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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陆变形计:我做港生,你做陆生丨看客

人间theLivings  · 公众号  · 美文  · 2017-07-05 20:33

正文


无论在哪个时代,无论在谁的治下,繁荣与机遇总能吸引热血青年。

在上世纪末进入内地的香港院校为内地学子提供了“国际一流水平”的想象,而近年来中国大陆的发展速度也让不少香港学生萌生了“北上求学”的念头。

20年间,有人成了“港漂”,有人成了“北漂”,两股潮流并行不悖,他们各自摸索着与彼此城市的缘分与冲撞,宛如一出没有剧本的“变形计”。




港 漂 vs 北 漂

1998年,内地数十名学生获捐助入港学习,开创了内地学生赴港读书的先河;2003年起,教育部允许港校在内地自主招生;2008年,政策放宽,内地毕业生毕业后可无条件留港一年,如果在此期间找到工作可以继续留港。在港持续工作七年,便可获香港永久居民资格;另一边厢,内地63所高校也从2012年开始免试招收香港学生。

2015年度,内地赴港学生人数达到11610人;同 年,3526名香港学生申请入读内地大学,占当年中学文凭考试考生的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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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ow 丨 河 南 人 丨 研 究 生

2016年入读香港教育大学 儿童与家庭教育专业

香港人对出前一丁的执着,

就像我对胡辣汤的执着


阿  柯 丨 香 港 人 丨 本 科 生

2013年入读暨南大学 国际新闻专业

“所谓乐观主义并非个人天性,

而是悲观主义于事无补时的一种工具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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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Snow,格子衫、黑马尾、黑框眼镜,年轻的装束透着未经伪饰的浑然天成,大概赖于长期与小孩打交道,她于一颦一簇间散发着朦胧暖意,学养颇深却也善用表情包。


阿柯身上有着永远在线的琳琅和精致,Adidas蓝色上衣、渔夫帽、茶色墨镜、三色旗发带、恰到好处的鬈发,最大程度的多样性或多或少会影响人们对他作出鲁莽的判断,却又让人饶有兴致地凝视他身上的每一处,每一处都不落窠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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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Snow和同专业的Local(香港本地同学)在图书馆讨论小组作业。


相比起出国留学,一年便可拿到硕士文凭的香港研究生学制吸引了许多像Snow这样的内地本科生。在广州华南农业大学读本科期间,Snow曾经和同学做过一个儿童教育相关的创业项目,“当时觉得事业路子太窄了”,而离广州仅一步之遥的香港,则有着更宽阔的视野和更丰硕的行业资源。Snow于是顺着“内心的昭示”报考了香港教育大学。


因为香港与广州距离近,周末,阿柯的父母偶尔会到学校探望他。图为广州东站, 阿柯 接到刚刚到埠的父母。


阿柯的父母祖籍在广东阳江,20年前全家人搬到了香港。“如果中学时已经和家里达成共识要出国读书的话,其实只有极少人会考虑内地。”

香港学制改革那年,阿柯正在一所基督教学校念中五,改革后的DSE(香港中学文凭考试)要考五科,其中中文、英文、数学和通识的级别要求分别是Level3、3、2、2。“就是这样的评判标准,拦住了不够平均的人”。阿柯考了19分(总分25),总体上算不错了,然而英文没达到L3,最终还是无缘香港浸会大学新闻系。

当时内地录取香港学生的途径很多,“暨大是够12分就可以报名面试”,考虑到离香港近,又是侨校,性价比又高,阿柯便从“浸大新生”变成了“暨大新生”。


Snow正准备期末的paper。


2016年8月,Snow一边消化着全新的生活形态,一边应对着全英的课堂和密集的课后作业,感官的刺激和覆席而至的压力几乎是同时到来。 香港从来不是一个提供捷径的地方,班上年纪最大的一位本地同学已经是‘奶奶’级别了,仍然和我们一样听着全英的授课,一起合作Presentation 。” 一个学期下来,Snow一共要写2万多字的全英paper,“老师都是火眼金睛,你不可能抄,每个字掰开看都是实实在在的。”Snow觉得,这种空前的学术严谨性和被高度重视的个人创造力是这一年来的最大开悟。

在这片热土上,离奇与激进从来不是稀缺物。至于那些被炒得沸反盈天的冲突,Snow并没有遇到过。“就像在广州读书时一样”,广州人和北方人一起上课,有着共同语言基底的人自然会倾向于集结成群,但界限并非所渲染的那么泾渭分明。“其实很多Local都会主动跟你讲普通话,非要一概而论的话,会为难了很多人。”


暨大的阶梯教室里,阿柯在努力“赶工”,毕业前他还有一门课程论文没完成。


跨过那道不深不浅的境河,便是“华侨第一学府”暨南大学。上了一周的课之后,阿柯逐渐意识到,像他这样的港澳台生在这里有一个统称:外招生。“外招同学的作业写不好可以理解”,类似的话偶尔会以一种轻描淡写又无需置辩的口气从老师的口中带出。

“香港学生来大陆读书大概就是学渣吧”,阿柯不知道这种带着强烈主观色彩的观点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成了一种共识的。而当这把刻度尺临到阿柯身上时,却被戏剧化反转。“实际上有相当多成绩不错的同学来到了内地”,阿柯是其中一个。在VI设计课上,阿柯的presentation征服了系里以刁钻见闻的老师,“那节课上他喷了很多人,却夸了我做的7-11便利店案例。”就在前不久,阿柯的论文被评为优秀毕业生论文。

而更多时候,惶惑和自罪是他心里更为隐蔽的症结。“身边很多人读了四年就抱怨了四年,觉得,唉,(自己)这么废,从这里毕业了也不会有人(聘)请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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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ow在合租的房间里收拾衣服。


窗外是车水马龙的香港街头,窗内是7个人合租的小居室,望着在生存指挥棒下穿梭的人群,Snow舌底泛起了老家胡辣汤的鲜味。


老校区的住宿条件比较“抱歉”。


老校区的学生宿舍破旧而逼仄,阿柯住在一楼,没有太阳的日子里衣服经常晾不干。比起无休止的抱怨,阿柯时常宽慰自己,“就像第一次坐船远行,你可能会晕船,会水土不服。但既然已经上了船,为什么不开心地跳跳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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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是Snow最紧张的时候。由于香港的人工比较贵,像美团这样的外卖平台并不发达,“那时候我一口气买了3-5天的菜”,每天就是在家里煮饭、吃饭、写paper,基本上不出门。写到没菜了,Snow又出门囤货,继续煮饭、吃饭、写paper。


阿柯的旅游纪念照。


在内地读书让阿柯成了“无尾飞砣”(形容行踪不定的人),大学期间,他开启了内地旅行计划。北京是阿柯的重要一站,“如果当年没有选暨大,我可能会去北京”。阿柯觉得,古老与现代的相容相生正是一个城市该有的模样。彭浩翔和陈可辛镜头下的朦胧,更让阿柯“好奇到想去生活”。

“并且,那个时候还没有‘雾霾’这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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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港的菜市场能买到许多内陆城市很少见到的食材,其中包括从北太平洋的冷水海域来的帝王蟹。


香港的街市就像一个江湖,Snow在这里发现了国际级自由港的魅力。“如果食材之间有共同语言的话,它们一定在忙着介绍自己是从某某国家来的。”作为一名勇于尝试的吃货,Snow一有时间就去菜市场买回新鲜的食材回家捣鼓。


2017年6月21日晚,阿柯和他的香港好友一起去“东北人”饭店吃饺子。从珠海校区迁到广州校区后,阿柯把“食在广州”进行到底。


除了旅行,阿柯在大陆的花销大部分用在了“下馆子”上。“吃的选择太多了”,阿柯隔三差五就会在朋友圈里晒“网红”美食。


图为Snow最喜欢光顾的一家鱼蛋档,“爽口弹牙”的港式鱼蛋是Snow最钟爱的小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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