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调(注:人名)说:“人们都知道鸡狗会叫,但就算有大智慧的人,也不能说明鸡为何会叫、狗为何会吠,也不能推测出鸡狗吠叫后还会做什么。可见大道的精微是无与伦比的,它如此之大以至于没有工具可以测量它的极限。
简写者注:现代科学或许可以解释鸡鸣狗吠的生理机制,解释原因并推测行为,但不能解释其为何鸡犬要鸣吠的终极原因。
说世界的产生有一个原因,还是说世界的产生没有一个原因,都未免在具体事物的视角上去谈论,这终究是不适当的。‘世界产生有一个原因’的主张太实而不虚,‘世界产生没有一个原因’的主张则太虚而不实。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产生了世界,可大道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不是任何有形的存在,不能为人们所把握;如果说世界的产生没有任何原因,这个大道却分明就是万物产生的那个根据。因此,既不能说有东西产生世界,也不能说没有东西产生世界。
简写者注:道的无形指的是没有规定性,而没有规定性就不能是一个‘’东西‘’,因此即使道产生了世界,也不能说是一个东西产生了世界。
“寓言”占了《庄子》这本书的十分之九内容,“重言”占了这本书十分之七的内容,而“卮言”圣人每天都要讲,在什么样的环境中说什么样的话,从而获得万物和谐。
简写者注:学界对于寓言、重言、卮言的定义不一而足,寓言是(通俗理解上的寓言)有所寄寓之言,假托其他言说者来说;重(读zhong音)言是长者之言、老人之言;卮(音同”支“)言, 卮就是酒杯的意思,卮言就像是酒杯一样,酒杯装满了就倒出来,倒空了就仰起来等着斟酒,卮言是指会根据外界环境而改变的言论。
寓言在本书中的十分之九,都是借别人之口论说的,因为就像父亲不为自己的儿子做媒,他称赞儿子总不如让别人称赞更可信服,寓言也是借他人之口论说更有说服力;别人要是说错了,那就不是自己的过错,而是别人的过错。与自己意见相同就应和,不与自己意见相同的就反驳;同于自己的意见就肯定它,不同于自己的意见就否定它。
重言占十分之七,这些都是已经说过的话,是年长者的言论。年纪比我大的人,却没有对大道极高的领悟可以与他的年龄相匹配,那他的年纪大也不过是是非比我多罢了。没有什么可以高于众人才能,可以说是没有为人之道;没有为人之道,那就是腐朽的人了。
“卮言”每天都要讲,卮言顺应了万物各自的秉性,能与万物和谐共处,因此不断地发展变化,使说话的人可以享尽天年。如果不说话,万物就是同一的;说话就意味着区分,它破坏了万物同一的状态,所以说话也应当说“ 无言”的话,即应当说不落常规和俗套的话。说“无言”的话,终身说话却未曾说话;而有些终身不说话的人,却未尝没有言说。如果没有天天讲的卮言,从而能让万物和谐,谁能享尽天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