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微观系列
微观系列包括微观当代、微观历史、微观人物。每一个事件的讲述者都是从自我感情出发的片面表述,但是将多个片面组合起来,至少能构成事件的大致图景。为您及时剖析,可能会影响到世界格局的大事件,以及其背后所隐藏着的,鲜为人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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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民主斗士到民主之耻,在权力面前有多少人要低头

微观系列  · 公众号  ·  · 2019-09-21 21:26

正文



缅甸,是一个离中国即远又近的国家,一讲到缅甸,我最先想到的是果敢,然后是昂山素季,然后是这个名字


为什么叫缅甸呢?


缅,意思是遥远,甸,意思是郊外


古时候大家把对那地方的理解,就是遥远的小乡村,也就叫他“缅甸”



而你要一说到缅甸有什么风云事迹,那倒也真不多,他不像越南,越南动不动就抗美扛中的,敢和大国扛


缅甸作为个上座部佛教国家,则相对安静


唯一在近代大家都知道的人物,应该就是昂山素季了,这个先被欧美封为民主斗士,又成了民主女神的人物,一路走到今天,身上有诸多耐人寻味的故事



昂山素季的父亲,叫昂山,这个昂山是典型的革命派,一生都致力于革命


受到一战后全世界都兴起的独立思潮影响,当时作为英国殖民地的缅甸,也爆发了轰轰烈烈的独立运动


当年才20岁的昂山,就是仰光大学的学生革命领袖,他组织同学参加游行,撰写反英文章,呼吁民族独立


年纪轻轻的昂山就被英国人视为眼中钉,他搞了个杂志,叫做《孔雀之声》,天天宣扬反英思想


英国人虽然号称言论自由,但也实在受不了了,勒令大学开除昂山学籍


没想到昂山更是个刺头,被开除学籍后不仅没有离开大学,反而变本加厉的在大学里搞罢课游行


全仰光大学的学生,都不上课了,都罢课支持昂山,后来大学和英国人让步了


行行行,你们别闹了,昂山你回来继续上课,行了吧,继续上课


经此一役,昂山回来后迅速成为了缅甸全国的学生主席,他已经成为能影响全缅甸的年轻人领袖了



昂山毕业后,立刻加入了当时一个反殖民政党,“我们缅甸人党”


并且在1938年,他23岁时,就已经是党领袖了,可见革命要趁早啊


那个时代搞革命的人,年纪都不大,中国那些老辈革命家,出来闹革命的时候也就二三十岁


23岁的领袖昂山,站在最前面领导工人罢工,学生罢课,工人运动和学生运动的大潮,最后都指向了一个明晰的目标,即


反英运动


1939年,革命大潮势不可挡,昂山成立缅甸共产党,并自认“总,SHUJI”


同年英殖民政府对昂山发出了通缉令,高额悬赏昂山的人头


昂山一看国内情势不妙,枪杆子还是比人肉盾牌强,便迅速转移阵地,逃往中国,来寻求中国共产党支持


可没想到的是,从水路逃到厦门的时候,被当时在日本的特务“铃木敬司”拦住了



这个“铃木敬司”可是日本情报机关头头,日本著名的情报机构,“南机关”后来就是在他的领导下的


当时日本想掌控全亚洲,成为亚洲霸主,侵略中国是手段,搞定缅甸也是手段


日本情报机构判断,昂山这个人是缅甸的大刺头,但同时也是缅甸人民的民心所向,控制了他,就等于控制了缅甸


所以日本主动在厦门拦住了昂山,为他提供一系列帮助


再说些诸如中国根本不行,工业不行,军事斗争不行,你要找依靠,应该找的是我们日本


我们日本痛恨西方殖民者,愿意帮助所有亚洲同胞摆脱西方国家的统治


铃木敬司的一番话最终说服了昂山,于是昂山从厦门启程去了日本,自此投入了日本人的怀抱


昂山(右)在日时期


在日本人的软硬兼施下,昂山相信,日本是想解放全亚洲的,日本是真的会帮助缅甸独立的


1941年,日本人在海南岛(当时被日本占领)搞了个军事训练基地,专门用来训练由昂山领导的一大批缅甸军人


经过一年多的训练,这批缅甸军人在1942年配合日军行动,和日本皇军一起杀入缅甸,攻打英国殖民政府


当时的英国人早已江河日下,1942年正是二战打的最激烈的时候,欧洲战场都自顾不暇,英国根本没能力管什么“偏远的郊区”缅甸


很快首都仰光被攻陷


仰光拿下来后,日本人又一道命令传来,让昂山带兵立刻去打中国远征军



当时老蒋派出的中国远征军是去支援英国人一起打日本人的,主要是为了保住中国西南运输生命线,滇缅公路的安全


因为中国东部及沿海地区几乎都被日本控制,西方援助物资从西南“滇缅公路”进入中国,援助中国打日本


可现在,因为昂山听命于日本人,缅甸人立刻就把枪口朝向了中国远征军


昂山对于中国远征军的打击非常狠,1942年5月,大约有1500名中国远征军,不愿受被俘之辱,而集体自焚,含恨而终


昂山去觐见天皇


很快,昂山也彻底脱离了缅甸共产党,背叛了他过去所坚定的共产党信仰


日本占领仰光后,昂山的军队改编为缅甸国防军,很快昂山受到日本昭和天皇的邀请,去东京觐见天皇


觐见时,天皇亲授昂山“旭日勋章”


1943年,日本控制下的缅甸国成立,昂山担任国防部长


但随着盟军在欧洲战场和太平洋战场的反攻,法西斯势力日渐溃败


1944年日军计划侵略印度,结果在印度北部重镇因帕尔遭遇罕见的惨败,大约10万人的部队,最后仅存活不到1万人


大多数士兵不是被印度人打死的,而是被印度肆虐的疾病和饥饿给搞死的


当时率军的日军中将,“牟田口廉也”在战败后如此痛骂道


印度,真是个鬼地方


昂山与妻子


随着日军的惨败,明白人都清楚日本大势已去,昂山也不例外


1944年8月1日,昂山在缅甸独立一周年的庆祝演讲中说


缅甸独立,是场骗局,日本人承诺的东西,一样没给


随后他再次联合国内共产党,人民革命党,积极组织起“缅甸反法西斯同盟”分部


瞬间,昂山从一个支持大日本帝国的忠诚国防部长,变脸为“盟军对日作战”积极分子


这变脸速度可真够快的,或许后来他女儿昂山素季背叛民主女神的形象,也是受到父亲遗传


昂山调转枪口打日本人,又重新和英国人合作了,着实讽刺


1945年5月,昂山与盟军士兵站在一起,再次率兵攻入仰光,仰光二次光复,日军投降



二战以盟军的胜利告终,而英国是战胜国,缅甸问题被摆上台面


你要英国人自己吐出殖民地,根本不可能,所以英国的决定是缅甸战前什么样,战后还是什么样


战前你缅甸是我的殖民地,战后也一样是殖民地


虽然美国为了肢解“日不落帝国”,而努力推行殖民地独立政策,但英国就是死咬着不放,美国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缅甸而坏了大局


最终,闹了半天,又回到了起点


缅甸还是英国殖民地,昂山则出任英属缅甸政府,行政议会的副议长


这个职位,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副议长是缅甸人昂山,议长当然就是英国人


可昂山的目标是缅甸完全独立啊,他努力压制缅甸国内的激进派力量,试图以谈判来谋求缅甸独立


能不打就尽量不打,让我先来谈


谈崩了,再打不迟



昂山赴英谈判


1947年,昂山与当时的英国首相“克莱门.艾德礼”签署了新协议,该协议保证,缅甸在今后一年内就会完全独立


尽管协议达成了,但昂山还是被暗杀了


暗杀昂山的是缅甸国内二号政治人物,吴苏


吴苏


这个吴苏没读过大学,参加了农民暴动,在1935年受邀去日本访问,当他看到日本的强大后,决定用日本模式来重建新缅甸


他建立的政党叫做“爱国党”,组织形式类似于纳粹,属于激进派人物


二战时吴苏去葡萄牙和日本人秘密谈判,被英国人盯上,他转到以色列的时候(当时还没以色列)被英国逮捕


逮捕后吴苏被送到了非洲乌干达囚禁,一直囚禁到1945年二战都打完了才重回国内


回到缅甸后重建激进的爱国党,成为国内重要的反对派头头


多年后他和昂山一起去和英国人谈判,但却非常痛恨昂山对英国人让步太多


虽然英国人承诺缅甸一年后独立,但昂山让步太多太多,尤其是在经济控制权方面


吴苏难以接受,拒绝在新协议上签字


1947年,他下令杀手,去暗杀了“卖国”的昂山,和一干新政府的部长



昂山的突然被暗杀,只留下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群龙无首的军队


一样是他的女儿昂山素季


儿时昂山素季,前排小女孩


父亲被暗杀时,昂山素季才两岁,什么也不懂,到了1960年,昂山素季的母亲去当了印度大使,她也就和母亲一起去了


在印度待了4年后,19岁的昂山素季进入英国牛津大学,主修哲学和政治


几年后结束了牛津学业的昂山素季去了纽约,在联合国当了一名联合国预算编列的职员


1972年,她和牛津大学的同学阿里斯结婚


婚后,昂山素季过了相对平静的16年,在联合国工作,生了两个儿子,还从事缅甸文学方面的研究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1988年



上世纪八十年代,是世界民主潮风起云涌的时代,苏联的日渐衰弱,东欧诸国的民主改革,也影响了亚洲的很多国家


其中,当然也包括缅甸


缅甸当时的军事独裁统治者叫奈温


从1962年开始,奈温军事独裁统治缅甸二十几年,奈温以前是昂山的小弟,参加昂山的“我们缅甸人党”,兢兢业业追随昂山,还和昂山一起在海南岛接受的军事训练


昂山打英国人,他打英国人,昂山打日本人,他打日本人


可以说他是仅次于昂山的缅甸军方二号人物


1962年奈温发动军事政变,推翻大选胜出的总理,自此开始了独裁统治


奈温


在独裁统治下,缅甸形成了一个建立于裙带和政治分赃关系上的极度腐败体制


这个体制在世界经济稳定时还能给人民以温饱,但从1985年开始,苏联衰弱,世界经济也走弱,缅甸工资不涨,物价却狂涨


经济的不振,民生的凋敝,让一些精英和中产都不得不依赖黑市才能活下去,更别提普通老百姓了


独裁者奈温,感觉到了人民的愤怒,他为了救经济,想出了一个举世无双的办法


奈温这人,个子矮小,面目清秀,还特别迷信数字“9”


于是他觉得,国家经济不好,一定和“9”太少有关


只要缅甸钞票和9有关,那我们国家的经济一定会飞黄腾达


于是奈温决定,把缅甸所有面值不能被9整除的钞票全部废除


比如100、75、35、25这些,都不能被9整除,这些钞票全都给废了


留下45、90这种面值的钞票


这种难以置信的荒唐操作,让本就濒临崩溃的国家经济,直接完蛋


国家经济不行,居然和钞票不能被9整除有关……滑天下之大稽


人民怒火中烧,暗中集结,誓要推翻如此荒唐的政权



导火索发生在3月12日,即昂山素季回缅甸的前10天


1988年3月12日,在首都仰光的一个茶馆内,一伙大学生同一帮年轻人之间发生争执动手互殴。


但结果因为年轻人里有一个是政治家的儿子,所以年轻人没受到惩罚就释放,大学生却受到严厉惩罚


这造成了大学生组织游行抗议活动,在抗议路上,又和警察发生冲突


一个23岁大学生被警察开枪打死


经济完蛋,又开枪杀大学生,这彻底点燃了缅甸人民的怒火


一个月内,缅甸全国的城市都爆发了规模不等的抗议示威



也就在这个历史当口,昂山素季回来了


昂山素季回缅甸,和政治运动无关,她在英国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很平静


突然回缅甸,是因为她妈妈突发疾病,需要人照顾,昂山素季这才匆匆回了缅甸


可谁曾想到,浪潮要将一个人推上时代前,从不会问你愿不愿意


当抗议民众在街上抗议示威时,遭到军方的残酷镇压,他们用的可不是橡皮子弹,而是荷枪实弹,每天都有抗议群众受伤,甚至死亡


就在人民开始恐惧独裁者的残酷镇压时,一个消息传到他们耳朵里


她回来了!


昂山将军的女儿回来了!


一听到昂山将军女儿回来的消息,示威群众,退役将领,高级知识分子,纷纷涌向了昂山的故居


他们将故居团团包围,希望得到昂山将军女儿的支持


因为现在的独裁者是昂山将军的手下,大家希望昂山的女儿可以站出来主持这场示威抗议,为人民发声,为人民讲话


这样温奈的暴力镇压,或许就不会那么残忍



昂山素季本人深受甘地的“非暴力民主理念”影响,很快决定站出来,在缅甸人民最苦难,最恐惧的时刻,带领他们,走进民主


1988年8月8日


在这四个8的特殊日子,缅甸人发起了名为8888的民主大游行


为什么要选在8888呢,这和我刚才讲的独裁者迷信9有关


你既然那么迷信9,那我们就搞个8888大游行,来讽刺你的愚蠢



军政府听到人民要搞8888大游行,就立刻发出命令,从8月3号开始全国戒严,绝对禁止5人以上的团体聚在一起


但戒严令没人服从


8月8日,大批民众无视禁令涌上街头,在全国各地发动了声势浩大的抗议示威行动。


在首都仰光,佛教徒、穆斯林、学生、工人、青年人和老年人从四方八面走向市中心。


亲历这次民主运动的昂丁(Aung Din)后来回忆说,“当时简直不可思议,大队大队的人从各个方向涌来,大家在市中心汇合,估计有50万人”


全国性的抗议活动,和平了4天,在第五天冲突爆发


人民的怒火和军警的暴力相互冲突,抗议人群向军队 投掷燃烧瓶、刀子、石块、毒镖和自行车的车条。


有些人甚至放火烧了一个警察站,打死了四名警察。


军警也随即开枪还击



但是昂山素季依然坚持采取非暴力的,不激怒军队的方法,来寻求和平抗议


同时因为昂山素季的号召,更多老资格政客,包括前总理和退役将军等一大批人,也纷纷加入抗议队伍,将缅甸8888运动推向高潮


进入9月份后,温奈被迫辞职,另一个缅甸将军苏貌成立“恢复法律与秩序全国委员会”,宣布接管国家政权


当时的军事掌权者苏貌说,你们都退回去,别闹了,我给你们选举


你们不是要多党制选举吗?


我给!


苏貌做了阴险的两手准备


一手以“选举”安抚抗议群众


另一手,以强势镇压,让人民恐惧


从1988年9月12日开始,苏貌就展开了一系列更强硬,更暴力的手段,其中包括不加甄别的对抗议者火力射击


一个星期之内,约有1000名学生、僧侣和儿童被杀。另外还有约500名抗议者在美国使馆外面被杀。


大批的少数民族和很多学生在军政府的追击下逃入森林,甚至逃亡泰国和中国。


到9月21日,军政府重新控制了全国局势。


8888运动,失败



运动失败后,昂山素季继续领导她的政党,全国民主联盟


而那个屠夫苏貌,倒也真的解散了议会,宣布在1990年的时候,给人民一个民主的缅甸议会选举


人民将信将疑,一个暴力屠杀人民的独裁者,真会给民主选举吗?


昂山素季是不抱幻想的,她率领自己的政党“全国民主联盟”,继续在国内积极运动



眼看着昂山素季势头强劲,军政府坐不住了,他们已承诺选举,那选举最好的结果就是,民主派失败


而让民主派失败的最直接方法,就是搞掉昂山素季


昂山素季有威望,有地位,留学牛津,深懂民主,将她搞掉,是军政府一直想做的事


但昂山好歹是缅甸最显赫的昂山将军的女儿,动手暗杀了她是不可能的


既然杀不得,那就关起来,就软禁


于是在1989年7月20日,军政府人员突然冲入民主联盟总部,以昂山素季煽动骚乱为由,将她抓捕


随后昂山素季被压到她家一所湖边别墅内,软禁



被软禁后昂山素季几乎切断了对外的一切联系,她所能获得的信息也很少,也不知道外面选举动员的情况怎么样了


1990年,缅甸举行议会大选,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选举,全缅甸人都有资格参加


军政府本来的算盘是,抓了你们头头昂山素季,打击你们的宣传和动员


可让军政府大跌眼镜的是,全国民主联盟,居然以压倒性的超高票数,取得大选胜利


面对民意和大选结果,军政府倒也没有慌张,毕竟枪杆子在自己手里,昂山素季也软禁着,怕什么?


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军政府宣布,这次选举存在各种舞弊和不公平,选举结果无效



选举结果的无效,对于抗议人士的逮捕和杀害,民主联盟的群龙无首,种种情况加之在一起,让缅甸人再次陷入沉默


而被软禁在河边旧别墅的昂山素季则面临一个新的选择


当时独裁政府去找昂山素季,送上她丈夫的信件,告诉她丈夫和孩子都在英国,很想她


军政府告诉昂山素季,只要你肯走,并且保证走了以后不会再回来,我们就会放你回去


不然的话,你将一直被软禁在这里,五年十年,甚至三十年,一直软禁下去,没人会来帮你,也没人会来看你



昂山素季是一个弱女子,她的丈夫和孩子都在英国,回英国完全可以过上安逸的幸福生活


但她最后的回答是


不用了,我留在这里,和我的人民在一起




为了控制素季,军政府切断了她的账户资金来源


同时军方出钱给她买食物和生活必需品


但昂山素季毅然拒绝军方的施舍,凡是军方给的东西,她一概不吃不拿


后来昂山素季开始自立根生,一个被软禁的女人,一个无法获得外援的女人


依靠自己写的一本书, 《免于恐惧的自由》的版税为生


此外她还变卖了许多家具,卖掉了浴缸,卖掉了空调,卖掉了所有值钱的东西


但对素季 来说,有两件东西是坚决不能卖的


一件是母亲留下的钢琴


另一件是一个咖啡桌,1988年,民主运动的支持者们就曾围聚在这张桌边,商谈政事


这两件东西,有着极强的象征意义



失去自由,被软禁的日子是难熬而孤独的,看守的士兵被命令不准和她讲一句话


在别墅一楼的墙壁上,挂满了 甘地、尼赫鲁以及其它政治家的名言,其中也包括她父亲昂山将军的名言


很多时候素季都在一楼和看守聊天,聊家常,开玩笑,讲讲民主


守卫虽然从不回答,但也足以让军方担心士兵被素季给忽悠过去


所以每隔一两个月,看守别墅的士兵都要整批调换



在很长的时间里昂山素季没电视,没电话,也没信,唯一能得知外面情况的,是她一台老旧的还没卖的收音机


这台收音机能听BBC等国外广播,有时她一听就是五六个小时,后来昂山素季调侃说


我觉得自己比牢房之外的人,更知道世界上都发生了什么


而在一些极偶尔的日子里,有那么几个周六,她会拿着笔记本从屋里出来,来到别墅铁门的后面



此时铁门后面站满了来探望的群众和朋友,昂山素季搬了个凳子来,她站在凳子上,对铁门外的群众,发表政治演讲


演讲的议题围绕着民主,教育,和童工,由于几年几年的长时间软禁,不接触社会


昂山素季似乎更能从一个清晰的角度,来看待当下问题



1991年昂山素季因为争取民主和人权而做出的非暴力抗争,获得了那一年的诺贝尔和平奖



被软禁的素季无法到场领奖,去替她领奖的是儿子金(KIM)


获奖后素季将130万元奖金全部信托了,用于缅甸儿童的健康和教育


1995年,昂山素季的丈夫阿里斯患上前列腺癌,将不久于人世


美国政府,联合国秘书长,教宗等世界级人物纷纷呼吁缅甸政府发签证给阿里斯,让阿里斯去缅甸和素季见最后一面


但缅甸政府以“没有良好设施去照顾阿里斯”为由,拒绝给他签证


同时缅甸政府希望昂山素季回英国去看丈夫,他们非常欢迎素季回英国,会帮她安排好一切


但昂山素季非常清楚,自己只要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但如果不走,就永远见不到丈夫最后一面


最后她依旧选择留下,坚持心中的崇高理想


1999年3月27日,阿里斯在英国牛津去世,去世前他都没再和妻子见上一面



终获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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