在?
当时中华日殷富,含光已久,蕞尔之国或狎而玩之,今日侵一岛礁,明日驱我渔民,国人皆欲振兵威,复汉唐之象。
吴生曰:吾一身武艺,岂得空负,虽不能为薛仁贵、岳武穆,当振国人之志,以明中华之不可狎玩。呜呼,我所长者,军中武侠也。
乃立志为军侠。
初,为《战狼》,天下始闻,然未大振。
乃思续之。
军侠之事,不啻汉唐远征,狂沙万里,费用非薄,乃谋于妻谢氏曰:吾今欲以军侠振天下,扬国威,或此去富贵,或千金散尽。吴生且言其泣,谢氏抚其额,壮气其曰:君有大志,此非银幕事也,乃国事也,妾无长物,唯京师有陋居,售之可得千金,足成大事。若邂逅不如意,千金散尽,则可退而就妾,岂忧温饱。
乃售宅得巨金,召人马,誓远征,远赴万里热沙,逞豪情报国之志。
吴生所为者,名冷锋,国之鹰杨死士也,以家园不保,行好汉之事,杀小吏,入囹圄,削军籍,然不忘国,逢娇妻亦女将,远征热沙,陷敌手,于是只身跨洋,入重译之地,赴不毛之域,杀贼寻妻,克难救民。
事若好莱坞,人若史泰龙,然所系重矣。
吴生既以战狼自许,则以身命系之。
彼少时尝伤,几于瘫废,然不屈于志,不负于怀,风沙掠面之际,烈日融焦之时,以中岁之身,习行伍之事,驱战车,射天狼,行流沙,泅深海,数度死于珊礁,几回亡于毒蛛。蛮民之地,剽掠之国,命不过须臾,身无非浮游,朝出不知其夕,夕出不知其朝。
又有娇贵花旦,临事要价,吴生曰:此事非为富贵也,汝为富贵来,去,去,去。
数年,事成,丁酉岁(2017)夏,战狼行九州。
其时,与南昌义事并,且八一者,国之所重,战狼能全乎?然不仅可全,亦可盛,不过一时辰半,观者百万,售万万钱。
又七日,逾十亿。
九州影视之盛,无逾于斯。
国人相逢,则问:观战狼乎?
吴生深谙国人之志,欲复汉唐诛远之威,乃以一身负天下之志,杀顽寇于黄沙,轻性命于重洋,国人所不能为之事,吴生为国人为之;国人所不能逞之志,吴生为国人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