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大学与精神生活以此方式在很短时间内失去了许多国际上有名的科学家、作家与艺术家。这是一种“精神斩首”。焚书只是前戏。接下来有丧失权利、解聘、屈辱、丧失财产、1938年11月极端的计划,最后是在战争期间开始于逐渐体系化以及官僚化的违反人道的集中营。即使有深入的研究与阐释,但对当代有深远影响的这一切依然无解和深不可测。
国家社会主义时期,公法崩坏的不仅是其研究客体,还有一个令人信赖与可进行学术性解释的宪法秩序。同样,学术本身也崩坏地很严重。解聘了多数遭驱逐的重要学者,主要是基于“种族”理由。可看到许多国家法、行政法与国际法学者,例如Hans Kelsen、Enrich Kaufmann、Hermann Heller、Albert Hensel、Ernst Isay、Karl Loewenstein、Franz Neumann、Otto Kirchheimer、Max Fleischmann、Ernst Fraenkel、Albrecht Mendelssohn Bartholdy与受他指导完成教授论文的Magdalene Perels、Fritz Morstein Marx、Walter Jellinek、Erwin Kacobi、Hans Nawiasky、Ludwig Waldecker、Walther Schücking、Willibalt Apelt等。由于宪法、行政法与国家的紧密关联性,使得这些流亡到外国的学者们无法大显身手,只能在比较法、国际私法或者法律史领域内有所表现。Hans Kelsen是例外,因为他的法理论以及国际法著作与各国的内国法并无关联性。
学生人数从经济危机之后,到国家社会主义时期大幅减少,从100000人减至37000人(1941)。1938年夏季学期时只有42位法律系女学生,相较于先前1930年夏季学期有1175位女学生。大学大幅缩水,许多大学的公法课程甚至停止开课。规模较大的法律学系(柏林、莱比锡、慕尼黑与维也纳)改变了其特色,也失去了重要的教师,较小规模的科系如今被强调是国家社会主义的“前锋部队”(基尔、布列斯劳、柯尼斯堡、波森、史特拉斯堡),由于欠缺“战斗型”国家社会主义者以及战争爆发,这点并未真正实现。其他大学面临关闭的命运(哈勒、法兰克福)或者暂时紧急关闭。大学并未结合成紧密的反对阵营,但也不是所有的大学都接受新的精神。当人们准备好承受不同的人事与客观问题的结果,就不可能批评大学完全“失去作用”。大致形成了四个群体:第一个是1933年至1938年间移往他国的教授与在1933年左右退休或自愿辞职的教授;第二个是重要(多数为年轻的)体制捍卫者,却与相当多的中年教授有紧密的连结;第三个是德意志民族思想者,一开始欢迎这个新政体,但逐渐被忽视或者沉默;最后较小的群体是坚决反对新体制(处于反抗或接近于此的公法学者只有Hans Peters与Christian-Friedrich Menger)。
在1933年以后继续发表文章的大学教授彼此间的异质性相当高。有些发表了慷慨激昂的声明或“幻想作品”,之后转向于行政法或者较不具政治性的主题。Carl Schmitt于1933年丧失职位并转向研究国际法。其他人尝试撰写新的教科书(Theodor Maunz、Otto Koellreutter、Arnold Köttgen、Ernst Rudolf Huber),也有些人避免撰述宪法史或完全保持沉默。
战争期间的出版再度复兴,基尔大学国家社会主义公法学者Paul Ritterbusch(1900-1945)着急共同撰写了一本具争议性《德意志精神科学的共同文集》。其目的是宣扬德意志精神科学对于希望的“最后胜利”的作用力。参与的公法学者有,Ernst Rudolf Huber、Herrmann Jahrreiss、Theodor Maunz、Ulrich Scheuner、Walter Hamel、Alexander von Freytagh-Loringhoven、Helfried Pfeifer与Gerhard Wacke。
国家社会主义时期的公法学研究与教学的成果可想而知很糟糕。棘手与高度政治化都渗透至所有素材中。在体制崩溃后几乎没有留下还可利用的素材,不只是由于妥协的引注,参考文献中有犹太作者的标记,还有相当依赖时代与意识形态。反犹太、帝国主义或者过度宣扬“共同体”或“帝国”——长篇激烈演说统统崩解于1945年,也使得这些作者在之后多年受到严重不利影响。这些著作都出自于受纳粹国家所激发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