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清南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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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对中国人有多重要?这篇文章说清楚了

清南师兄  · 公众号  · 社会  · 2017-06-07 22:43

正文


文 / 吴文清

本文转载自公众号瞭望智库( ID:zhczyj)


又是一年高考日。库叔虽然早已度过了那段岁月,心情却和所有考生一般紧张。

资料图片:

河南省温县一中的一名高三学生在教室中复习,迎接即将到来的高考。新华社发

今年恰逢恢复高考 40年。在库叔看来,步入不惑之年的高考依旧充满着青春与活力,还多了些许成熟。

40年里,高考陪伴了多少人的变化?自身又经历了多少变迁?

1、 命运

那一年,当了三年农民、七年搬运工的张艺谋经过一番曲折的争取,被破格收入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他说, “没高考,没现在。”

那一年,身为中学老师的易中天,因避免和自己的学生同场考试的尴尬,放弃了当年冬天的考试,于 1978年直接考上了武汉大学的研究生。

那一年,刘震云刚刚结束为期五年的兵役,一举成为河南省文科状元,考上了北京大学中文系。 “如果没有77、78的高考,我也有可能跟我表哥一样,会是一个建筑工地的一个搬砖的。”

10年里人们心中被按压住的悸动与渴望,在40年前那声令下中重新燃起。

前些日子,库叔与去年参加高考的堂妹交流,她感慨良多:

“如果我没有参加高考,或许现在和弟弟一样,只能在家附近打点散工做点体力活;如果当年我爸像你爸爸一样,参加高考上了大学,可能我也能和你一样,有更丰富的生活体验了。高考让我们的人生有着这么多的不同。”



考上大学,彻底改变了父亲的命运,继而改变了我的命运。

父亲是 “老三届”里最普通的一名。

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他瘦弱而矮小,并不是农业生产中优质的劳动力,但他却从小酷爱读书。

小时候,他的“卧室”是一间昏暗的木板阁楼,楼下堆着杂草,一支破旧的木梯是唯一的联通。阁楼里没有灯,年少时父亲常是在外借光看书,晚上抹黑小心翼翼地爬上阁楼。而那些书也都是从学校、老师、同学那里借的,“读书”多年,他却甚至连一本书都没有。

父亲的成绩很好,特别是语文和化学,他曾经骄傲地和我说过中学老师都对他刮目相看。但这些对于一个农村家庭的孩子或许并不重要 ——祖父英年早逝,家中子女众多,奶奶当然希望父亲能多一点精力在种地上,少一些分心——毕竟知识分子在那个时代里并不是什么好的身份。

1977年,高中毕业的父亲已经回乡务农一年。对学业已不抱希望的他却迎来了人生转折:9月,中国教育部在北京召开全国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决定恢复已经停止了10年的全国高等院校招生考试,以统一考试、择优录取的方式选拔人才上大学。

身在偏远农村的父亲知道这个消息时,赶紧在最后的时刻报了名。他不顾家人的反对,放下手里的农活,重新拿起书本,为这一次考试做准备, “那个时候,谁要是有本参考书,那可是像宝贝一样的。我就借了别人的书抄了好几本。”

1977年冬天,父亲参与了那场改变他人生命运的高考。



后来数据告诉我,那场高考,全国录取率仅有 4.8%。

父亲说,当时整个村庄,他是唯一一名考上大学的,而整个县城,也仅有三名考生考上了大学。 报志愿时他根本不知道国家有哪些高校哪些专业,最终还是相关部门根据他的成绩以及国家的需要,把他分配到了医科大学。

医药、师范和农业,正是那时国家最需要建设的专业方向。

父亲离家求学时,只带了一床破被,两身换洗衣服和一双鞋。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双鞋。”父亲说,“是我妈用旧轮胎给我做的。”

如今的父亲,已是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救下了不少人的性命。回想当年,他依然感觉如梦一般。

“我这双手,可是锄地都锄不好的呀,怎么就拿起了手术刀呢?”

不知父亲是否知道,和他有着类似经历、类似想法的人还有许许多多,而正是这一代人,引领了改革开放以来各行业的飞速发展,带动了中国经济的重新起航。

高考,给热爱知识的人们打开了一扇崭新的窗口。

正如刘震云说:

“因为大家一无所有,当世界出现一种机会的时候,他还是想把这个机会给抓住,他们发现,这个世界,其实还有着更多的可能。”

特别是,对于长期务工务农而又热爱知识的底层劳动群众而言,这几乎是唯一一条会流动的通道,这就把他们奋勇向前的激情带到了新的高度。

当然,这也使得这一代大学生对国家建设的热情无限高涨。他们成为了改革开放的排头兵,是国家发展的各个领域的技术主力,而这一通道也为数十年国家与社会稳定提供了基石。

对于生命个体而言,这是向上发展的新希望,自我的完善与实现的新可能;对于国家发展而言,这是保持活力与创造力的新动力,经济腾飞的新机遇!

2、 现实

2017年6月5日,安徽省六安市毛坦厂镇,万人空巷。

赴考的学生、送考的家长,还有数家国内外媒体,在这一天的上午 8点08分,一起沸腾了这座位于大别山区的僻静小镇。

毛坦厂镇的声名远播,源于毛坦厂中学 ——一所被称为“亚洲最大高考工厂”的“超级中学”。

今年,毛坦厂中学共有55个高三班级,每班人数均在100人以上;同时还有67个复读班,其中理科53个、文科14个,每班人数在150人左右。 此次赴考考生近2万。而就在去年,这所中学本科达线人数达到一万多人。

毛坦厂中学现象只是当下高考盛况的一个缩影。

在河北,衡水中学半军事化的管理保证了 80%以上的一本录取率。虽然管理极其严格,但无数考生与家长趋之若鹜,衡中无论在哪里建分校都颇受欢迎;

某宝上,各类 “高考必备”一时成为热销,小到笔墨,大到衣物鞋帽,考生的家长、朋友纷纷购买赠送,为高考考生保驾护航。

在山东,孔庙一时人头攒动,不少考生的亲戚朋友簇拥而上为高考考生祈福祝愿,盼榜上提名,一举高中。

特别是,对于大多数来自于农民家庭、打工子弟、流动少年群体的高考考生而言, 他们和从小就有名师陪伴、接受国际化教育的大都市精英孩子不同,若高考名落孙山,他们就只能外出打工漂泊,别无他选。 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也是一家人的指望。

从父亲那一辈神话一般的高考故事,到毛坦厂中学万人空巷的送考盛况,高考已经经历了 40个春秋,不惑之年的高考纵使还不完美,但愈演愈烈的高考现象恰恰说明了“知识改变命运”从来没有过时,高考作为底层向上流动的重要通道的作用依然坚挺地存在。

在这 40个春夏秋冬里,中国社会中,几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经历了高考这个最重要的社会遴选机制。

两个改变贯穿着始终:

一是高考在改变着我们,不仅打破了原有的阶层固化,更使高中教育从精英教育转而成为大众教育,提高了文化普及率;

二是我们在改变高考,面对应试教育、区域录取不平衡等问题,我们一直对高考制度改革、调整,让高考制度更好地推动历史巨轮的前进。

3、 改变


高考在改变我们


恢复高考制度之初,其激烈程度用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来形容也并不为过。

1977—1981年,普通高考录取率分别为4.8%、6.6%、5.9%、6%、5.5%,远低于“文革”前五年的高考录取率。

80年代中期至1998年,高考录取率开始从11.6%升至36%,高考竞争程度虽有所缓解,但仍然是“金榜题名难”。

高中教育本就不属于九年义务教育。从初中升高中,已经经过了一轮选拔,而高中到大学的录取率又如此之低,层层遴选保证了足够优异的学生才能进入大学这个知识圣殿。厦门大学高等教育研究室张亚群教授认为,当时的大学教育属于典型的 “精英教育”。

为了让更多的人能有进入高校深造的机会,我国高等教育从 1999年开始连续大扩招。

与之相伴的是,高考录取率的大幅上升。

据统计,1998-2005年间,高考报考人数年均增长11.58%,高考录取人数年均增长23.75%。到2013年,高考录取率达到76%。到2015年,全国高等教育在校生规模已达3700万人,位居世界第一;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已达40%,略高于全球平均水平。

而与之相伴随的是大学录取率的提升 ——从1977年的100个人录取5人左右,到了2014年,上升至70多人,我国高考录取率一路攀升。

高等教育从“精英教育”逐步迈向“大众教育”。

在一个大多数人都能上大学的年代,考上大学已经不是稀罕事,现在大家更关注的是考上的是不是好学校、好专业。

与之伴随的,是全国人口受教育程度的不断提升。

我国民众不同教育水平占比随年份变化图 (数据来源:历次人口普查和1%人口抽样调查公

高考这个人才输送通道,为整个社会带来了人口素质的整体提升,对于国家来说,有着重大的历史意义。

而借力于高考这个相对公平的竞技场, 中低收入家庭的孩子也有了与精英家庭孩子有了同一张试卷,在同一个考场。

根据南开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陈超教授的调研, 985等重点大学的学生中来自中低收入阶层的子女至少占全部生源的60%以上, 其中来自农民家庭的生源占30%以上,占比排名第一。

高考对社会资源的公平分配、推动底层社会流动的效果由此显著可见。

或许很多人还在控诉着高考的 “不公平”,但相较于其他遴选方式,这一纸试卷已是最公平的方式。

清华大学社科学院院长李强教授就表示: 如果不用高考的分数去衡量,就会有无数的办法“找关系”、“走后门”,使得无法公平公正选拔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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