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是你内心生活的外在体现

当然，只有当它感觉到法则之美时，谨慎才是合情合理的。

世界上充斥着各种卑劣的、虚伪的谨慎，这种言行热衷于物质上的，好像我们除了视觉、听觉、味觉、触觉等感官以外就没有其他了。这种谨慎崇拜算计，它不捐助也不赠送，也很少借贷，对任何事情只是一个态度。这是一种病态，就像不断变厚的皮肤，直到最后一个个充满活力的脏器都将坏死。

真正的谨慎必须承认一个内在的真正世界。真正的谨慎接受世界的各种规则，它不要求探究自然，也不刨根问底，因为人的存在受它们的制约，并且遵循这些法则，这样它就可以享受到它们原来的利益。它也遵循时空、气候、生老病死的法则。

另一方面，任何忽视谨慎的做法都会遭到自然的惩罚。如果你认为感官是起决定性作用的，那就遵从它们的法则。要知道，与感知不准确或不完整的人打交道就好比在自己眼睛里滴醋。如果你相信灵魂，当满足感官的甜蜜在因果的迟缓的树上尚未成熟时就别想它（鸟学者插个话：这句话有点绕，大意是别贪图眼见的利益，而不顾后患无穷）。时空遵循的是美好的法则，一旦被我们的拙劣表现搞砸了就好比捅了马蜂窝。我们的言语行动要想合理，就必须恰到好处、适时。清晨磨镰刀在六月里看来是一种悦耳的声音。然而，如果时间太晚，都到了翻晒干草的季节了，那还有什么比磨石或割草机的声音更吵人的呢？性情懒惰的人和睡觉的瘾君子糟蹋的远远不是他们白己的事情，因为他们损害了和他们打交道的人的情绪。

在一家美术馆里有一副画，能看到最宁静的、最恬淡的作品，一对圣母圣子。然而，它给人的印象比十个钉到十字架上的殉道者的形象还要深刻。因为、除了那不可拒绝的形象美之外，它还在最大程度上具有了所有人物都是直立的特性。我们在人生的画面上需要的正是人的直立（鸟学者插个话：直立行走，伟大的进化）。让他们脚踏实地地站立着，而不是虚浮和摇摆不定的，这样才是真正“谨慎”对待自己的感官。

一个人应该学会一种更适合的谨慎。他应该知道，在自然界中的每一件事物，甚至是尘埃或羽毛都是按照法则而不是靠运气运动的。（鸟学者插个话：这句话一定会引起争议，蝴蝶效应是一个证据，然而，《阿甘正传》里的羽毛、布朗运动却是反例）他应该知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道理。一个人如果自力更生，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谨慎并不是回避困难或者不愉快，不是逃跑，而是勇气。要想平安宁静地度过一生，必须打起精神，作出决定。直面你的恐惧，你的坚定就会让你没有理由害怕。诚如拉丁谚语所言：战场上首先被击败的是眼睛。如果你能泰然自若，一场战争不见得会比一场击剑或足球比赛更危险。

除此之外，真诚、坦率、勇气、爱、谦恭和所有的德性都可归入谨慎，这些都是一种保护当前幸福的艺术。我不知道是否所有的物质最终都被发现是由氧或氢等元素组成，但是这个行动与精神的世界一定只是用一种材料制成。

这种材料，就叫谨慎。

本文选自《爱默生随笔集》

爱默生著

龙小云译，立信会计出版社，20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