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整合自定明法师在北京佛研所第四期“一日禅”开学典礼、结业典礼的开示
一、禅是这个时代所需要的精神
这个时代是功利的,科学技术发展节奏太快,人们忙于对外在世界进行探索,而遗忘了对自我内心世界的探索。
我们是否有能力观照这个快节奏的时代可能发生的变化及其所带来的隐患?作为一个推崇精神世界的人来讲,应该要探索。这是作为一名禅者的反思与探索。
活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里,容易产生“对立”:人们共同生活在一个地球村里,地球村的信息发生了大爆炸,就世界整体格局而言,形成了不同价值观念之间的对立与对抗;从个体生命来看,每一种不同的观念都生活在我们内心世界里,致使我们内心当中存在着诸多对抗与焦虑。
禅恰恰能引导我们去探索每一个人类个体的内心精神世界。禅是强调超越的,它可以超越宗教,可以超越民族,也可以超越国界,是对治地球村所患“时代病症”的一剂良药。
禅作为纯粹的形而上的精神探索,有一套技术(禅修方法),它作为一个通途,引领我们去探索人类的精神家园。从这个角度而言,禅的精神是超越于哲学的,因为哲学纯然是思维上的探索,缺乏方法论的支撑。而禅修从理论上有一套圆满的系统,从实修方法上有一套传承有序的实践论,这正是这个时代所共需的一套理念和方法,这个时代需要禅的精神。
此外,禅天然具备对现实的观照与批判,正是这一点,令禅者免于被现实的洪流所淹没。从这个层面来看,禅亦为每一个追求生命自我觉醒的人所需要。
二、禅是通向解脱与证悟的方法
禅在整个佛教当中是很重要的一种修行方法。翻开《阿含经》尤其是《杂阿含经》,经中记载两千五百多年前,在佛陀那个时代,证得阿罗汉果位的修行者依照的几乎都是禅修方法。禅修发展到今天,不仅仅是一种专门的修行技术,其他宗派若缺乏禅修方法的具体融入,修学很难成就。可见,禅是修行方法的通途,是追求生命觉醒的非常重要的一个方法。
当然,禅不是孤立的,其实践与整个佛法修学融和在一起。试举佛教当中最简单的“戒定慧”三学概念为例,戒学是基础,是守护身心的一个明文规定,是培养身心获得安详的基础要求;“定”则是禅关于“专注”的一个训练;“慧”是培育内在“观智”的一个训练。又如,在整个佛法闻思修的系统里,包括对于圣典的研习,对于法意的闻思,皆是为了在思想、认识方面更接近“法”的真实原意,然后回归到身心的当下,其所进行的正是对禅修的训练,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去实践。
佛研所“一日禅”课程的安排,对于具体的禅修训练,有着最初的“硬性要求”,比如七支坐法,比如每天要进行固定时长的坐禅等。“硬性要求”是为了让修学者掌握禅修的方法,培养成一种修行的习惯。按照“硬性要求”去做,才可能尝到禅修的“法味”,才可能为每一个修学者带来真真切切的滋润身心、安定身心、调柔身心的修行体验。要尝到这样的“法味”,至少要保持一天两坐,早上一坐晚上一坐,每次时长至少二十到三十分钟。
禅修越往后进行,越会发现,在禅修时自身心念不断地在跑。实际上,这种对心念的观察就是观力提升的一个验证。在没有禅修之前,我们是感受不到内在心念的浮动与变化的。通过不懈的禅修实践,观力将不断地获得提升,自然而然会发现心念的不断变化,穿梭在各个历史时空里。每天必须进行硬性的禅修功课,后期才能培育出对禅修方法的掌握,才能培育出对禅修实践的体验。
三、禅,可以修复身心,治愈时代的病症
从最低层面来看,禅修对修复每一个人的身心不无稗益。
时代像不可抗拒的车轮碾过每一个人的心灵,人们长期活在一种“对抗”当中,对抗价值观念的不同,对抗时代快节奏带来的情感隔阂,对抗自我的迷失,对抗彼此的对抗,而禅修可以化解人们内心当中的愤怒与嗔心,如实观照、如实接纳的那一刻,便是化解的开始。
比如,这个时代最大的问题之一是焦虑症。心理学研究统计数据显示,每十个中国人当中就有一个半患有焦虑症(指比较明显的焦虑症。焦虑症在心理学当中也被称为“心灵感冒”)。禅修是治疗焦虑症的最好方法,禅修能使人及时观照焦虑情绪的升起与浮动,真实而平实地活在当下。
另一种常见的时代病症是职业病,职业病反映出职业对一个人身心的摧残。这个时代的快节奏不断地消耗着我们身心的能量。而禅修能令我们在很短暂的时间里,通过具体的方法训练恢复我们的身心,这也是欧美人为什么喜欢禅修的原因。其实美国人在某种层面的焦虑远远超过中国人,而他们喜欢通过禅修得到身心的恢复与调整。
又如失眠症状,起床禅修四十分钟左右,只要方法得当,禅修能使人马上进入睡眠状态。其他的病症,如颈椎疼、腰疼等,在禅修当中也能得到调整。
修行,始于见地,成于功夫
修学实际上是两个层面,第一个层面是对于禅思想层面的把握与理解——“见地”的透彻。禅的终极意义是趋向于解脱,在现实里面,它能否成为一种现实,只能通过两个方面获得,一是通过实修方面获得,即要通过对“方法”——“技术”的掌握。二是技术掌握之后,要进行“量化”——“功夫”的呈现。所谓修行,一定开启于掌握技术之后。把技术转化成为一种修行的功夫,提升你的生命境界,化解你的生命烦恼。若要将技术量化成为修行生命的一种状态,就必须每天坚持,这叫心一境性,即你的心持续聚焦在某一个禅修的所缘境上面,这就叫定。开始时,心念会不断地会跑。我们要持续地聚焦在这个所缘境上面,禅观聚焦在这上面。技术量化的目的,在于训练你的心,使你的心更能专注,这个过程就解决了你的散乱。这样你的心更柔和。这些对专注、柔和、轻灵的心的体会,必须通过量化训练,功夫呈现后才可能体验其存在。
腿疼仅仅是腿的问题吗?
疼的原因,一是来自于身体的僵化,气血不畅,是身体关没过。一开始是因为身体原因导致腿疼,第二个念头,已不再是单纯的腿的疼痛,而是心对它的一种期待,以及对它的评判价值,隐含着你对身体的控制,同时也暴露出你内心的一种暴力——对身体的控制,想要驾驭身体,这恰恰是每个人修行当中最大的问题。内心的暴力跟控制的欲望导致了腿疼会越来越加剧,所呈现是你的心不够柔软。心充满期待,你就会充满煎熬。
练到极致才会出“功夫”
电影《一代宗师》里,所谓功夫好,前提是把这一招一式练到极致,练到极致那才会出“功夫”。而止观,看起来很简单,练到极致奢摩他定才会慢慢出现,甚深的观才会慢慢出现。止观,它是一个方法,是一个生命的境界。方法转化为一种境界,是修行当中所获得的生命经验。
如何能够在未来的禅修里面会有更好的进步?一定是通过技术的量化训练。最开始疼痛这一关肯定过不了,怎么办?要保持一个原则,初学者禅修要次数多,时间短。每天两到三坐以上,每坐时间30分钟。禅修的止观技术一定得通过时间的积淀。为什么在止观的修行或者禅修过程中,没有办法获得对止观的具体体验?因为没有量化的高密度训练,你的心仍是处于凡夫的状态。
你们在这里每天禅修一次,有几个念头或是有几个刹那是保持正念的延续?没。这意味着,虽然我们进行的是对禅修技术的训练,在这一天的训练当中,明确感受到正念的升起及正念的延续,其实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在这里禅修只不过满足了你们对法的实践的渴望,而实际并没有体验到法的存在跟法的境界,因为训练的密度不够!
法师带着大家去坐,这么一坐,正念升起来了,一睁眼,念头跑了,木鱼一敲,叮,念头又回来了。这个念头回来不是基于般若智慧的观照,而是基于一种外在所缘对你的刺激。不是通过训练所生起的内在观照,只是通过外在这套修行制度刺激你,引导你生起奢摩他定和毗婆舍那观的培育。它不是发自于你生命的自然流露,故而根本不是你修行的境界。
这样一种修行境界如何能够获得?必须要通过无数次的禅坐。禅宗的寺院,每年冬天都要打七个禅七,七七四十九天,每天禅坐至少十二支香。每支香一个小时,也就意味着,至少要在禅堂里呆十二个小时。所以,必须有一套制度来促成对这套方法的训练,让它量化,才有可能慢慢体验到什么叫止观。
后续精进的五点要求
电影《一代宗师》里,所谓功夫好,前提是把这一招一式练到极致,练到极致那才会出“功夫”。而止观,看起来很简单,练到极致奢摩他定才会慢慢出现,甚深的观才会慢慢出现。止观,它是一个方法,是一个生命的境界。方法转化为一种境界,是修行当中所获得的生命经验。
在这样一个高速度运转的时代里面,要学会一种方法来调和身心,得做到五点:
第一,每天要坚持三坐以上,早、中、晚。这就涉及到生活要有节奏,要有规律。晚上是一天的“冬天”,人的精力要“冬藏”,所以晚上要在十点半之前睡,否则这个时间点过后身体就恢复不过来,虽然对从事文字工作的人来说实现起来很困难。
第二,每天踏踏实实地读《禅修入门要典》《六代传灯法宝》这两本书。我们在理论上,在见地上要特别透彻。所以在禅修过程当中出现什么境界、情况,你就不会迷失自我。
第三,每天都要把自己看成是一个修道者,要发菩提心。每一天都要皈依三宝,每一天都要忆念这个道场,忆念这一群善知识,坚持功课。发菩提心的目的是让自己的生命多一点动力,受到加持。当你的身上背负着一种强大愿望与菩提心的时候,才有可能克服一下堕落,克服一下凡夫心,才有可能像蜗牛一样去挪一步。发菩提心也是为了每天在修行里面创造一个殊胜的缘起。佛教讲的随缘,首先是创造缘起,而后要珍惜所创造的缘起。如果通过种种的努力实在只能如此了,那就接受。但是接受之前一定是努力创造和珍惜。
第四,每一天的修行里面要进行自他回向。什么叫自他回向?每一天你在修行,要为班里所有的人回向,尤其最懒堕的那个人,要不断地给他回向。自他回向,也就意味着每天你都在接受五十个人的回向。你为其他五十个人进行回向。这叫自他相互的增胜缘起。每一个人都在共同创造一个修行的空间,每一个人为自他的修行尽一点心力与一种美好的祝福。
素材 | 广化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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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舞
全国青联委员、北京青联常委、北京佛教文化研究所办公室主任、北京广化寺监院,曹洞宗第四十九代传人、云门宗第十四传人。
在二十多年的修学过程中先后亲近过净慧长老、佛源长老、一诚长老、传印长老等,学术师学杨曾文教授,从事中国佛教史、禅宗史、清代汉藏佛教关系史等领域研究。自2007开始负责北京佛教文化研究所硕士研究生教育、居士次第修学、学术研究、文化出版等弘法工作,策划北京佛教断代史研究、编辑《汉传佛教研究论丛》、出版《北京佛教文献集成》丛书、主编《广化书系》,《人间佛教研究论丛》、《三时文库》项目执行人,2012年“第三界世界佛教论坛”(香港)与2015“第四届世界佛教论坛”(无锡)工作组成员,于《佛学研究》《中国佛学》及重要学术会议发表学术论文十篇。并应邀国内和澳洲讲学,倡导“安心禅”的理念与修学。
他是生命的禅者,觉察到每一个生命都与自己息息相关,告诉我们通向解脱与证悟的方法,就在生活的每一个当下。
所以这一次,我想有更多的人,能够与他同行…
在佛教故里,体味两千五百年的沧桑与智慧;
在金刚座下,邂逅我们与佛无二的妙真本性;
这是朝圣之路,更是一次找回自己的问禅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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