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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见 | 爱德华·斯诺登的守护天使们

创事记  · 公众号  · 科技媒体  · 2016-09-12 17:22

正文

2013年,在香港的一家酒店里,爱德华·斯诺登因为公开了美国情报间谍机密而震惊了全世界。在他逃往莫斯科之前,爱德华·斯诺登从全世界的媒体和特工眼前消失了。三年之后,德国媒体Handelsblatt(德国商报)找到了那些曾经协助隐藏斯诺登的人们:除了2个人权律师之外,还有那些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已经失去了一切的难民们,他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没有任何一个人选择出卖这个价值连城的情报。时至今日,他们都希望再次见到斯诺登这个相处短暂却情谊非常的老朋友,但严峻的现实导致他们再次见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是他们的故事。


霍炬在他的朋友圈推荐了这篇文章,而我用了点儿时间,和朋友一起把全文无删节的翻译了出来,在这个美好的星期日,我强烈推荐诸位阅读这篇可能篇幅有些略长(一万三千字)的同样美好的文章。



2013年,香港, 6位曾经保护斯诺登逃脱美国国家安全局追踪的难民。他们只愿公开姓氏。从左到右依次是:Ajith,曾经是一名士兵,来自斯里兰卡;Vanessa,菲佣,和她的女儿Keana;Nadeeka,斯里兰卡难民,和她的丈夫Supun,女儿Sethumdi(图片来源:Jayne Russell)


爱德华·斯诺登不喜欢吃蔬菜。Nadeeka边笑边在她的小厨房里洗着盘子。那个在她房间里度过三天的客人,曾经是全世界最想找到的人,但是在饮食习惯上却和她的女儿Sethumdi如此类似。肉吃光了,配菜还在盘子里。2013年的夏天,斯诺登和Sethumdi在房间走道里玩耍,如此的时光里,这个美国人看起来平常。


Nadeeka,一个有着一头乌发的娇小女人,洗完盘子后来到走道。她的客人已经再度回房间了。她敲门进去那一瞬间,斯诺登一如既往地在看他的笔记本电脑。Nadeeka告诉他自己打算去买点东西。她很抱歉,这个年轻的美国人必须在这个闷热的房间里待这么久。他看着她,没有动,然后说:“Nadeeka,在这个房间里,我还能活着,但到了外面,就会死。”

在此之前,世界上从未有哪个间谍像斯诺登一样。“我叫爱德华·斯诺登,29岁。我为博思艾伦咨询公司工作,是美国国家安全局的一名分析师”,在这段于2013年6月9日播出的采访的开头,他这样说道。然后,他告诉观众们,一名服务于美国国家安全局的分析师所能做到的一切。


这段采访冲击了全球。尽管此前人们已经有所怀疑,但斯诺登的揭秘仍旧让他们脊背发麻。这个年轻人冷静地描述着美国国家安全局如何记录和存储全世界任何地方的每封邮件每条短信。每个在使用的电话号码、每个网络地址以及每次网络购物都能被追踪被访问。所有的这一切均没有得到法律许可或政府批准。全世界出离愤怒了。


斯诺登的揭秘之所以能引起如此巨大反响和共鸣的原因之一,就是他所做的充足的准备。接受采访的几周前,他抵达香港,行李中携带了一些U盘。这些存储设备里有数不尽的美国情报服务的文档。之后,他组织了一次会谈,参与者有一名英国卫报记者,以及美国纪录片制作人Laura Poitras。


棱镜计划,美国国家安全局最大的窃听计划,数据涉及苹果、Facebook、Google、Yahoo以及其他许多科技公司,其相关的曝光文章在6月开始陆续出现。事实真相的揭露引发群情激奋。数天内,全世界都想知道谁是这个惊天爆料的来源,直到斯诺登出现在他的采访视频里。身份公开后,斯诺登便成了对抗美国信息监控活动的代言人。


除了对于揭露事实真相的准备过程极其缜密,这个年轻人也略微考虑了一下这之后将会发生什么。英国卫报记者Glenn Greenwald对斯诺登的采访是2013年6月6日于香港香港美丽华酒店进行的。采访公开后的三天内,这位揭秘者仍旧停留在这家酒店。


全世界都知道了斯诺登的样子,他再也不能在外面随意活动。住在另一家酒店的卫报记者Glenn Greenwald也发现,去见斯诺登已经不再安全,会有其他的记者跟踪他。揭秘者陷入了困境。


“斯诺登的揭秘之所以能引起如此巨大反响和共鸣的原因之一,就是他所做的充足的准备。接受采访的几周前,他抵达香港,行李中携带了一些U盘。这些存储设备里有数不尽的美国情报服务的文档。”


律师


2013年6月10日,大屿山,这座香港263岛中最大的一岛,太阳才刚刚升起,Robert Tibbo的电话就响了。这位49岁的律师睁开眼睛看了看钟,觉得相当烦躁,于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几分钟后,电话再度响起。等到第三次响起的时候,Robert Tibbo最终还是接了。


20分钟后,他开着自己的马自达前往九龙,香港美丽华酒店所在的地方。Tibbo感觉有点不适。作为一个律师,他已经在香港工作了8年。之前,这位加拿大人是澳大利亚孟山都公司的一名化学工程师。后来他在香港开了一家法律咨询公司,读法律学校,专门从事人权维护方面的工作。那时,约有12000名难民居住在香港,其中的许多生活于非常恶劣的条件下,因此Tibbo可以接到许多工作。



香港,爱德华·斯诺登与帮助他逃往莫斯科的加拿大律师Robert Tibbo。拍摄于2016年7月下旬,一家秘密的莫斯科酒店内。(图片来源:N.Y. Jennifer)


这位律师开得飞快。香港,一个有着7百万人口的中国南部沿海的特殊的行政区域。得益于超高的机动车税和极好的公共交通,和其他大都市相比,香港很少有交通拥堵发生。Tibbo开到了最快。真是个糟糕的周一!他伸手去拿他的手机。


“你现在在哪儿?噢,不,那太危险了。我马上就到。”他气喘吁吁,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


Tibbo走进W酒店的大堂,这里是卫报记者Glenn Greenwald入住的酒店。他环顾了一下四周。


已经有成批的记者在酒店大堂安营扎寨。在他们疯狂寻找斯诺登的过程中,他们发现了Greenwald。此时他们仍旧不知道他们所寻找的爆料者的身份,但是他们有一个非常简单有效的办法:跟踪Greenwald,直到他带着他们找到斯诺登。


Tibbo头天晚上也在电视里看了斯诺登的采访,像世界上其他人们一样,他震惊了。他对这个美国人在谈论美国国家安全局时所表现出来的轻松冷静表示佩服。但几个小时后,Tibbo的钦佩就变成了恐惧。斯诺登和那些记者们在出卖了美国情报机构最大的秘密后,就这样打个哈欠蒙头大睡去了?


斯诺登视频曝光后不久,Greenwald接到了一个老朋友的电话,他提醒这位记者整个世界马上就要开始搜寻斯诺登了。这个美国人需要一个律师。很快,他的朋友告诉他,Greenwald的读者认识两个最好香港的人权律师:Robert Tibbo和Jonathan Mann。


在W酒店,Tibbo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Jonathan Mann前往香港美丽华酒店去见斯诺登,同时Tibbo前往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公署办公室(简称UNHCR)。


Greenwald则原地待命。Tibbo离开酒店后就直接去了UNHCR。他表明情况:一个在香港的美国人急需政治保护。UNHCR对这个不明确的需求表示非常疑惑不解。此时,Tibbo的电话又响了。


斯诺登打来的。


他很紧张。早前,斯诺登说他的证言远比个人自由重要。但是现在,揭秘所带来的后果开始显现,然后他开始意识到,如果离开酒店他就会被捕。那他应该去哪里。


“别担心,”Tibbo说,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斯诺登现身


Nadeeka并没有在见到爱德华·斯诺登的那一瞬间就认出他来。这个年轻人站在她的公寓门前,戴着一顶棒球帽,拿着一个蓝色塑料袋。Robert Tibbo站在他身边。这位曾帮助Nadeeka在香港获得自由的律师在不久前打电话给她,说有个人需要保护,需要Nadeeka的帮助。


那晚,斯诺登睡在Nadeeka和女儿常睡的地方,一个裸露着墙皮的、100平方尺的房间的旧床垫上。而Nadeeka和她的女儿Sethumdi则睡在走道上。


第二天早上,斯诺登请Nadeeka帮他买一份报纸。当Nadeeka打开《南华早报》的时候,她目瞪口呆。眼前这张照片上的男人,此刻正坐在她家的床上。她正藏匿着全世界最想找到的人。


当记者在香港见到Nadeeka时,她当时并不怎么好。那是2016年夏季,炎热的一天,那天气温达到31摄氏度(88华氏度),湿度90%。Nadeeka刚从医院出来。她想要亲手抱抱她3个月的小儿子Dinath,但是Dinath却因为耳部疾病导致肾感染,医生决定让他留院。


她的公寓在九龙一个高层住宅的四楼。穿过杂乱的楼梯井,杂物堆,和电线裸露的保险丝盒。从经过的楼梯的窗户往外望,可以看见附近楼顶的非法搭建。


Nadeeka一家四口挤在一间两室公寓里。淋浴间在楼梯井里,炉子在厕所旁。墙皮裸露,唯一的一点色彩就是Nadeeka的丈夫Sunpun画在墙上的一副彩色风景画。


Nadeeka打开门,她的女儿Sethumdi兴奋地跟在她身后蹦蹦跳跳。这个五岁的小姑娘看起来毫不受周围贫困环境的影响。这个眼睛明亮的小女孩把她的塑料玩具给我们看。她沉浸在一个奇妙的世界里,在那里她是一位公主。Nadeeka摸着女儿的头,拉出一把破了的椅子和一个塑料凳子坐下,然后告诉我们她是如何来到香港的。


“她的公寓在九龙一个高层住宅的四楼。穿过杂乱的楼梯井,杂物堆,和电线裸露的保险丝盒。从经过的楼梯的窗户往外望,可以看见附近楼顶的非法搭建。”


缝纫女工


1983年,Nadeeka出生于科伦坡,斯里兰卡的首都。父亲是巴士司机,母亲是家庭主妇。Nadeeka18岁时,她开始在一家工厂里当缝纫女工,为耐克和玛莎做儿童服装。她每天工作10小时,一周6天,加班是常事。工厂里工人去厕所都需要经过领班同意。如果Nadeeka没有完成规定的服装数量,她就得无偿加班直到她的工作量完成。当有紧急订单的时候,600个女工就必须彻夜工作。


但辛苦的工作并不是Nadeeka离开故乡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Nuwan,他是Nadeeka每天上班路上都会遇到的男人。Nuwan来自于一个有政治影响力的家庭。2003年3月,他第一次和Nadeeka,一个害羞的年轻女人说,他想同她约会,但她拒绝了。


6个月后,Nuwan跟踪Nadeeka一路从工厂到她父母家,求她当他女朋友。Nadeeka动摇了——至少有一点——10月,她告诉Nuwan,他必须先征得她父母的同意。Nadeeka的父母这个年轻人见了一面,告诉他下次得带着自己的父母来。不过他们还是同意了他和自己的女儿约会。



Supun和Nadeeka,两个在香港的斯里兰卡难民,2013年,爱德华·斯诺登消失在香港酒店后的第一个避难所。( 图片来源:Jayne Russell)


四个月后,他们上床了。Nadeeka,一个在她的教育观里婚前性行为是被禁止的女孩,开始是拒绝的。但是Nuwan坚持,并且Nadeeka也觉得自己肯定会嫁给这个男人的,所以最终她同意了。


2004年末,Nuwan出国了。接着就有谣传说他在外生活得十分放纵。当他2006年中回到斯里兰卡时,Nadeeka的父母告诉他,他和他们女儿的关系结束了。而这,就是噩梦的开始。


Nuwan骗Nadeeka来到一个朋友的公寓,强暴了她。从那时起,他每周都要求性交数次。如果Nadeeka拒绝,Numan就会打她强暴她。恐惧于会被周围人耻笑,Nadeeka没有向警察或者医院寻求帮助。当她想要起诉Numan时,她被威胁了。Numan给她看了一个秘密拍摄的他们的性爱视频,并威胁Nakeeda如果她抵抗,他就会公开这个视频。同时,Nakeeda发现Numan结婚了,并且妻子已经怀孕。Nadeeka感到莫大的侮辱和恐惧,她认为自己永远都嫁不了人了,所以喝农药自杀。


在医生救了她的命后,Nadeeka藏到了一个亲戚家。但是Numan还是找到了她,并威胁要杀了她、她的父母以及所有帮助她的人。因为Numan的家庭和执政党有着密切的政治联系,所以他有政治保护。警察不会为难他。2007年12月,Nadeeka逃到香港,在这里,她遇到了她想要与之结婚的人。


科伦坡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Supun曾经是一个高傲的男人。十几岁时,是斯里兰卡一名备受期待的板球运动员,而板球是斯里兰卡最受欢迎的运动。他在学校很有名,是个万人迷,梦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扬名。如今,他却住在破旧的公寓里,坐在Nadeeka的身边,双眼布满血丝,显得有点难为情。


Supun 困在香港11年。一直靠父亲养活着,为了他,父亲卖掉了房子。Supun也想做工补贴家用,但他却不能。作为一名避难者,还没有获得法定身份,所以不允许在香港工作,也不允许离开香港。生活对他来说如同坐牢一般,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战争迫使他背井离乡。第一次听到爆炸声时,Supun才九岁。1993年,劳动节,当时他正在修自己的自行车。突然,他听到巨大的爆炸声,整个地都在震动。一个绑了炸弹的自杀式袭击者在一场公共集会中引爆了身上的炸弹,总统Ranasinghe Premadasa和许多旁观者不幸身亡。


斯里兰卡的内战持续了多年。政府以及反对军武装组织的战斗策略和征兵政策都相当残忍无人性。没有人可以保持中立,但一旦支持了其中一方,这个人立马就会成为另一方屠杀的目标。Supun在上学的路上经常看到烧焦的尸体,叛乱者的脖子上被绑上浸满汽油的领带,然后点火。为了遏制民众,学校前经常悬挂着那些反对政府的学生的被砍掉了脑袋的尸体。


Supun六岁的时候开始打板球,他的天赋以及对这项运动的热爱帮助他入选了全明星队。在Supun12岁的时候,斯里兰卡赢得了世界杯。在斯里兰卡没人比板球运动员更受尊重了。Supun想要成为一名职业板球选手,然后再转型去当演员或者歌手。


17岁时,他恋爱了,却面临着一个非常大的难题。他的女朋友Inoko来自于一个积极拥护反对派的家庭,而他的父母和亲人却支持执政党UNP。这简直是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故事。


当Inoko的父母发现他们的女儿正在和一个对立派的年轻人约会时,就威胁要杀死Supun。Inoko的家庭想把Inoko嫁个一个她没见过但却符合家族利益的男人。走投无路的Supun和Inoko在2003年10月秘密结婚了。


斯里兰卡的政局状况在2004年UNP落选以后一落千丈,更为糟糕。很快,Supun接到了妻子的电话,让他赶紧躲起来。因为她无意中听到了她兄弟间的对话,他们找到了Supun在科伦坡的新住址并且准备去抓他。


Supun从一个藏身地搬到了另一个,但他妻子的兄弟们还是找到了他。他们用金属棍棒打他,要求他离开他们的妹妹。但是这对爱人依旧偷偷继续见面。


当Inoko的家人发现他们居然秘密结婚以后,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了。Inoko的兄弟们把Supun打到半死,并软禁了Inoko。他们强迫Inoko签署离婚协议,威胁她如果不签字,就杀了Supun。Inoko没有办法,只得服从,但是Supun却拒绝离婚。光天化日之下,Inoko的兄弟们用棍棒毒打Supun,而这次,是在他的妻子的眼前。


Supun走投无路,只能求助于警察,但却没有用。Inoko家族支持的政党如日中天。警察根本不敢把Inoko的家人怎么样。反而在Supun交完文件费用之后,把他打了一顿。2005年3月,Supun逃到了香港。他选择香港仅仅因为这里不需要签证,只需要一张车票。Supun拖着仅有的一个行李箱离开了斯里兰卡,开始了他新的生活。


“香港美丽华酒店是香港最时尚的酒店。2013年6月1日,斯诺登穿着一条牛仔裤和褪色的T恤,握着一个魔方作为接头物品,接受了Laura Poitras和Glee Greewold的采访。”


天堂里的悲惨世界


刚到香港的时候,香港看起来如此美好,仿佛应许之地。位于中国南部海岸线,风景如画。世界的各大银行在此竖起了摩天大楼,街上满是豪车。世界金融中心里的丽丝卡尔顿酒店是世界上最高的酒店。香港有着17亿欧元,约合19亿美元的财政预算盈余。仅仅20平米(215平方尺)的小公寓就需要一百万欧元。高级公寓则可以卖到690万欧元。


这是斯诺登在2013年5月抵达香港后感受到的这个城市的一面。坐落于弥敦道的香港美丽华酒店是这个城市最具风格的酒店。豪车成队排在酒店入口前,进入大厅后,可以看到弧形的白色墙壁以及时兴家具。在这里,斯诺登穿着一条牛仔裤和褪色T恤,手拿魔方以暗示身份,接受了Laura Poitras和Glee Greewold的采访。


从美国情报局逃跑的10天后,斯诺登开始熟悉起香港的另一面熟悉来。


斯诺登第一次接受庇护的地方,就是Nadeeka和Supun居住的公寓。公寓由一家本部位于瑞典的国际社会服务机构(ISS)经营,是一个正式的非政府组织(NGO),ISS和香港政府签订了一个相当合算的合同,主营难民居住屋。2015年时,市民大规模的抗议迫使城市管理者关闭并清理了超过60个的贫民窟:据报道,ISS的工作人员们将难民们送到了牟取暴利的贫民窟房东那里,他们将难民们安置在猪圈和鸽子笼一样的地方居住,以此从数百万的社会福利拨款中获利。政党、ISS高层以及恶劣房东们至今仍一脉相连。


当然ISS否定了这篇报道,以保护着它在香港的地位和权益。



香港美丽华酒店,香港奢华酒店之一,也是斯诺登2013年6月接受卫报记者Glenn Greenwald和纪录片制作人Laura Poitras采访的地方( 图片来源:Jayne Russell)


香港对难民的福利政策饱受批评。难民拿到的兑换食物的票据只能在百佳超市使用。百佳超市,是亚洲首富李嘉诚经营的连锁超市。但不论像Nadeeka和Supun这样的难民抱怨过多少次百佳超市的物价比其他地方高,以及兑换券每月底就失效这件事,都没有任何改变,无济于事。


初次庇护


2013年6月,全世界第一次看到斯诺登。卫报的采访使他成为了美国的敌人。美国政府发布命令逮捕斯诺登,美国司法部长Eric Holder将军给香港政府施加压力,让他们搜捕斯诺登并引渡回国。同时,美国自己也展开了搜捕,被情报局内部人员称为有史以来最大的情报局搜人工作。参议员Lindsay Graham说:“希望我们坚持追查他到世界尽头,并把他带回接受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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